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的目的，不是吓唬人。

　　而是震懾對方，給後續的談判增加主動權。

　　江凡神色平靜，并不被這一套吓到。

　　東海妖皇更是經曆了無數場面的人，笑意自然，道：

　　“玄陽上人何必這麼生氣？”

　　“妾身隻是在海裡待久了，去大陸逛一逛罷了。”

　　“并沒有幫蒼穹妖皇。”

　　“妾身可以對着海泉起誓。”

　　她幫的是天機閣主。

　　蒼穹妖皇那個鼠輩，根本就沒現身過。

　　不算是幫他。

　　玄陽上人哼道：“用不着狡辯！”

　　“這個蒼穹妖皇侮辱我三清山，更對老夫動過手，算是老夫之敵。”

　　“你幫助老夫的敵人，是何意啊？”

　　“莫非是想和我三清山為敵？”

　　東海妖皇默默歎口氣。

　　此人是鐵了心要拿捏她，說什麼都沒用。

　　既然如此，那就開門見山吧。

　　面上依舊含着笑意：“上人說哪裡話？”

　　“我們東海妖族還得仰仗你在三清山多美言幾句，給我們多分配幾顆寒蟬寂滅丹呢。”

　　“我這裡有一盒産自東海深處的鲛人淚珠。”

　　“它能延年益壽，是老元嬰前輩們最喜歡的東西。”

　　“上人難得來我東海做客，這點見面禮，還請你收下。”

　　如此。

　　玄陽上人寒着的老臉，才微微緩解。

　　毫不避諱江凡和清德在場，直接就收了。

　　顯然是輕車熟路，以前做過太多次。

　　“老夫也不是要為難你，而是那蒼穹妖皇實在可惡。”

　　玄陽上人坐下，緩緩說道。

　　東海妖皇心中一松，随之也款款坐下，道：

　　“妾身若遇上那蒼穹妖皇，定然會出手教訓教訓他，為上人出口惡氣。”

　　玄陽上人這才舒心起來。

　　他要的，就是海妖族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乖乖服軟。

　　在神宗林立的太倉大州。

　　他一個元嬰，可享受不到這種掌控一族命運的快感。

　　也隻有海妖族才能給他這種無比美妙的滋味了。

　　看着低眉順眼的東海妖皇。

　　再看看她那傾國傾城的不老容顔。

　　目光就忍不住往下移動。

　　粉紅色的裙裳下，那成熟而曼妙的線條，若隐若現的勾勒着她完美的嬌軀。

　　東海、南海兩位妖皇。

　　一直都是太倉大州元嬰界裡，時常被提到的美人。

　　如今，這位鼎鼎大名的美人妖皇，在自己面前溫順恭敬。

　　如同一朵盛開的花，任由他采撷。

　　這讓玄陽上人生出了一股征服她的邪火。

　　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東海妖皇。”

　　“此事，我就不告訴三清山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兩個小子也知。”

　　東海妖皇面露喜色，立刻拱手道：“多謝玄陽上人！”

　　“妾身感激不盡。”

　　玄陽上人捋須道：“你是要好好感謝我，不然你東海妖族可就麻煩了。”

　　“清德，還有那人族小子。”

　　“你們去外面。”

　　“本上人有些話，要單獨和東海妖皇談一談。”

　　聞言。

　　江凡眉頭一沉。

　　這老東西，是老樹逢春了？

　　東海妖皇自然聽懂了言外之意，心中厭惡，立刻笑道：

　　“玄陽上人，什麼話是不能當我女婿面說的呢？”

　　玄陽上人臉色一沉。

　　陰恻恻道：“東海妖皇，你想清楚要不要和老夫單獨談一談！”

　　“我雖然未必能在三清山幫你東海妖族多弄幾顆寒蟬寂滅丹。”

　　“但讓你們一顆都得不到，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如此赤裸裸的威脅。

　　東海妖皇豁然起身。

　　臉上笑意斂去。

　　有些事，是不能開頭的。

　　因為有一次，接下來就會有無數次。

　　眼下，她唯一能震懾玄陽上人的依仗，便是江凡解析出來的丹方了。

　　希望玄陽上人知難而退！

　　“玄陽上人，我這次遊曆大陸時，遇上了一位高人。”

　　“他幫我解析出了寒蟬寂滅丹的丹方。”

　　“還請你和三清山，不要再時時以丹方為威脅了。”

　　她一擡衣袖，将丹方扔了過去。

　　江凡心中暗道不好。

　　現在還不是時機啊。

　　要在玄陽上人最得意洋洋的時候，給他一個突如其來的逆轉。

　　他才會心神失守。

　　如此才能被照心古鏡窺探到心中秘密。

　　可也怪不得東海妖皇。

　　誰能想到，這老家夥都快入土了。

　　竟還惦念着和東海妖皇來一出靈蚌吐珠！

　　不得已。

　　江凡隻能試一試了。

　　悄無聲息的取出照心古鏡，暗中對着玄陽上人一照。

　　鏡中毫無聲音。

　　正如預料中一樣。

　　元嬰境的大修，心神強大無比，尋常時候是很難窺探到的。

　　就看他發現丹方時，心神會否失守了。

　　玄陽上人起初表情一凝。

　　旋即便放下心來，呵呵一笑：“寒蟬寂滅丹如果這麼好解析？”

　　“那幾百年裡，早被人解析無數次了。”

　　他随手抓住丹方，玩味道：

　　“來來，讓老夫看一下，你說的高人有多高。”

　　“我若心情好，還能幫你參詳參詳。”

　　“禅心胎泥、七彩玄冰、清塵紫果……”

　　念着念着。

　　玄陽上人猛地站起來了，臉上密布着驚容。

　　顯然。

　　丹方上全都對上号的材料，吓了他一跳。

　　而也就是此刻。

　　随着心神失守，照心古鏡終于窺探到他的内心。

　　“這是哪來的高人？”

　　“竟然解析得一絲不差！”

　　“不對，材料用料不對。”

　　“禅心胎泥不是三兩，是二兩三錢。”

　　“七彩玄冰也不對，不是一兩整，是九錢。”

　　“清塵紫果還是不對，不是……”

　　江凡正驚喜的記着呢。

　　忽然，玄陽上人冷靜下來。

　　“丹方根本就不對，這女人是在詐我呢。”

　　他将丹方丢在桌上，呵呵一笑：“那你就照着這份丹方請人煉吧。”

　　東海妖皇心中微亂。

　　向江凡投去詢問的目光。

　　江凡心中則是沉了沉。

　　對方生出警惕之心，想窺探已經不可能了。

　　可惜。

　　就差一點啊。

　　他心神受到的沖擊還是不夠大，這才及時清醒過來。

　　該怎麼辦呢？

　　蓦地。

　　他發現角落裡的清德，正低着頭，嘴唇蠕動。

　　似乎在背什麼東西。

　　江凡心中一動，将照心古鏡對準了他。

　　“寒蟬寂滅丹丹方如下。”

　　“禅心胎泥二兩三錢。”

　　“七彩玄冰九錢。”

　　“清塵紫果六兩。”

　　“海珀精晶一錢。”

　　……

　　“忘心靈汁七兩。”

　　“背完了，應該沒有背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