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來帶人趕過來,徐姝沒有上前,反而站在了薛耳身後。
徐來與呂石私底下來往不少,呂石死了之後,徐姝也對徐來起了疑心,曾多次試探,不過徐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否則徐姝也不會讓徐來繼續在教中做事。
但教中突然起了内亂,誰都有可能趁機反叛,所以必須讓薛耳先盤問一番。
徐來勒馬,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徐姝的身影,當看到徐姝安然無恙之後,松了口氣,帶着人下馬上前行禮。
徐來道:“尊首捉拿謝氏的時候,可是出了差錯?”
薛耳沒有回應反而道:“營地為何會失火?”
徐來表情低沉:“尊首離開之後,吳月的人就與其他教徒起了沖突,我帶着人前去處置,便在這時,有人故意縱火制造混亂、趁機殺人。”
薛耳面色難看:“那些人抓住了沒有?”
徐來搖頭:“他們事先做了安排,趁亂的時候挾持了兩個長老,我礙于長老的性命,不敢強攻。”
薛耳将拳頭捏的作響,果然孫德等人還做了别的安排。
“長老被他們帶走了?”薛耳道。
“帶走了一人,”徐來向身後看去,“周長老被我們救了回來。”
說話的功夫,那周長老被人護着趕到,看到徐姝,受了一番磨難的長老,立即下馬上前訴冤。
“尊首一定要殺了吳月那些人,”周長老道,“他們趁着尊首不在,在教中作亂,煽動教衆與他們一同反叛。”
說到這裡,周長老想起來:“吳月如此……孫德那些人定也有了異心,該将他們幾個結拜兄弟一同拿下……”
周長老看到徐姝和薛耳面色難看,意識到了什麼:“難不成……孫德他們……”
薛耳點頭:“他們反了,還想刺殺尊首。”
“聖教待他們不薄,他們居然敢如此,”周長老斥罵,“這些年他們幾次對尊首不敬,要不是看在老尊首的面子上,早就懲辦了他們。”
“這是留下了禍患啊!尊首,這次不能再手軟,要一舉将他們都拿下,徹底斬草除根。”
見到這種情形,徐姝的猜疑少了大半,她從薛耳身後走出來道:“現在能聚集多少人馬?”
徐來看了看周長老,兩人都是神情難看:“應該有五六十人……跟過來。”
徐姝的心就是一沉,情形比她想的還要壞。
周長老道:“我們原本也是想着,尊首這裡還有人手,兩邊人聚在一處,足以平亂……”
現在看到徐姝倉皇奔逃,薛耳還受了傷,這念頭也隻能作罷。
“現在該怎麼辦?”周長老有些焦急。
聖教的長老,在幾年前還把持着教中重要的事務,這些年徐姝有意削弱他們的力量,将他們供養起來,隻讓他們在重要的時候,支持她的決定。這種情形平日裡有助于她掌控權柄,可出了事,她也隻能獨當一面,失去了所有助力。
徐姝心中暗自叫苦,這是老爺給她出的主意,如此一來,聖教更容易受她驅使,現在卻害了她。
想到這裡,徐姝忽然眼睛一亮,一個主意在腦海中浮現。
就像是猜到她的思量似的,徐來道:“現在還有一個法子,借用一下朝廷的兵馬,将孫德那些人剿滅。”
徐來說的朝廷兵馬,自然就是謝易芝的人。
徐姝道:“梁監押呢?已經動身離開了?”
謝玉琰的商隊被圍困在隆德府,之前徐姝已經答應,會考慮去隆德,就命梁監押先行回去安排事宜。
沒想到謝玉琰帶人來這邊探查消息,于是才有今日的交手。如果這次成功了,自然也就不用去隆德。
可惜卻一敗塗地,徐姝能驅使的人手,還不夠鏟除謝氏和孫德等人的,想要扭轉局面,隻能依靠梁監押的兵馬。
徐來道:“梁監押現在應該早就到了隆德,若不然命人前去将他喚來?”
“不用了,”徐姝道,“我們現在就動身前去。”身邊處處危機,幸好她身後還有老爺支撐,等度過這次的難關,看誰還會背地裡質疑她的決定。
徐來道:“不如再等一等,許多教徒被打散了,再給我些時間,就能聚起更多人。”
徐姝道:“早些請到援軍,就能早些收拾殘局。”她怕拖得久了,教中就有更多人加入反叛。
薛耳跟着點頭,徐來不再有别的話,立即前去安排,先給徐姝幾人換馬,又讓教徒帶上糧食和兵械,護着徐姝徑直往隆德而去。
……
隆德府。
梁監押看着一旁的夏大郎,眉頭越皺越緊。
這夏大郎好似愈發癫狂了,尤其是審問商隊這些人沒有任何進展時,夏大郎面容愈發扭曲,用刑也更兇狠,幾個漢子都被打的暈厥過去。
夏大郎擦掉臉上的皿迹,看向梁監押:“妖教的人來了嗎?”
梁監押搖頭:“不過,應該能到,那尊首很是在意謝樞密,謝樞密讓她做的事,她肯定會去做。”
夏大郎登時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謝樞密會做官,也懂得掌控婦人。怪不得妖教能讓一個女子做尊首。”
“肯定是謝樞密從中周旋的結果。”
可惜了他沒有這樣的福氣。不然謝大娘子……
夏大郎想到這裡,突然被人“呸”地一聲吐了一口濃痰。
陳榮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有些腌臜心思,你最好現在弄死我,否則讓爺們兒活下來,你會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夏大郎揮起手中的鞭子,對着陳榮就抽下去,陳榮不躲不避,臉上被抽的皮肉翻卷,笑容依舊不變:“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哪個軍将,倒似一個将要被論罪的昏官,怎麼?自知大限到了,要爺們兒幾個給你陪葬?”
“放心吧,爺們兒死不了,不然你殺一個看看?”
這話恰好點到了夏大郎的死穴,夏大郎心頭冒出怒火,額頭青筋爆出,不過很快他就又笑起來:“想找死?可沒那麼容易,我得讓你們看着,謝大娘子怎麼被捉。”
夏大郎話音落下,就看到有信鴿兒歸籠,他立即看向鄭文煥。
鄭文煥上前看過之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妖教亂了。”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說着又有一隻信鴿兒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