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并不知她這話從何說起，連忙搖搖頭，道：“高婆婆對我好，我心裡有數，怎麼會怪你？”

　　“大人今兒過來，的确是奴婢做的有些不妥當了，可奴婢想着，有些話，還是得你們兩個說清楚了才好，可别憋在心裡，要是真的誤會了，這個不值當了。”高婆子仍舊勸道。

　　柳霜序反而有些不解。

　　她将祁韫澤的心思摸清了幾分，自然不會誤會，隻是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雖然是要害宋千月，為自己報仇，為父兄報仇，可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要是真的能讓宋千月的真面目暴露，祁韫澤日後也就不必忍受她了。

　　可這樣的話在事情做成之前是斷然不能說的。

　　高婆子見她沒有說話，還以為是動了氣，趕忙又道：“如今表小姐跟了大人，萬一東窗事發，外頭的人還不知會怎麼議論小姐，可要是有了名分，自然不會有錯，雖說妾室通房都委屈了表小姐，可眼下有國公府這個嶽丈家，大人的仕途總是會順遂些。”

　　柳霜序何嘗不明白這些。

　　既然祁韫澤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宋千月互換身份的事兒，卻遲遲都沒有做出反應，隻怕就是礙于這個嶽丈家。

　　那即便自己真的讓宋千月進了自己的圈套，他又如何會放棄這門婚事呢。

　　柳霜序不敢想，也不願意繼續想下去。

　　她的聲音悶悶的：“高婆婆，我有些困了，有什麼話，改日再說吧。”

　　高婆子明白她話裡的言外之意，歎息一聲，吹了蠟燭。

　　彼時，宋千月才從老夫人的屋子回來。

　　她雖然隻坐了一會兒，卻還是如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頭面，如今臉上盡是興奮。

　　萍萍揣度着她的心意，試探開口：“夫人如今越發得老夫人喜愛了，這麼好的頭面，還是宮中賞賜的，老夫人連眼睛都不眨就賞給了夫人，可見是覺得夫人好。”

　　“那是自然。”宋千月得意道，“不過，我能這般得老夫人喜愛，你功不可沒，要是真的能叫老夫人對我越發信任，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

　　“多謝夫人。”萍萍才謝過，轉頭又露出了一臉擔憂來，歎息一聲，“夫人對奴婢倒是好，隻是周嬷嬷總是覺得奴婢包藏禍心，日日防着奴婢，再這麼下去，奴婢怕是沒法再伺候夫人了。”

　　一句話讓宋千月想起了周嬷嬷這些日子的異常來。

　　她管得多，也總是将自己的事兒告訴國公府，再這麼下去，她是留不得了。

　　宋千月開口：“她上了年歲，做事總是欠考慮的，你可千萬别跟她計較才好，如今我懷着身孕，身邊不能有個體己人伺候，等我出了月子，便叫她去養老，到時候叫你在我身邊貼身侍奉，你便無須擔心了。”

　　如此，萍萍便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

　　“夫人說真的？隻是奴婢不是國公府的人，隻怕國公夫人會有所顧忌。”萍萍受寵若驚。

　　宋千月笑道：“你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了，母親甚是疼我，隻要知道你的忠心，必然不會為難你的，你好好伺候我，日後前程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