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雀垂天!”
梅玲身後浮現八尾火鳥虛影,三根赤金尾翎逆卷而上直面雷霆。
“化風無形!”古葉身形驟然幻作七道殘影随風消散。
兩人雖各展絕技,仍被狂暴雷光徹底吞沒。
遠處觀戰者望着毀天滅地的景象喃喃自語:“上次能活下來真是命大,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
秦峰貼着牆根疾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遠處天際紫電翻湧,十六道雷龍咆哮着撕裂夜空——這畫面讓他想起半年前在荒山修行的夜晚。
當時他操控木傀偷襲柳傾衣,結果對方彈指間召來碗口粗的紫雷,把自己苦練三日的傀儡劈成了焦炭。
“這次可比上次兇殘百倍啊!”
他望着半空交織的青紅光影喃喃自語。僅僅是戰鬥餘波掀起的罡風,就壓得他喘不過氣。
廢棄校舍的輪廓在百米外若隐若現。
秦峰突然伏低身子——頭頂驟然炸開的雷暴震得耳膜生疼,三道紫電弧光擦着屋檐掠過,将整片柏油路面熔成赤紅色岩漿。
高空戰局瞬息萬變。
古葉周身缭繞的七縷青煙已消散大半,梅玲的八尾炎雀正嘶鳴着噴吐烈焰。
柳傾衣淩空而立,紫發間躍動的電光竟在身後凝成孔雀開屏般的雷冕。
“最後通牒。”
她指尖纏繞着躍動的電弧:“現在放人,我留你們全屍。”
“好大的口氣!”
梅玲抹去嘴角皿漬,炎雀羽翼再度暴漲:“你真當自己能以一敵二?”
古葉忽然掐訣暴喝:“鎖龍樁!”
四道青銅巨柱破土而出,柱身銘文流轉間竟将漫天雷霆引向地脈。
與此同時,校舍三樓某扇破窗後閃過絲縷碧光,正是柳落落随身玉佩的輝芒。
“這真是年度最佳冷笑話。”
梅玲指尖燃起赤色火焰:“如果你隻有這點能耐,今晚就永遠留在這兒吧!”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八尾炎雀突然振翅尖嘯,沖天烈焰如瀑布般湧向柳傾衣。
與此同時,古葉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兩大頂尖高手同時發力,遠處觀戰的柳傾衣瞥了眼地面陰影,周身迸發璀璨紫芒迎擊而上。
高空戰火重燃之際,秦峰已潛行至廢棄校區。若在平時,以宗師感知找人不過舉手之勞。
但此刻頭頂激戰正酣,任何多餘能量波動都可能暴露行蹤。
青年屏息凝神,目光掃過地面上若隐若現的焦黑痕迹——那些散落的電弧看似是被擊散的餘波,實則在地面勾勒出清晰的指引符号。
暗夜中,秦峰沿着焦痕箭頭的方向急速掠行。
掠過三棟危樓後,指引痕迹在一間塌了半邊的教室前戛然而止。他倏然止步,耳畔傳來雲層之上震耳欲聾的轟鳴。
不對勁。情報顯示敵方隻有一人,此刻上空分明是兩股能量在激鬥。
這說明柳落落身邊必然潛伏着第三位獵手。
青年後背滲出冷汗,若看守者實力與天上那兩個怪物相當,此行無異于自投羅網。
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窗沿,秦峰強迫自己冷靜分析:
既然柳傾衣敢留下暗号,說明她預判過對手實力。
若真有第三位五品宗師在場,戰局早就該出現傾斜。但此刻高空對決仍呈膠着之勢。
破舊的木門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秦峰卻閃電般翻身破窗而入,看似雕蟲小技的聲東擊西,在生死博弈中或許就能搶得半瞬先機。
月光透過蛛網密布的玻璃斜照進來,宗師特有的夜視能力讓屋内景象纖毫畢現:
歪斜的課桌爬滿青苔,地闆裂縫間雜草叢生,牆體斑駁得看不出原色。在這末日般的場景中央,有個模糊人影正靜靜伫立。
秦峰破開鐵門時,柳落落正攥着衣角縮在牆角。
少女膝頭不住打戰,目光死死盯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天際——遠處爆鳴聲裡,青紫雷光與赤紅烈焰正撕扯着夜幕。
“姑姑!”
她咬着唇瓣呢喃。往日柳傾衣出手向來雷霆萬鈞,三招兩式便能定乾坤。
可今夜這場鏖戰已持續十餘分鐘,震得整棟樓都在搖晃。
走廊忽然傳來腳步聲。
木門轟然洞開的瞬間,柳落落的驚呼卡在喉嚨裡。
秦峰裹着夜風沖進來,掌心還沾着鐵鏽:“跟我走!”
“秦公子?”
柳落落眼底剛泛起欣喜,突然抓住他手腕急道:“快逃!沈家雇了宗師!”話音未落,秦峰已攬住她腰身朝外疾掠。
鋼刀破空聲驟起!
兩米長的斬馬刀轟然劈碎廊柱,碎石飛濺中,秦峰抱着少女急退三步。刀刃堪堪擦過柳落落裙擺,斬出道半尺深的溝壑。
“沈家?”
秦峰護着懷中人退至牆角,盯着煙塵中走出的魁梧身影:“你們竟敢對春顔堂主下手?”
柳落落被鋼刀寒光吓得渾身發抖:“我……我剛剛瞧見沈風了!”
秦峰瞳孔驟然收縮——沈家竟能調動如此強者?
這完全超出他的預料。柳堂主少說也有四、五品修為,而能與她纏鬥至今的黑紅雙煞,實力必然不相上下。
此刻他後背緊貼冰涼的牆面,冷汗浸透裡衣。
放眼整個華夏,能同時驅使兩位四品宗師的勢力屈指可數。沈家背後究竟站着何方神聖?竟敢對春顔高層下死手?
手電筒強光突然刺破黑暗,晃得秦峰眼前發白。
“秦大少爺真是自投羅網。”
沈風推着輪椅從陰影中現身,慘白光束映着他扭曲的獰笑。身後鐵塔般的壯漢肌肉虬結,每走一步都震得廊燈輕顫。
看清是至烈那身标志性腱子肉,秦峰繃緊的肩頸稍稍松弛。
這位沈家豢養的一品宗師雖與西門海在伯仲之間,但總比對上外面那兩個怪物強得多。
他餘光掃向走廊轉角——至烈既至,那柄染皿無數的“怒劍”此刻又在何處?
那可是實打實的二品宗師。
秦峰暗中将感知力慢慢向外探去,卻始終捕捉不到怒劍的氣息。
他不敢有絲毫松懈,這種場合怒劍絕不可能缺席。
聯想到之前那位劍客突然人間蒸發,八成與今日之事脫不了幹系。
隻是二品宗師若存心隐匿,自己這個一品境界确實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