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抵達
許笛也不知道在飛機上坐了多長時間,她整個人都繃着。
運輸機巨大的噪音,對孩子的牽挂,對張朝陽傷勢的猜測,還有對奶奶的惦記……
總總這些,讓許笛整個人都繃着,睡不着,腦袋也不是很清醒。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之前,她可能抱着搭夥過日子的心态。
但是,結婚之後,張朝陽給了她意外的驚喜。
人,雖然不能時常陪伴左右,但是作為丈夫,該有的關心,體貼,愛護,在他們短暫的共同生活裡,這些,張朝陽都給足了。
剛開始,許笛想着,張朝陽在外不回來,她帶着孩子在家,生活也不錯。
哪怕張朝陽有個萬一,烈屬的身份,也能讓她在這個時代,好好的活着。
現在,她希望張朝陽活着,哪怕殘了,也希望他活着。
都說女人是是感性的動物,吃一百個豆不嫌腥。
怎麼就不能支棱起來,非要有個男人一起生活。
許笛覺得,她可能算不上新時代的女性,哪怕多活了一輩子。
上輩子,她是受傳統教育長大的,很多東西,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她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有一個溫暖的家,兩個可愛的孩子,健健康康活到老,不受病痛的折磨。
“到了,下機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許笛回過神。
“好,謝謝!”
許笛拎着自己的兜子,慢慢的走下飛機,第一感覺,好熱。
來的時候,京市零下二三十度,她穿着厚棉襖厚棉褲。
下了飛機,看着到處綠油油的,真熱。
“許笛同志嗎?”
“我是。”
兩個穿着灰色軍裝的戰士過來接許笛,有一瞬間她是懵的。
這衣服,怎麼不是浪花白,而是老鼠灰,不好看。
接着,她想起一部很火的電視劇,有一段時間,白色的軍裝換成了灰色。
“我們來接你去軍區醫院,張副團長需要你。”
“好的,咱們走吧。”
許笛忍着熱,她也不能在外面脫衣服,雖然她裡面穿着線衣。
上了軍用吉普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軍區醫院。
張朝陽的病房在三樓,許笛一路跟着小戰士,到了病房。
“許同志,張副團長在這間病房,他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該怎麼護理,一會大夫會過來。我在樓梯口那,有事你去找我。”
小戰士不僅要照顧張副團長,還有其他受傷的軍人。
許笛推門進去,單人病房,張朝陽渾身好幾處纏着紗布,頭上也有傷,腹部也纏着紗布,不知道身體上還有沒有完好的地方。
許笛先把門插上,換了衣服和鞋子,她怕自己一會中暑。
換好了衣服,收拾起來,許笛先去廁所洗漱幹淨。
剛回到病房,醫生就過來了。
“你好,我是張副團的主治醫生。”
“醫生你好,我是張朝陽的愛人許笛,辛苦你了。
張朝陽現在什麼情況,需要注意什麼,能不能吃東西?”
許笛問了關鍵的問題,這麼重的傷,護理不當也很麻煩。
“張副團右腿骨裂,腹部有刀槍,兇部子彈取了出來,但是差一點傷及心髒,要格外注意。
頭部受了撞擊,有嚴重的腦震蕩,暫時沒有完全清醒。
現在,還不能吃東西,要等到病人完全清醒以後,我們做進一步檢查再決定。
接下來,你要多和他說話,讓他的求生意志更強,有助于他恢複。”
醫生交代了很多事情,許笛一一記下。
看着插着導尿管,輸着營養針的男人,許笛第一次覺得,軍人,真的很偉大,很不容易。
許笛看了一眼輸液管,短時間沒不用換藥。
許笛去了護士站,她想往家打個電話,報平安。
“打電話,我帶你去主任辦公室。”
護士很熱心,她們醫院,進來的都是受傷的軍人,對其家屬,她們能照顧就多照顧一些。
許笛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奶奶接的。
“小笛,你到了,看見朝陽了嗎,怎麼樣?”
“奶奶,我到了,朝陽傷的很重,但是,醫生說,好好照顧,會痊愈的。
他腿傷到了,頭也撞到了,腦震蕩,還有些迷糊,等他恢複一些了,我在讓他給你打電話。”
“行,讓他好好養着,知道你平安到達,朝陽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暖暖昨晚看不見你,哭了一會,你媽媽和小軍都過來了,你不用擔心家裡。”
錢奶奶知道小笛惦記孩子,趕緊告訴她不用擔心。
“行,我知道了奶奶,讓小軍去醫院問問,有沒有孩子能吃的清火的藥。
暖暖見不到我,會哭鬧,就會上火。金銀花,蒲公英都清火,買不到藥,就弄點這些給她泡水喝。
奶奶你也喝點,你要好好保重,我會照顧好朝陽的。”
借用了别人電話,許笛也不好多說什麼,趕緊挂了。
回到病房,看了一眼輸液瓶,還有藥。
許笛打了一盆水,開始清理病房裡的衛生。
張朝陽有很多傷口,要注意,不能感染了。
清理完衛生,找護士換了藥,把床底下,張朝陽的衣服拿去廁所,接水泡上。
忙活完,許笛又累,又困,又餓。
翻了翻包,從空間裡偷渡出兩塊桃酥和一個蘋果。
張朝陽還沒有醒,眉頭緊鎖,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了。
許笛坐在他床邊,邊吃東西,邊和他說話。
“朝陽,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我剛到,坐軍用運輸機過來的,一點都不舒服。
剛才給奶奶打電話了,她很擔心你。奶奶說暖暖昨晚哭了,她找不到媽媽。
我知道,暖暖一定哭的很厲害,隻是奶奶怕我擔心,沒有說那麼多。
你女兒,你自己清楚。
平時不鬧人,能玩的很好。
但是,一但哭起來,那是驚天動地,一半會停不下來。
暖暖的照片你看見了吧,小丫頭越長越像你,真的,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我有點不甘心,我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居然不像我。
我打算,等暖暖大一點,咱們再生一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總會有一個像我的吧?”
許笛絮絮叨叨的和張朝陽說着話,說的最多的就是暖暖。
看着男人緊閉的雙眼,還有一直沒有松開的眉頭,許笛感覺,他在作鬥争,自己和自己作鬥争。
等他打敗自己,就會醒過來了。
又找護士換了藥,許笛摸了摸張朝陽的額頭,沒有發燒。
怕自己睡着,許笛轉去廁所,把泡着的衣服洗了,精神一下。
許笛一直忙碌到晚上,張朝陽的藥都打完了,她才趴在床邊,閉眼睛休息一會,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