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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魚目混珠

太上無情 風禦九秋 3760 2025-04-19 15:46

   二毛聽得一頭霧水,“他們來玄雲宗幹什麼?”

   朱尚忠抓住跑到腳邊的白鼻子随手扔進了藤筐,“他們也不是沖着玄雲宗來的,而是從西荒一直往東跑,要是不改道的話,恰好經過咱們這兒。”

   “白虎是怎麼回事兒?它在追誰?”二毛追問。

   “不知道,”朱尚忠搖頭,“九州盟的人在前面跑,朝廷的人在後面追,那個大家夥跟在他們後面。”

   “那個黑衣女子……”

   不等二毛說完,朱尚忠便急切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就别再啰嗦了,趕緊跑吧。”

   “這事兒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咱們為什麼要跑?”二毛不解。

   朱尚忠心急如焚,“我倆看見巫師殺人了,他們也看見我們倆了,萬一他們殺人滅口咋辦?”

   二毛說道,“你和黃七趕緊找個空房子躲起來,我又沒看見他們殺人,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那也不行啊,你是玄雲宗的人,玄雲宗跟九州盟是一夥兒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朱尚忠拉着二毛往外走。

   見二毛不想走,黃七也出手幫忙,與朱尚忠一人抓着一隻胳膊将二毛拖出了房間。

   三人剛剛走出房門,西面山中便傳出一聲震耳虎嘯,與此同時幾個渾身是皿的武人自樹林裡疾沖而出。

   西廂共有五排房間,二毛住在中間一排的最南側,距離西面樹林不過十幾丈,突然出現的衆人令朱尚忠和黃七亡魂大冒,異口同聲的高喊快跑。

   二人喊快跑倒是多有默契,但對于逃跑的方向卻是一點兒默契也沒有,朱尚忠拉着二毛往北跑,黃七拉着二毛往南跑。

   伴随着衣袖撕裂的聲響,朱尚忠抓着一條衣袖往北跑了,而黃七則抓着另外一條衣袖鑽進了南側樹林。

   二毛背着藤筐留在了原地,錯愕茫然,左顧右盼。

   不等他回過神來,沖出樹林的那些人便疾沖而至,這十餘人都是九州盟的術士和武人,老少皆有,身上皿迹斑駁,他先前見到的那個黑衣女子和那青裳少年也在其中,也不知是有傷在身還是咋地,二人都被人背在了身後。

   沖在最前面的人二毛認得,正是歸元派的裴一帆,當日他曾經在路上遇到過裴一帆等人,那時候與裴一帆同行的也有十餘人,隻不過此時這十餘人中大部分不是當日與裴一帆同行的那些人。

   二毛認出裴一帆的同時,裴一帆也認出了他,“二毛,快躲起來。”

   二毛答應一聲,轉身跑向自己的房間。

   就在此時,一個紫衣老者突然出言發聲,“站住。”

   二毛聞聲止步,疑惑回頭。

   此時裴一帆等人也停了下來,那紫衣老者手指二毛沉聲說道,“看他身形。”

   紫衣老者話音剛落,便有人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魚目混珠?”

   紫衣老者皺眉點頭,“想要甩掉他們,隻能行此下策。”

   眼見無人反對,裴一帆快步來到二毛身邊,“二毛,你怕不怕死?”

   “啊?”二毛愕然瞠目。

   “壞人正在追我們,”裴一帆回頭指向那個青裳少年,“此人身系社稷蒼生,決不能有絲毫閃失,你穿上他的衣裳,扮他引走追兵,可好?”

   二毛又是一聲“啊?”

   “我也知道此事有些強人所難,隻要你願意,事後我們一定會重重獎你。”裴一帆說道。

   二毛歪頭看向那青裳少年,此時衆人正在剝他衣服,而那青裳少年則是一臉的不耐,一直叫嚷着要喝水。

   上次遇到裴一帆的時候,裴一帆已經告訴了他這少年的身份,不過雖然知道此人身份尊貴,二毛卻并不想答應裴一帆的請求,因為這事兒太危險了,簡直是十死無生,而瘸子一直教導他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見二毛面露難色,裴一帆便猜到他并不願意李代桃僵,但此事關系生死,他也不好意思強人所難。

   正在裴一帆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二毛手指黑衣女子出言問道,“她怎麼了?”

   “子許将軍已經油盡燈枯,毒發身亡了。”裴一帆多有悲傷。

   聽得裴一帆言語,二毛心中猛然一凜,這個名叫子許的女将軍當真是義薄雲天,忠肝義膽。

   想到子許很可能認識瘸子,再見裴一帆懇求的眼神,二毛歎氣點頭,“好吧。”

   見二毛應允,裴一帆面露喜色,待二毛開門将藤筐放回屋裡,衆人一起動手,為二毛和那少年對換了衣裳。

   “一帆,我們帶着他和将軍往東去,”紫衣老者沉聲說道,“你和高真人護着少主往北走。”

   不等裴一帆答應,一名身形高大的壯漢便背起二毛飛掠向東。

   朱尚忠和黃七并未走遠,一直在附近偷看,眼見衆人帶走了二毛,二人被吓的亡魂大冒,正準備自藏身之處出來商議如何是好,但剛一露頭,一隻渾身雪白的獨眼巨虎便自西面密林一躍而出,再次沖躍之後來到了衆人先前停留的地方。

   眼見巨虎出現,二人吓的急忙縮了回去。

   白虎出現之後吊睛挑眉,仰頭聞嗅,随即緩慢轉身,朝着二毛居住的房間走了過去。

   二毛走得急,房門是虛掩的,白虎用頭拱開房門,裡面随即傳來了三月驚怯且決絕的狂吠,狗哪有不怕老虎的,但為了保護自己的幼崽,它也隻能以命相搏。

   黃七可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三月被白虎咬死,就在她想要現身引走白虎之際,白虎卻突然仰頭狂嘯,接連三聲,聲傳四野。

   狂嘯過後,白虎轉身退出,開始四處聞嗅,先是往北,随後又往東,幾番猶豫,最終向東急躍而去。

   目送白虎遠去,朱尚忠和黃七剛想冒頭兒,不曾想又有一群人自西面疾掠而至,現身的這五人都是紫袍巫師,手裡都持有法杖。

   就在紫袍巫師四顧觀望之際,一群藍袍巫師緊随而至,恰好此時白虎自東面山脊一躍而過,有人見到立刻急指發聲,“白虎在那兒。”

   一衆巫師聞言立刻想要奮起直追,不曾想一個面容陰冷的紫袍巫師卻突然擡手,“不急,他們剛才脫離了咱的視線,有沒有可能自這裡兵分兩路?”

   “大人言之有理。”有紫袍巫師出言附和。

   “姜召,你想多了,”一個須發皆白的紫袍老巫師沉聲說道,“白虎是夏沐的坐騎,它攻擊咱們是因為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它追趕九州盟的反賊,是因為裡面有夏沐的孽種,跟着它肯定沒錯,它追趕保護的必是正主。”

   雖然同穿紫袍,但姜召穿的是正紫法袍,而那須發皆白的老巫師穿的是深紫法袍,除了他們,其他紫袍巫師穿的都是淡紫法袍,由此可見這老巫師是這群人的頭領,姜召對此人也很是尊重,聽得此人言語,立刻率領衆人向東追去。

   直待衆人走遠,朱尚忠和黃七才得以露頭會合,朱尚忠皺眉咧嘴,“怎麼搞成這樣兒?”

   “唉,早知道咱倆就不回來了,往别的地方去就好了。”黃七亦是多有懊惱。

   “你這麼說也不對,”朱尚忠出言寬慰,“他們也不是追着咱們來的,他們本來就往東跑。”

   “咱如果不回來,二毛這時候還在屋裡睡覺,也不會被他們看到。”黃七内疚。

   朱尚忠搖頭,“不不不,他就算在屋裡睡覺也不行,你沒看見老虎剛才把門拱開了嗎,他要是在屋裡可能就被老虎給吃了。”

   “我有點兒糊塗了。”黃七疑惑愁惱。

   “怎麼了?”朱尚忠不明所以。

   “我一直以為當年救我的那個人是二毛的父親,因為他們的氣息非常相似,”黃七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我搞錯了。”

   “什麼意思?”朱尚忠還沒明白。

   “剛才他們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少年的樣子了,與當年救我的那個人有七成相似,那個少年應該才是救我那個人的兒子。”黃七說道。

   “哎呀,别管誰是誰的兒子了,現在怎麼辦呢,”朱尚忠心急如焚,“他們要是追上二毛,二毛就死定了。”

   “還能怎麼辦,追上去設法救他呀。”黃七轉身欲行。

   “你還是别去了,”朱尚忠伸手拉住了她,“你把那個能隐身的玩意兒給我,我去救,我跑的快。”

   “還是我去吧,”黃七說道,“你不能隐身,他們看到你的樣子以後肯定找你麻煩,再說山中無路,你就算穿了神行衣也跑不快。”

   “不行,”朱尚忠搖頭,“我不能這麼不講義氣,一起去。”

   “好吧。”黃七多有勉強。

   正如黃七所說,山中無路,朱尚忠跑不快,待二人灰頭土臉的爬到東山山頂,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連那隻身形巨大的白虎也不知所蹤。

   朱尚忠急切眺望之際,黃七皺鼻聞嗅,“糟了,他們用了身法,聞不到氣味了。”

   “你又沒長狗鼻子,他們就算不用身法你也聞不到啊。”朱尚忠随口說道。

   “都怪你,非要跟着,這下好了,跟丢了。”黃七埋怨。

   “我可是講義氣的,我哪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朱尚忠嘟囔。

   “現在怎麼辦?”黃七焦急。

   “也沒别的辦法了,隻能等了,看那個老虎還叫不叫,它要是叫,咱就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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