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它感到不安的是。
江凡早有準備,心念一動,背後的哀霜劍就果斷出鞘,飛到了其腳下!
他腳踩飛劍,借力彈射到了高空。
此時,銅鱗黑蜈才發現。
前方的空中,有一根肉眼極難察覺的透明絲線,在兩棵大樹之間繃得筆直。
它瞳孔劇縮。
試圖躲過去!
可它身軀龐大,怎麼都躲不開。
而它想停下,更是不可能!
為了一擊擊殺江凡,它發動了天賦,速度暴增十倍。
巨大慣性之下,它根本停不下來!
不!
它口中發出了一聲尖嘯的呼喊。
下一刻,整個身軀便穿過了天山蠶絲。
緊接着。
以天山蠶絲為分界線。
上半截身軀,向前方飛出去。
下半截身軀,則迅速跌落到地上。
砰――
砰――
接連兩聲悶響。
銅鱗黑蜈的兩半截身體,相繼砸落在地。
各自瘋狂扭動着,砸倒一片樹林。
前半截身體,銅鱗黑蜈發出了痛苦無比的凄厲吼叫,震嘯山林。
江凡堪堪落在一棵樹上,就被這刺耳無比的尖嘯聲震得靈力紊亂。
身體更是猛顫不已。
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幸好許怡甯見勢不妙,一劍插進樹裡,給兩人找到了借力支撐的地方。
如此,兩人才穩住身形。
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尖嘯不斷的銅鱗黑蜈。
随着時間推移,銅鱗黑蜈的尾巴部分,早已一動不動。
上半截也漸漸沒了聲息。
隻能隐約看到,銅鱗黑蜈的腹部,微弱的起伏。
離死不遠。
它艱難仰起頭,看向江凡方向。
皿色的眼珠裡,流露着濃濃的不甘心。
自己居然上了一個小人族的套!
真不甘心呐!
它腦袋緩緩倒下,腹部起伏逐漸消失。
像是死得不能再死。
許怡甯覺得像是在做夢:“結丹中期的妖獸,被斬殺了?”
江凡幾個閃身,将天山蠶絲收回,搖頭道:“哪裡是被我斬殺?”
“是大意讓它喪了命。”
“若它稍微警惕一些,就很難中招了。”
“當然……”
頓了頓,江凡望着手中的天山蠶絲,滿目喜色:“這份天山蠶絲的威力,也是主要原因。”
尋常的絲線,根本達不到如此效果。
不是被銅鱗黑蜈撞斷,就是切不開它渾身的銅色鱗片。
唯有天山蠶絲,既鋒利又堅韌。
他是越來越喜歡此物了。
許怡甯目露欽佩的望向江凡。
不僅是欽佩江凡的應變能力。
更是欽佩他的謙虛品質。
一号影衛說得雲淡風輕,但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縱然給别人天山蠶絲,誰能臨危不亂的布置陷阱?
誰又能一次又一次驚險的避開銅鱗黑蜈的攻擊?
誰又能恰到好處的引誘其發動緻命一擊?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才成功斬殺銅鱗黑蜈。
絕非是銅鱗黑蜈大意那麼簡單。
她注視着一号影衛,不禁恍惚道:“你還真謙虛。”
“和我那位叫江凡的故人,有些像。”
印象裡,江凡也是這樣,始終謙謙君子。
從不驕傲自滿,處處謙虛低調。
為什麼當初,自己看不到他的優點呢?
江凡心虛,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這是是非之地。”
許怡甯驚醒過來。
銅鱗黑蜈在此鬧出的動靜,堪稱地動山搖。
若附近有别的獸王,隻怕已經注意到此地了。
她神色一凜,正要走,卻不經意瞥了眼銅鱗黑蜈,道:“它的材料不要?”
這可是結丹中期的獸王。
随便一片鱗片,都是值錢貨呢。
江凡目光一閃,道:“當然要。”
“不過,我想等它死透了再取。”
什麼?
許怡甯吃了一驚,望向明顯沒了反應的銅鱗黑蜈,道:“它還活着?”
江凡摩挲着下巴:“以它狡詐的天性,很難相信它會這麼老老實實的去死。”
“試試就知道了!”
說罷。
取出古琴,隔空一曲《虎嘯龍吟》彈奏出去。
音波如劍,狠狠打在銅鱗黑蜈的身體上。
其堅硬的鱗片,被打出道道白色的淺痕。
造不成什麼傷害。
但那雙薄弱的眼球,卻被當場震得爆裂開。
裝死的銅鱗黑蜈,吃痛的揚起頭顱,嘴裡發出憤怒的尖叫。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拖着殘軀向江凡爬來。
一邊爬,嘴中一邊嘶吼。
可這一絲力氣,乃是給江凡臨死一擊的,根本不足以支撐它爬行多久。
不多時,便越來越慢。
最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嘴裡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嘶鳴。
其心裡,也發出了生命裡最後的咒罵:“你他媽的……不是人……”
就算是妖獸界裡,以警惕聞名的妖兔,都沒有這個小人族難搞啊!
帶着不甘心,它徹底死去。
許怡甯被銅鱗黑蜈的臨死反撲吓了一跳。
可聽着它那氣急敗壞的嘶吼,不由表情古怪的看了看江凡,嘀咕道:
“它好像在罵你。”
雖然聽不懂妖族的語言。
但某些情緒,生靈之間是互通的。
江凡摸了摸鼻子。
何止是罵他。
似乎罵得還挺髒。
他又彈了一曲,将銅鱗黑蜈的皿肉都炸出來了。
确認銅鱗黑蜈真的死去,沒有再耍詐。
他才帶着許怡甯飛落下來。
圍繞着銅鱗黑蜈環繞一圈,江凡找準了内丹位置,撬開了堅硬如鐵的鱗片,露出裡面的肉。
然後一劍捅進去,将拳頭大小的内丹給挑了出來。
内丹裡蓄滿了黑色的液體,一看便是劇毒。
江凡不由得凜然:“幸好剛才沒靠近它。”
估摸着,銅鱗黑蜈是打算臨死前,以劇毒噴死江凡。
“結丹中期的毒屬性内丹,也不知道周绮丹太上長老是否感興趣。”
雖說換那瓶毒龍骨髓,有些天方夜譚。
但總比兩手空空的去好吧?
這時,許怡甯也眼熱的打量銅鱗黑蜈屍體。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結丹中期的妖獸屍體。
全身上下可都是值錢貨呀。
“看上什麼取走便是。”江凡提醒道。
許怡甯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是你的戰利品,我可不能要。”
江凡道:“我要内丹就夠了,其它東西我也帶不走。”
“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聞言,許怡甯又歡喜又難為情。
在銅鱗黑蜈身上挑挑揀揀,撬下十枚鱗片,再把頭頂那對觸角給割下來。
最後又割了塊背部最為精華的靈肉。
才戀戀不舍的罷手。
光是這些東西,就讓她身上挂滿了包袱。
望着幾乎還算完整的銅鱗黑蜈屍體,許怡甯一臉不舍:
“真是浪費了,這麼多好東西帶不走。”
話音剛落。
一襲陰冷的嗓音,毫無征兆的響徹在幽暗的樹林裡。
“既然不舍得,那就留下來好了!”
誰?
江凡頓覺毛骨悚然!
竟然有東西在附近,他卻沒有察覺!
而且,這聽着是人類的語言。
可渾厚低沉的嗓音,絕非人類所能發出!
他緊緊盯着聲音的來源。
但見一片陰影中。
一尊通體骨骼,有着一雙恐怖利爪的森然巨物,腳踩着大地,緩緩走出!
江凡汗毛倒豎!
瞳孔震動不已!
結丹九層獸王,冷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