柳霜序不禁毛骨悚然，不敢細想方才那眼神的意思，而是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二丫已然回來，笑眯眯道：“我就說是表小姐想多了，我方才一去，秀山小哥便問我昨日找到東西沒有，可見是沒發現半點異樣的，您呀，就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她一面說着，手裡頭還不忘了給柳霜序斟茶，問道：“表小姐去了一趟莊子上，可找到人了沒有？”

　　這邊茶水斟完，柳霜序卻還沒給出半點回應。

　　二丫不免蹙了眉頭，回頭看去，見柳霜序臉色慘白，不免吓壞了，問道：“表小姐怎麼了？”

　　“沒......”柳霜序搖了搖頭。

　　她始終覺得祁韫澤非但是知曉了昨夜出府的人是自己，更知曉了自己夜裡與宋千月互換身份的事兒――

　　她和祁韫澤朝夕相處這麼久，也算是了解了些許他的為人，要是沒有發現什麼破綻，是斷然不可能說出今日的話來。

　　至于做妾......

　　柳霜序閉了閉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神情已然和尋常沒有半點兒區别。

　　她道：“他們沒有察覺到什麼問題就好，我此去并沒有找到人，便越發擔心忠叔的處境，方才走了神。”

　　她生怕二丫又被追問自己，連忙轉移了話題：“我這些日子沒大見到高婆婆，你可知她在忙些什麼？”

　　“先前這府裡有一批到了年歲被放出去的丫鬟，有些地方人手不大夠，老夫人便又買了些丫鬟回來，高婆婆想着表小姐這些日子身子好了些，便忙那邊的事情去了。”二丫笑道，“不過她特意交代了，要是表小姐覺得身子有哪裡不适，隻管着人去請她，無論多晚，她一定來。”

　　柳霜序聽了這話，心頭暖暖的。

　　她如今無親無故，又是作為一枚棋子才來到尚書府的，卻一連遇到兩個這般關切自己的人，叫她心生溫暖。

　　京城的冬來得太過突然，鵝毛大雪鋪天蓋地而至。

　　一夜之間，樹梢上挂滿了銀白色的冰片，寒風呼嘯而過，将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周嬷嬷進門，跺了跺腳，便有小丫鬟上來将她肩上的雪抖掉。

　　她開口笑道：“老夫人果真重視夫人，今兒才落了雪，便叫人送了白狐大氅來，還有不少炭火及過冬的東西，就連大人那邊都沒有這些呢。”

　　她說着，将那些東西一一擺過來叫宋千月看。

　　宋千月到底是在國公府嬌生慣養的，見過不少好東西，不過淡淡一瞥，趾高氣揚：“這算是什麼好東西，怕不是來打發叫花子的吧，隻要我想即便是天上的星星，阿娘都能給我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