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塵已經從人變成了空間大妖。
他呼出的氣息，依然是赤鼎内的氣息，所以可以讓這個老者快速的蘇醒過來。
而醒過來的老者，眼中先是露出迷茫之意。
直至看清楚面前的夜孤塵和涼墨之後，他眼中的迷茫竟然化作了犀利之意，轉頭看向了四周，開口問道：“我在哪？”
聽到老者的詢問，夜孤塵回答道：“這裡是鼎外的尋香星！”
這一句話，讓老者又閉上了眼睛，顯然是在回憶自己昏迷前的經曆。
夜孤塵也沒有着急再去詢問，而是靜靜的等待着。
良久之後，老者再次睜開眼睛，看着夜孤塵道：“看來，你們已經逃出了赤鼎，我昏迷了很長時間吧？”
夜孤塵并不清楚老者具體是什麼時候被彭尋抓走的，隻能點點頭道：“我們離開赤鼎都已經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老者念叨着這四個字，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閃過了一抹光芒。
但旋即他就恢複了正常，盤膝坐起道：“夜孤塵，告訴我，這些年來，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夜孤塵微微一怔道：“你認識我？”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在夜孤塵和涼墨的注視之下，他的相貌竟然開始發生了變化。
幾息之後，看着眼前已經換了相貌的老者，夜孤塵和涼墨忍不住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異口同聲的道：“古不老！”
是的，眼前這個老者，赫然是古不老！
古不老的面色透出幾分冷漠道：“當年我為了能夠離開赤鼎，進入了落零面，意外發現了道君留下的龍紋，道心和道意。”
“于是，我就留下了這麼一具分身，藏身在了其間，成功的掌控了龍紋。”
“隻不過，為了避免我被道君發現我就是古不老，我不但改頭換面，而且特意斬斷了我和本尊間的所有聯系，抹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
說到這裡，古不老臉上的冷漠之意退去了少許，繼續說道：“後來，陸續有文軒子等其他修士也進入了落零面。”
“我暗中操控龍紋，對他們進行搜魂。”
“而從他們的魂中，我對外面的情況也是有着一些了解。”
“直至，姜雲也進入了落零面。”
“不過，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隻是莫名的對他有着親切之感。”
“我推測，他應該是我本尊收的弟子。”
“所以，我為了保護他，這才被尋香一脈的人給抓到了這裡。”
古不老的這番話語，讓夜孤塵和涼墨聽完之後，不禁是面面相觑。
雖然他們心中都是承認古不老的高瞻遠矚，但委實也沒有料到，古不老竟然還在落零面中留下了一具分身。
不過，兩人都是謹慎慣了。
即便他們已經相信，眼前之人應該就是古不老，但夜孤塵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是對方的态度，過于冷靜，或者說，冷漠，似乎是沒有感情一般。
這和夜孤塵記憶中的古不老并不相同。
二是，夜孤塵抓住了對方話語之中的漏洞。
夜孤塵雙目緊緊的盯着古不老道：“你說你是古不老的分身，和本尊斬斷了所有的聯系，更是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
“那麼，你如今怎麼會認識我？”
“你在落零面内都不認識姜雲，然後便一直昏迷至今，蘇醒過來之後，又怎麼就突然知道，姜雲是你的弟子了？”
分身和本尊斬斷聯系，又沒有本尊的記憶，那分身就等于是一個獨立的生靈。
因此，正常的情況，眼前的古不老，哪怕他是古不老的分身，也不可能記得這個事實，更不用說能認出夜孤塵和姜雲了。
畢竟，當年的他，是被彭尋直接從落零面中抓走，始終以昏迷的狀态待在了這裡，從未離開過。
這就讓夜孤塵和涼墨，對于他的真實身份，有了懷疑。
面對夜孤塵的質疑，古不老沉默了片刻後才回答道：“我當年為了以防萬一，也特意留下了一道後手。”
夜孤塵追問道：“什麼後手？”
古不老又一次閉上了眼睛道：“一旦本尊死亡，那我就會知曉本尊所有的記憶。”
說話的同時，夜孤塵和涼墨眼睜睜的看到，古不老的眉心之上，緩緩的浮現出了一道形如四瓣之花的印記！
古之印記！
這個印記，頓時打消了夜孤塵心中所有的疑惑。
因為，這是古不老和姜雲才會具備的印記。
甚至，他也明白了，古不老的本尊和分身之間，應該就是通過這古之印記，傳遞記憶。
不過，此刻的夜孤塵已經毫不在意這些問題了。
他雙眼瞪大到了極緻，死死的盯着古不老，用顫抖的聲音道：“你說什麼？”
“你的本尊，已經死了？”
雖然夜孤塵并不知道古不老是赤重的一部分，但古不老，那可是姜雲的師父，是萬靈之師，是赤鼎生靈的又一根精神支柱。
然而，他的分身竟然說本尊已經死了！
夜孤塵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古不老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本尊不死，我都不會有這個印記。”
“隻有他徹底死亡之後，這道印記才會在我身上浮現，他的記憶，也能通過這道印記傳遞給我。”
“不過，他死亡的地方似乎和這裡存在着一種屏障，使得記憶的傳遞是斷斷續續。”
“你們知道，我的本尊是死在哪裡嗎？”
到此為止，夜孤塵終于相信了眼前古不老所說的一切。
雖然夜孤塵不知道古不老本尊已死，但他至少知道，古不老是去往了舊域。
新域和舊域之間，存在着一道巨大的屏障——周天星垣。
這恐怕就是古不老的分身接受本尊記憶斷斷續續的原因了。
于是，接下來，夜孤塵便開始向古不老講述這些年來，赤鼎生靈，尤其是姜雲所經曆的一切，以及當前新舊兩域所面臨的情況。
古不老始終靜靜的聽着，直至夜孤塵說完之後，他仍然沉默了良久。
終于，他再次開口道：“你們能不能給我弄一些可以提升力量的丹藥和元石？”
“我如今的修為有些弱，還無法适應這裡的環境，所以必須要趕緊提升實力。”
夜孤塵再次一怔道：“古前輩，你能獲得本尊的記憶之外，難道獲得本尊的修為？”
古不老搖了搖頭道：“不能！”
頓了頓，古不老接着道：“雖然我還沒有獲得本尊的所有記憶，但我有着一種感覺，我和本尊，嚴格說來，應該依然是兩個獨立的生命，各自獨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