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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怨氣

四合如意 雲霓 4112 2025-05-10 21:35

  謝易芝皺眉思量,屋子裡的氣氛也變得更加低沉。

  旁邊的幕僚崔登雖然沒有看那信函,大約也知曉寫的是什麼,瓷行換行老,是最近城内的大事,茶館裡的說書人都要提幾句。

  讓人意外的是,謝大娘子坊間的名聲格外的好。一個商賈家的寡婦,能走到這一步,委實讓許多人心生敬佩。

  不過這些,崔登不能告訴自家老爺,他上前一步低聲勸說:“這才剛剛開始,謝氏也隻是才占了主動,後面如何還不好說。”

  “光憑一張嘴,也就能暫時安撫住那些商賈。”

  商賈都唯利是圖,賺不到銀錢,誰還會捧她這個行老?

  謝易芝深吸一口氣,如果謝氏剛回汴京的時候,就向謝家發難,雖說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也很快就能解決。

  畢竟他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謝文菁身邊的人也不會供述實情,誰能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婦人言語?

  眼看着謝氏根基越來越深,想要将她連根拔起就更加困難,而且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王晏。

  “王家那邊沒有消息?”謝易芝道。

  崔登低聲回應:“還沒有……”

  官家吩咐太醫去探望“病”中的王秉臣,賞賜了不少藥材,可見用不了多久,王秉臣就能回到中書了。

  王秉臣是被兒子牽累,官家何嘗不是因為這個,急着将王秉臣請回去,畢竟王晏在這次立下大功。

  用兒子打壓父親,就算官家也不願意擔這樣的名聲。

  謝易芝又想到自家嫡子,整日渾渾噩噩度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及不上王晏半分。

  不過……王相公就真的不在意,自家兒郎被一個婦人毀了前程?

  “王晏的升遷文書已經由政事堂起草好了,”謝易芝道,“下發到門下省審核,這兩日就會用印。”

  崔登不想問王晏是何官職,老爺心中不快,顯然與這個有關,但話說到這裡,他又着實躲不過去:“不知官家将他安排在了哪裡?”

  謝易芝道:“朝請郎、知進奏院事、侍禦史知雜事、翰林學士、直龍圖閣賜銀魚袋。”

  崔登不禁道:“這可是三差遣,一貼職啊。既讓他掌控中樞職責又有彈劾權,為了延續在朝中的名望還貼職龍圖閣。以後地方的奏報,首先送到他手中,官家決策時,也可在一旁起草诏令,當真是近臣殊寵。”

  “就不怕被人質疑,父子二人專權?”

  “這就是王晏的聰明之處,”謝易芝道,“這次的案子,讓官家對他極為信任。”

  “王相公這次雖然受挫,卻換來長子這樣的官職,也……”崔登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他已經看到謝易芝臉色愈發陰沉。

  他家老爺與王相公不相上下,差距就在于,謝家沒有這樣一個能與王晏比肩的後輩。

  謝易芝道:“還有那王秉誠,一直圍着那對父子,明裡暗裡用了不少手段,王晏能到這一步,也是王秉誠整日以‘文魁’的名号為他造勢。”他倒是有兩個好弟弟,卻都與他離心,三弟身體不好,早早亡故,二弟……

  想到二弟,謝易芝就恨得咬牙切齒,二弟死了那麼多年,卻依舊陰魂不散,早知曉會有今日,當年母親帶着那孽障去鄉裡的時候,他就該阻攔,或是找個機會将那孽障除掉,也就沒有了現在的麻煩。

  謝易芝道:“繼續盯着瓷行。”隻要讓他找到機會,那謝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

  刑部衙署中。

  王晏也聽到了門下省傳出的消息,不過比起這些官職,讓他真正欣喜的還是謝娘子送來的食盒。

  王大人躲在屋子裡,關上門,自己将食盒裡的飯菜吃了個幹淨。

  門口的桑典聳了聳鼻子,連香味兒都沒能聞到。

  他家郎君就是這麼小氣,但凡大娘子送來的東西,旁人都别想沾到一點。

  為了不讓人來打擾,離開二堂之前,還留給了許大人一大堆案宗和文書。

  真是苦了許大人。

  桑典眼看着許懷義瘦了一圈又一圈,每日陪着他家郎君熬到眼睛發紅,郎君還能偷偷跑到大娘子那裡歇一歇,許大人就隻能不停地做事。

  從許大人身上,桑典明白了一個道理……必須要早些娶妻,否則想要偷懶都找不到借口。

  王晏回到二堂。

  許懷義剛好放下筆,他側頭看了看桌案上的油燈,今日也該差不多了……他擡起頭正要說話,卻對上了王晏的目光。

  許懷義不禁詫異,才一會兒功夫,王大人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今晚,提審李家人,”王晏道,“大家辛苦一些,也好早些結案。”

  屋子裡的人登時像被霜打了一般,卻又不敢反駁隻得應聲。

  許懷義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今晚這差事來的很突然,但轉念一想,犯人長途跋涉,身心俱疲,的确是最好的審訊時機,王大人這般做,也是盡職盡責,既然如此,他也隻好打起精神。

  許懷義想到這裡,肚腹之間“咕噜”“咕噜”幾聲響起,他立即看向身邊的差役:“去取些飯食來,胡餅和湯水即可。”

  “我忘記了……大家還沒有用飯,那就讓竈房做些熱食,”王晏垂頭拿起卷宗,“我家中送了食盒,不用算我那份。”

  極為尋常的一聲吩咐,但不知為何,許懷義總覺得王大人話語中,透着幾分炫耀的意味兒。

  ……

  陳益修和李适這幾日隻覺得身心俱疲,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才留下了七八個商賈,其餘那些人要麼偷偷與謝氏簽了新契書,要麼幹脆明着說新契書的好處。

  站在城門口,陳益修看着遠去的車馬,臉上盡是失望的神情,又有一個商賈被謝氏欺騙,帶着瓷器離開了。

  李适低聲道:“還會有人陸續來汴京,到時候我們再分頭勸說就是,人總會越聚越多。再說明日就是十日之期,謝氏拿不出瓷器,咱們就有借口在瓷行大鬧一場。”

  “他們不肯聽我的話,否則……”陳益修道,“這一局我們一定能赢。”他已經打聽到消息,謝玉琰的人在四處收瓷器,就是為了應對眼前的情形。

  瓷器價錢那麼高,謝玉琰填補的可都是自己的銀錢,所以隻要讨要瓷器的商賈足夠多,謝玉琰就支撐不下去。

  可偏偏那些人,全都被吓破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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