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
柳問臣和九峰的長老,齊聚宗主峰大殿。
大家都是舊相識,唯一的新面孔,就是天劍峰的新長老,聶雲曦。
結丹三層的她,接替了李青峰的長老之位,承擔起了一峰的興衰。
不過。
今日,宗主和長老也隻是作為旁聽和見證。
十位齊聚在此的太上長老,要共同決定一件大事。
莊遠音滿面紅光,有天機閣主親自煉制的三品靈丹,他的舊傷好了不少。
如今,江凡即将渡劫的消息傳來,更讓他氣色頗佳,神采飛揚:
“咳咳,諸位啊,大家都收到消息了。”
“我宗主峰門下的弟子江凡,将于一月初十于北地渡劫。”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望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石開天直翻白眼:
“這老東西還是病恹恹的時候看得順眼!”
黃戰天咧了咧滿嘴大黃牙:“氣色這麼紅潤,一定是回光返照吧?”
秦忘川小嘴更毒了:“開席的時候,必須十八桌!”
……
一雙雙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非但沒讓莊遠音停止炫耀,反而越發嘚瑟了。
“諸峰太上長老,我們宗主峰是出一個渡劫門人了。”
“你們可得加油啊。”
黃戰天聽不下去了,哼道:“趕緊說正事吧!”
莊遠音這才幹咳一聲,恢複了正經之色,臉色嚴肅,道:
“諸位,關于祖師爺傳下來的那件東西,我想,它遇上有緣人了。”
“祖師爺曾說,此物非真龍之輩的門人不可傳。”
“需要每一代的十位太上長老,全都投票通過才行。”
“現在,我想将其傳給江凡。”
“不知各位太上長老是否同意。”
黃戰天不假思索的舉手,道:“我同意!”
“早在這小子修煉出《劍心隕刻》時,我就發現了他的絕代悟性,那時便決定投他一票。”
鄭秋霜颔首道:“我也同意傳給他。”
石開天哼道:“不給他,還能給誰?”
秦忘川甩了甩垂落在兇前的辮子,兇巴巴道:“都給我投江凡,誰不投,我跟他沒完!”
其餘太上長老紛紛舉手。
唯獨到了輪回峰的太上長老時,他沒有立刻表決,而是望向了封古禅。
“古禅,你說呢?”
幾位太上長老皺起了眉頭。
其實,青雲宗這些年一共出了兩條真龍。
一個是江凡,當之無愧,也讓他們感到驕傲。
而在他之前,其實還有一個,他叫南宮流雲,是資質還在雲天舟之上的天驕。
他拜在了封古禅門下為師。
後來學有所成,覺得青雲宗學不到東西,便橫渡滄海前往了太倉大州。
臨走前,将妹妹留給了青雲宗照顧,言說學有所成會歸來報答栽培之恩。
一晃八年過去,他們一直期盼着他的歸來。
卻始終杳無音訊。
直到意外得知,如今的他已經拜在了化神境門下,便明白他為何不回來。
他現在是太倉大州威名赫赫的化神尊者弟子。
來自破落小宗門的出身,是他想擺脫的身份标簽。
他們這些年也沒有打擾過他。
隻有封古禅,還對這位弟子抱有期待。
眼下投票,他隻怕還惦念着那位一去不回的弟子,想将祖師爺傳下來的好東西留給他吧?、
何況,封古禅一直跟宗主峰不對付。
更加不願意讓宗主峰的門人得了便宜。
封古禅一直閉着眼睛。
聞聲緩緩睜開,淡然道:“師尊,這有什麼好問的呢?”
“當然是投給江凡。”
大家怔然。
沒想到封古禅會是如此決定。
好似察覺到大家的心中所想,封古禅臉龐浮現一抹釋然:
“一個對青雲宗不聞不問。”
“一個為了李青峰長老的死,一怒滅巨人宗滿門。”
“哪一個更有資格得到祖師爺東西,還用說嗎?”
李青峰的死,對他觸動也很大。
那件事以後,他很少再為資源與各峰長老争執什麼了,名利看淡了許多。
眼下更是深明大義。
滿座之人,對封古禅不由刮目相看。
昔日那位讓人讨厭,甚至讓人氣得咬牙的大長老,變了。
莊遠音颔首,揚聲宣布道:“好!”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祖師爺的傳承之物,将由江凡繼承!”
“一月初十,我們齊聚北地!”
東海。
波瀾起伏的海浪下。
遺珠妖皇坐在一朵高高聳起的紅色珊瑚上,粉色的長裙随着水流輕輕飄蕩,貼着身子,襯托出曼妙婀娜的身段。
絕美的玉容上,兩隻美眸望着一群魚妖們重建東海皇宮,微微出神。
“娘,在想江叔呢?”
突如其來的嗓音,讓她趕緊收回思緒。
她還真的在想江凡。
她聽到一些關于江凡的消息,似乎他遇上了很難過的事,不免擔憂。
被二太子打趣,不由羞惱:“讓你别提他!”
“你給我鬧出的誤會還少嗎?”
二太子輕笑道:“可不是我想提他。”
“是大陸妖族來函了,關于江叔的……”
話還沒說完。
手中忽然一空,卻是遺珠妖皇搶過了信函,急忙展開望去。
一雙美眸頓時湧出濃濃喜色:“義弟要渡劫了!”
“一月初十,妖族北地!”
二太子一聽,直拍大腿:“哎喲!娘!你當初聽我的該多好?”
“嫁給了江叔,咱們東海現在不就一海雙元嬰了嗎?”
“不聽兒子言,吃虧在眼前呐!”
遺珠妖皇頓時柳眉倒豎。
脫下鞋子就追着打:“死東西!還敢胡說八道!”
二太子一邊跑一邊道:“我沒胡說!”
“我聽南海的人說,江叔差點就被南海妖皇給拿下了!”
“你不争取江叔,自然有别人争取。”
啊切~
南海。
舊夢妖皇處理完今日最後一份奏章。
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柔順的絲滑長裙,勾勒出她完美的線條。
一雙修長筆直又纖細的長腿,白皙無比。
蓦地,她毫無征兆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是誰在想我了嗎?”
“是江凡嗎?”
“他才不會想我呢,是我想他了吧?”
望着桌上發着微光的夜明珠,回想起他們分别的一幕。
不由自主的抿了抿紅唇。
似是在回味,那一觸即分的離别。
“不能再想了,我與他隻是彼此人生中的過客。”
“他是不期而遇的大雨,我是雨後的彩虹。”
“我們隻在驟雨初停的刹那擦肩而過,便不再有交集……”
咚咚——
敲門聲傳來,皇族老人激動道:“江凡來找你了。”
啊?
她慌張的站起來,修長的玉腿将案幾頂得一陣晃動,茶盞翻倒,潑了一桌水。
江……江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