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買新種子
“侯爺,你小點聲。”顧婉甯忍不住抱怨,“您吵到我們聽戲了,正精彩呢!”
她就連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多給徐渭北一個眼神。
徐渭北氣結。
江秋白在京城太久了,也該出去讓京城外的人見識見識他風采了。
茶博士過來換茶水,或許是因為徐渭北的臉色實在難看,被吓得緊張萬分,結果越緊張越出錯,給茶壺注滿熱水之後,袖子竟然把茶壺帶翻了。
熱水灑出來,往顧婉甯身上濺了去。
徐渭北眼疾手快,擡起袖子,擋住了這一波茶水攻擊。
顧婉甯沒事,徐渭北的整條袖子都濕了。
“侯爺,燙到了沒有?”顧婉甯忙站起身來道。
“無事,你呢?”徐渭北上下仔細看着顧婉甯,指着她裙子上的一小塊水漬道,“到底是濺到你了。有沒有燙着?”
“沒有。”顧婉甯緊張,上手就要掀開徐渭北的袖子。
徐渭北卻不讓她動,“别燙着你。”
他自己把袖子整個掀開,精壯的小臂肌肉紋理分明,已經被燙紅了。
“快,快去,哪裡有水缸?找涼水沖!”顧婉甯大聲地道。
她學過基礎的急救,熱水燙傷後的第一步,一定是長時間冷水降溫,能夠最大程度地減少傷害。
聽着她緊張到喊破了聲音,徐渭北心裡可恥地愉悅了。
但是這點小傷,甚至算不上傷,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沒事,我皮糙肉厚,沒有燙傷。”
“可是都紅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高覽,讓人回去給我取一身衣裳。”徐渭北把袖子擰幹,很自然地坐下,也沒責怪茶博士,“看戲吧。”
顧婉甯把自己的帕子抽出來,又讓幾個姨娘都把帕子拿出來,一起給徐渭北。
“侯爺,濕衣裳沾在身上難受,你用帕子隔一下。”
“不用,我沒事。”徐渭北挑了她的帕子擦了擦手。
顧婉甯垂眸。
坐在下首的四姨娘,起身幾乎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帕子抽回去。
不要拉倒,她正好舍不得,這可是大姐姐給她新繡的帕子,很珍貴的,她自己不出門都舍不得用呢!
衆人:“……”
不過見徐渭北沒有反應,其他人也默默地把帕子收了回去。
二姨娘看着顧婉甯,笑得一臉戲谑。
顧婉甯隻當自己瞎了。
高覽派人取回了衣裳之後,戲也唱完了。
徐渭北換了衣裳,帶她去南北貨鋪子。
顧婉甯一進去,就驚訝地道:“你們這是改了陳設?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一進門她就看到了各種海外的農作物,似乎變成了農産品大型展銷會。
原本入目奢華高檔,現在似乎變得有些——接地氣了。
“看看有沒有你想種的。”徐渭北道。
顧婉甯看到了很多她都認不出的奇怪作物,但是最吸引她注意的,是一盆種在花盆裡的——番茄?
雖然這會兒因為季節緣故,已經沒有果實,但是顧婉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番茄。
小二忙上前解釋道:“夫人,這個叫‘喜極三元’,成熟的時候,紅通通的,很喜慶。”
“喜極三元?”顧婉甯笑道,“這個名字倒是吉利。是不是秋闱春闱的時候,能賣出去不少?”
“那倒是沒有,因為認這個東西的人不算多。”小二笑着道,“就是取個好彩頭。”
“不能吃嗎?”
“吃?不能出的。”小二連忙擺手道。
顧婉甯:“這盆多少錢?”
事先得到過叮囑的小二忙道:“二十兩銀子。”
“多少?”
什麼時候,你們這黑店也開始做人了?
按照玉米的定價來說,這玩意定價二百兩銀子,她覺得才是這裡的檔次。
“二十兩銀子,”小二道,“您要是覺得太貴,還可以再商量。”
顧婉甯:“……”
她在做夢嗎?
“我繼續看看。這一盆你給我留着。”
是不是外面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通貨緊縮?
徐渭北開始摳門了,物價也回落了?
顧婉甯還看上了兩顆大南瓜,這個小二說不值錢,自己種出來的,可以白送。
顧婉甯簡直懷疑自己做夢沒醒。
事實上卻是,徐渭北來之前為定價絞盡腦汁——太便宜了,不能讓顧婉甯費荷包;但是太貴的話,顧婉甯就舍不得買了。
“這個多少錢?”顧婉甯又看上了小半袋花生。
這裡是沒有油炸花生米這道下酒菜的,因為花生都還沒有開始種植。
“這些,這些小的也不知道,都是些壓在倉庫的東西,不值錢,五十兩銀子您拿走。”
顧婉甯再也忍不住:“你們鋪子是不是要黃了?”
怎麼感覺連賣帶送的?
你們老闆帶着小姨子跑了?
小二讪笑:“沒有沒有,就是清理一下貨底子,然後上新貨。”
顧婉甯找番薯和土豆,卻沒有找到,對此有些失望。
“您上次來的時候,已經留信讓我們幫忙找了。船出去了,沒那麼快回來,您再等等。”小二客氣地道。
“你們的船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也得後年了。”
顧婉甯:“……也行吧。”
古代這交通運輸,真是絕對的硬傷。
不過今日已經是收獲頗豐,而且基本沒怎麼花錢,顧婉甯已經十分知足。
“挑完了?”徐渭北問她。
“嗯。”
“那付錢走吧。”
顧婉甯:“……”
嗐,本來還想占個便宜,為此心裡還有些愧疚。
看起來,是白愧疚了,徐渭北根本就沒打算幫她付錢。
顧婉甯又問幾位姨娘要不要買點東西,衆人都我婉拒,于是顧婉甯便付了銀子。
四姨娘嚷着肚子餓,要去吃肚包肉。
顧婉甯隻出不進,心疼銀子,便道:“回侯府吃,省錢。”
“我請。”徐渭北這次大方了。
去酒樓下馬車的時候,徐渭北扶着顧婉甯。
上樓梯的時候,徐渭北在身側護着。
四姨娘見狀忍不住偷偷問大姨娘:“夫人這是有了?”
雖然她覺得是“偷偷”,但是聲音已經讓大家都聽到了。
顧婉甯回頭瞪了她一眼。
酒樓熱鬧,他們一行又着實打眼。
其實顧婉甯猜出來了徐渭北的用意——他想告訴别人,他對自己的感情,沒有受到孟和那件事情的影響。
這個男人,從不多解釋,但是做事足夠讓人有安全感。
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呢。
“侯爺,不好了。”高覽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樓梯下,仰頭看向走到拐角的徐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