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時代的序幕尚未拉開，再次被劍尊的無涯之力擊碎，這讓千夜覺得很失落，更覺得自己很失敗。
“要不下次你提前……”
“沒時間了。”
顧寒沒多解釋，看了一眼無邊混沌，看着在附近不遠處遊蕩的一隻混沌異種，語氣凝重道：“他們這次要跟我動真格的了，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追過來……”
說着。
他目光一掃一衆山珍野味，歉然道：“他們就交給你了。”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路有點遠，你慢慢走。”
千夜：“……”
也沒等他回應，顧寒一步邁出，已是徹底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原地。
千夜久久不語，一個問題也随之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萦繞不去。
這裡。
距離大混沌究竟有多遠？
……
第四界環。
幽州腹地。
“轟——”
“轟——”
顧寒離開的一瞬間，五道異象已是瞬間凝實，化作了五道身影。
正是五祖！
“他，走了。”
混沌神三目一擡，一縷混沌無上神威閃過，似能無視一切空間距離，看向了大混沌深處。
可……
意外地沒有發現顧寒的蹤迹。
不止他。
其餘四祖循着一縷氣機各自看了過去，亦是看到了一片虛無死寂，哪裡有顧寒的蹤迹？
“不對。”
琉璃仙一身白衣，偉力琉璃無垢，高高在上，不染塵埃，此刻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不應該。”
哪怕隻是一張皮。
可他們終究是來源于祂，自誕生的刹那便身具無上偉力，單論修為而言，比上界所謂的太上強了太多，跟顧寒比，更是如同皓月比螢火，完全碾壓！
可……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初入無涯塵境的人，卻挪移出了他們難以想象的距離。
無涯境。
一步邁出，便是無量距離，可這也隻是形容而已，想要真正做到這一步，混沌上下，有無之間，也不過三人有這個能力。
可顧寒……
不應該！也不合理！
“不奇怪。”
“他的無涯境，應該是不同尋常。”
九幽冥漠然開口，身上冥光閃耀，偉力之中似有一片無垠冥海，無數最原始古老的混沌詛咒在其中浮沉，無量無垠無岸。
“是了。”
黃泉鬼沉吟半瞬，點頭道：“他走的乃是衆生路，更是以衆生之念成道，非但偉力渾厚無邊，他的無涯之路更是與這混沌衆生息息相關，能有如此特殊的威能，并不奇怪。”
其餘幾人沒說話。
他們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以衆生之念成道，那每一個有識有念的混沌生靈，幾乎都能被顧寒感應到，幾乎都可以看作顧寒的化身之一，隻要他想，便能近乎做到真正的……一步無量！
相反。
他們幾個雖然實力高過顧寒太多，随意一擊便幾乎能碾壓顧寒，可因為成道根基不同的緣故，反倒沒有這種特殊能力。
“怎麼辦？”
一直不開口的無妄妖突然道：“若原始魔尚在，自能動用那心相之力，不難找出此子所在，可如今……”
幾人沉默。
明明能碾壓甚至瞬殺顧寒，可他們卻偏偏無法捕捉到顧寒的蹤迹，因為縱然對他們而言，想要毫無遺漏地搜索混沌的每一個角落，也幾乎不可能！
一時間。
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繼續追殺，卻找不到顧寒的蹤迹，若就此回去，不說日後會迎來顧寒的瘋狂報複，他們此次降臨也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也不必回去。”
正猶豫之際，混沌神又是開口道：“縱然原始魔與我等離心離德，可想要找到此子，他的能力也未必是唯一的選擇。”
恩？
幾人似想到了什麼，心裡一動。
“你是說……”
“無所，不能。”
混沌神幽幽開口，給出了一個衆人意料之内的答案。
……
無邊混沌深處。
一團隻有拳頭大小的混沌偉力随着混沌霧氣浮沉，随波逐流，不知道要飄向哪個方向。
雖看似不起眼。
可這混沌偉力之中，卻似有一片無垠世界，世界之内一片荒蕪，山海秩序崩壞，唯有一名身穿獸皮，貌若原始的男子立身在天穹高遠處，看着頭頂那道近在咫尺的混沌偉力屏障，臉上一片平靜和漠然。
眼前。
一片透明的光幕之上，遠超兆億的透明符文不斷顫抖，散發着一絲絲高渺無上，無所不能的氣息，每個呼吸内都推演出了千萬種破局的辦法，然後又被否定掉，然後再次推演……周而複始，永不停止。
正是當年被蘇雲封印的天選者源頭！
被困至今，他無時無刻都在推演脫困之道，隻是蘇雲的偉力太過霸道，太過強橫，縱然他身為無所不能的具現化，短時間内也難以脫困。
符文不斷顫抖。
須臾間又是給出了千萬種辦法，須臾間又是被他否定掉了九成九，隻餘下了一種，隻是……辦法雖然可行，花費的時間卻有點久。
一億三千八百五十七萬年零七個月四天三刻鐘。
一億年太久。
他隻争朝夕。
符文一散，再次開始了推演，眨眼的功夫，又是篩選出了一條可行的方案。
隻有四個字，外力破局。
“外力……”
看到這裡，那貌若原始的男子漠然開口，似心有所感，突然朝外間看了一眼。
混沌偉力屏蔽下。
他自是看不到外間的任何東西。
可……
一絲奇異且與生俱來的氣機牽連之下，他能感應到有人來了。
還是五個。
“轟——”
下一瞬，五道幾乎能破滅混沌，重演洪荒的無邊偉力落下，和這道混沌偉力屏障狠狠碰撞在了一起，雖然依舊未能完全破滅這屏障，卻撕開了一條小口子。
悄無聲息間。
那貌若原始的男子身形瞬間消失不見，也徹底脫困而出！
然後……
便看到了五祖！
他與五人雖然同根同源，卻并無交集，自然清楚五人不會無緣無故出手助他脫困，身前透明光幕上的符文顫抖不斷，不待五人開口，已是大緻推演出了他們的來意。
殺顧寒！
“為何，不見原始魔？”
他漠然開口，聲音機械無比，說出了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