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曉敏也笑，隔一會兒才說：“其實靠你們每天半天去賣，也賣不了多少，京城那麼大，倒不如每天多做一些鹵肉，多找幾個這樣的小販，你們隻提供東西，讓他們去賣，反而比自己賣賺的更多，還能騰出時間來做别的。”

　　 好像是……

　　 大家一聽，都是連連點頭。

　　 白桂花睜大眼睛，想了好一會兒，也跟着點頭：“俺們明天就找小販去說。”

　　 妞妞說：“桂花姨姨，你又說俺。”

　　 白桂花怔一怔，又轉頭問狼牙：“你怎麼不提醒？”

　　 狼牙：“……你在說正事。”

　　 白桂花睜大眼：“說正事咋了？說正事就能說俺？”

　　 狼牙：“……哦。”

　　 大家聽的早笑疼了肚子，祝曉敏推她：“你别欺負狼牙。”

　　 白桂花揚下巴：“才沒有！”斜眼瞥一眼狼牙，又給他夾菜。

　　 晚上金戰國、大英子四人過來，祝曉敏說了學普通話的事：“普通話接近京城話，我們先從普通話入手，以後和人來往方便交流，之後有空，我們還可以琢磨一下用的廣一些的方言。”

　　 比如說粵語。

　　 别的人不懂，完全聽祝曉敏安排，都連連點頭。

　　 這一下，不管是謝承志還是苗詩文，包括那三十個大小夥子，可沒有一個是京城人，原來說的都是家鄉話，這麼些年下來，又都說的是恒陰方言，還真不會說普通話，教說普通話的重任，就落在祝曉敏的身上。

　　 大家聽到她突然轉換的口音，都是一臉的驚訝，這同吃同住的，實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的。

　　 祝曉敏含笑給大家一個理由：“我們來京城一年多了，學校有好幾個教授都說普通話。”

　　 跟着教授學的啊？

　　 幾個人佩服的點頭，可也不意外。

　　 反正這幾年都習慣了她随時顯露出他們不知道的能力。

　　 得到祝曉敏的啟發，第二天白桂花就找到小販談了這個事情，每樣東西以降價一毛的價錢給了小販。

　　 小販最初隻試一套豬下水，之後加到兩套，又加到三套，之後就不再加。

　　 白桂花和他的合作談妥，之後就又多做一套，換去另一個農貿市場，一邊自己賣，一邊找能合作的小販。

　　 由于溝通存在障礙，這個過程并不順利，半個月時間也就談成兩個，第二個還總是推三阻四不想當面結帳。

　　 白桂花很厭煩，索性不再和他合作，拿回來自己賣。

　　 固定的地方賣的久了，加上試着用新學的普通話和人溝通，漸漸也有了生意，一套豬下水通常午飯之後就賣的七七八八，兩人也不多等，直接收拾去養豬場進貨，剩下的帶回去給大家加餐。

　　 可就是這樣，兩人每天居然有幾十塊錢的進賬，不止金戰國幾個人瞧的心熱，連知青們都咋舌。

　　 真是個做生意的好時機。

　　 隻是金戰國幾個人雖然人在京城，可是幹的是廠子裡的活兒，拿的也是廠子裡的工資，每天都在代銷點工作，并沒有時間去做生意，也隻能羨慕着。

　　 而知青們更不行，每天的課程雖說算不上緊張，可也沒有大量的時間給他們去擺攤，也隻能瞧着心動。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李文澤和史智國兩人押着三輛卡車進了京城。

　　 祝曉敏叫上苗詩文，先去代銷點卸了貨，這才把李文澤叫到旁邊問：“桂花在這裡，你也過來，廠子那裡有沒有人盯着方晴？”

　　 李文澤點頭：“我走的時候，和楊廠長特意多囑咐一回，還有金家的幾個。”說到這裡，又稍停一下說，“方晴流産了。”

　　 “自己做的？”這是祝曉敏的第一個反應。

　　 李文澤點頭：“嗯，從查出來懷孕，她就一直在發瘋，就不要這個孩子，有常大林看着，她也出不去，就在上個星期三，常大林下班剛回去，就看到她在流皿，送去衛生所，孩子已經沒了。”

　　 祝曉敏沉默一下，微微搖頭，沒有再問下去。

　　 其實不看出身，常大林還是一個比較踏實可靠的男人，又有食品廠的工作，隻要方晴不想着回京城，安心和他過日子，生活應該不會艱難。

　　 可惜，她從一開始，對常大林隻有算計和利用。

　　 李文澤和史智國這一次來，除了押送貨物，還是為了吳敬源新造的攪肉機來的。

　　 這一個月，白桂花和狼牙時常給吳敬源打打下手，經過一個月，兩人都已經學會使用，狼牙還會基本的維修，加上針炙三個療程結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按計劃原本是要跟着一起回去。

　　 隻是，有了鹵肉的生意，白桂花有些舍不得，祝曉敏就替她說：“敬源在研究和面機，桂花之後還需要治療，先讓狼牙跟你們回去，等别的工人學會正常使用，他再回來。”

　　 兩個人自然沒有異議，停了一天，和狼牙帶着新做好的腸衣和攪肉機回去了。

　　 祝曉敏也很快聯系陸明峥，專門給研究基地做的大火腿腸到了，再有兩天就是周末，剛好安排車來取。

　　 哪知道陸明峥沒有等到周末，當天晚上就帶着車趕了過來，一起來的還有後勤部的幹部，簡單的給祝曉敏介紹：“這是後勤王漢秋王營長。”

　　 王漢秋雖然想到陸明峥的媳婦兒應該是個漂亮女人，可是看到祝曉敏還是有一絲驚訝，可也沒有顧得上多話，隻是和她握下手。

　　 他是很難想像，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能辦成一個廠，還研制出那樣的産品。

　　 研究基地是團級單位，營長在那裡級别已經很高。

　　 祝曉敏忙禮貌的招呼，開展門往裡讓。

　　 陸明峥搖頭：“我們來裝貨，得馬上回去，現在就走吧。”

　　 怎麼這麼急？

　　 祝曉敏詫異，隻好叫上苗詩文和謝承志，跟着一起出門。

　　 兩人帶的是一輛大解放和一輛吉普車，祝曉敏原想叫上金家的幾個搬貨，哪知道車子開進庫房院子，大解放後鬥上跳下十幾個戰士。

　　 王漢秋見庫房裡放的都是大火腿腸，安排一個班長和苗詩文一起清點貨物，自己找來祝曉敏身邊問：“祝廠長，你們這次帶來的貨物，隻有大火腿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