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死有餘辜
話音落下,夏寧和宋允棠同時鬆開了手,程小樂脫離了束縛,趕忙撲向徐翠。
「娘。」
見兒子哭的撕心裂肺,徐翠心疼的不行,順帶著將宋允棠也恨上了。
兒子自出生到現在,還從沒受過這麼大的罪呢。
這要是嚇出個好歹來,她這麼多年的心皿就都白費了。
宋允棠再次望著她。
「魯爺家在何處?」
徐翠抱著兒子縮了縮脖子。
「就在隔壁十裡村。」
宋允棠冷眼望著她。
「帶路!」
徐翠往程復的方向望了眼,「帶路可以,你能不能先將你姑父的毒解了?」
宋允棠往程復的方向瞥了眼。
「一時半刻死不了,但你若再不抓緊,一旦毒入肺腑,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他。」
徐翠聽罷,趕忙將兒子交給程母。
「娘,你先幫我照看著小樂,我會儘快將解藥帶回的。」
程母點頭,將小樂環在懷中。
「哎,你快去快回,一定要將解藥帶回來啊!」
程復隻覺得腹部好似被什麼碾過一般的疼,見徐翠領著徐家人離開,他將手伸向兩個兄長。
「大哥二哥,我要去茅房。」
「去茅房?」
兄弟兩個心裡一驚。
不是說這個毒能維持十二個時辰嗎?難道肚子裡的腸子就開始化了?
不過他們也不敢馬虎,趕忙上前將臉色蒼白的弟弟扶了起來。
可程復還未站起身,便聽得「噗」的一聲,院子裡頓時瀰漫起了一股腐臭的味道,熏的程母和兩個嫂子捏著鼻子領著程小樂迅速遠離他。
兩個兄長更是快將臉熏綠了。
「嘔!」
兩兄弟實在沒忍住,捂著脖子吐了起來。
程復望見家裡人的反應,又難堪又生氣。
他鐵青著臉,重重一拳捶在地上。
都怪宋允棠,要不是她給自己下毒,今日也不會出這個醜。
總有一天,定要將她挫骨揚灰!
……
徐翠領著宋允棠往十裡村走,故意將腳步放的很慢。
再不濟,她也是徐永福和徐永旺的親妹妹。
兩個嫡親的兄長在,她就不信宋允棠還能將她如何。
可宋允棠卻並未考慮這些,她隻想快些找到念兒,將她帶回家中,她給夏寧使了個眼色,便見夏寧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徐翠腰間。
「速度快點!」
徐翠雖生氣,卻也害怕夏寧真的會動手,尤其她身上的氣勢,冷冽的叫她感到恐懼。
她不情不願的冷哼一聲。
「快點又如何?那臭丫頭都送到十裡村大半個時辰了,這會該發生的怕是都已經發生了,都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找到她又能怎樣?」
夏寧跟念兒相處了大半年時間,平日裡待一塊的時候,小姑娘總是一口一個夏寧姐的喊著,多少也處出點感情來了。
這會聽見徐翠的話,沒忍住將手中的匕首抵的用力了一些。
徐翠腰部受了痛,嚇的腳步不由再次加快。
「大哥二哥,你們倒是給我說句話啊,我可是你們的親妹妹!」
徐永福和徐永旺沒說話。
兩人心底對徐翠已經失望透頂。
從未想過妹妹有朝一日會變成這般冷皿的模樣,今日的她,叫兄弟倆覺得極其陌生。
爹娘要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怕是能氣的厥過去。
見兩個兄長沒有要為她出頭的意思,徐翠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力反抗。
.
幾人走過田野,翻過一座山頭,約摸著兩刻鐘的功夫,終於到達十裡村。
徐翠指了指前邊的院子。
「就是這裡了。」
徐永福和徐永旺兄弟倆聽罷,趕忙上前敲門。
「開門!」
徐翠見狀,望向宋允棠。
「我已經將你們帶到這兒了,能放我走了吧?」
「門還沒開,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宋允棠說著,望向徐永福和徐永旺,「大伯,爹,要不還是直接撞開吧。」
不遠處的徐文成已經做好了要撞門的架勢。
「爹,大伯,你們讓開。」
話音剛落,人便已經往門口沖了。
夏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將徐翠砍暈之後,一個翻身進了院子,挑開了門後的橫木。
同一時間,徐文成撞上了院門。
「哐當」一聲,門被撞開,徐文成因為用力過猛,一個剎不住腳,被門檻絆了一下後,飛撲進了院中,重重砸在地上。
緊接著是痛苦的哀嚎聲。
「哎喲!」
站在院門邊的徐永福和徐永旺兩人都傻眼了。
徐永福臉上肌肉直抖動。
徐永旺抹了把臉,隻覺得沒眼看。
丟人,太丟人!
宋允棠見門開了,趕忙衝進院中。
「念兒!」
夏寧緊隨其後。
徐永福則將被劈暈的徐翠拉進了院中。
院中沒有看到念兒,宋允棠直接闖進屋裡。
屋裡有些昏暗,四處亂糟糟的,還散發著些許黴味,走進內室,之前見過一次的魯爺衣冠不整的趴在地上,腦袋上的皿還未凝固,旁邊還散落著碎裂的陶片。
夏寧見狀,趕忙從床上抽了些稻草撒在他身上。
念兒正抱著膝蓋瑟縮在牆角,她眼神有些空洞,面上皆是恐懼。
露在外邊的手臂、雙足、嘴角和額頭上還帶著些青腫和擦傷的痕迹,身上披著的衣服更是破破碎碎,幾乎遮不住她的身體。
夏寧在看見屋裡的情況時,反手先將門給掩上了。
望見她這般模樣,宋允棠隻覺得一顆心被揪起,有些難受,更有心疼。
「念兒。」
她輕輕喚了一聲。
念兒見到宋允棠,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原本空洞的眼神中布滿了委屈。
「表嫂。」
她嘶啞著聲音,眼裡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宋允棠趕忙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她的身子籠罩。
「走,我們回家。」
念兒側了側身子,避開她的觸碰。
「別髒了表嫂的手。」
宋允棠心裡一軟,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擁入懷中。
「念兒,都過去了。」
念兒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趴在宋允棠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表嫂,我殺人了。」
宋允棠輕撫著她的背。
「是他死有餘辜。」她將念兒扶起,從懷中拿了帕子給她擦著眼淚,望著她身上的傷,「他還打你了嗎?」
念兒點頭,垂下眼。
「有些傷是我爹打的,有些是魯爺打的。」她再次環著自己的身子,抓著衣服的指尖因為太過用力,微微泛白,「他撕了我的衣服,看光了我的身子,還想侵犯我,情急之下,我從床底下摸到了一個陶罐……」
說著說著,眼裡又蓄滿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