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祭拜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就是好心。」

　　「我們不需要。」

　　梁明朗冷冷道：「請吧！這次童試，明軒參加定了。」

　　大房四個垂頭喪氣的走了。

　　梁明朗吐出一口濁氣，「我真是服了他們！」

　　梁明軒崇拜的看向大嫂：「大嫂好厲害。」

　　梁明朗點頭由衷贊同：「是啊，我還說呢，他們不可能這麼好心，但那些話倒也有三分道理，就很奇怪。」

　　許知春輕笑，心說那你們還是見識的人心類型太少。

　　「明軒，加油哦。」

　　「嗯！」

　　「咱們想考便考，不想考童試的童生不是好童生！心態放平，無論結果如何都很好很好啦，大哥大嫂都支持你。過後誰要是敢罵你、說風涼話，咱們就懟回去。」

　　就算考不中，也不許誰說風涼話，否則肯定往死裡懟。考不中怎麼啦？下次還有機會！

　　梁明軒眼睛亮晶晶的，點點頭：「好，謝謝大嫂。」

　　許知春莞爾。

　　晚間回房，梁明朗把人扯懷裡，語氣略悶略酸：「你對那小子太好了，我有點吃醋。」

　　許知春無語瞥了他一眼，又來了。

　　自從答應嫁給他以來就這樣。

　　許知春面無表情拍掉在腰間作亂的手，非常冷酷無情：「哦，那你慢慢吃，我要睡覺了。」

　　梁明朗埋首在她頸畔低笑，笑得兇膛一下一下輕震，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我隻是想讓你更在乎我一點。」

　　許知春唇角翹了翹，心臟軟了一角，「睡吧，明兒要早起呢。」

　　本地習俗，做大事前要拜一拜先人，以求先人庇佑保佑。

　　他們打算明日一起去給兄弟倆的爹娘掃墓祭拜，告訴他們明軒要參加童試了，請他們保佑明軒能中。

　　之前考童生的時候，沒有特意去掃墓，但也拜了祠堂的。

　　兩人躺下後，梁明朗攬她入懷，低聲道：「明日咱們兩個也拜一拜爹娘好不好？」

　　在外人眼中，沒有什麼現在的許夫人、從前的許氏之分，由始至終她們都是一個人，她不可能和梁明朗再來拜一次堂。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拜一拜他父母，也算是拜堂了。

　　許知春輕輕「嗯」了一聲。

　　梁明朗滿足了，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語氣中帶著點歡喜雀躍：「睡吧，明兒早起。」

　　許知春輕笑，心尖上慢慢漫延著甜蜜。

　　第二天早上，備好香燭紙錢，籃子裡盤子裡裝著鍋裡煮過的整雞、切得方方正正也煮過的整塊五花肉、酒、果子等祭品，帶著鋤頭、柴刀、鐮刀，三個人沒讓人跟著，一起上山祭拜兄弟倆的父母，順便修理修理雜草。

　　村裡人見了就知道怎麼回事兒，親切笑著打招呼。

　　大家免不了議論讚歎，十分羨慕。

　　梁家三房已經出了個善慈夫人啦，小神童這次要是再考中秀才，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啦！

　　秀才老爺呢！

　　梁父梁母葬的不遠，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來到村子不遠的一處山坳，爬上半山，來到梁父梁母墓前。

　　清明的時候許知春帶著梁明軒來過，但春夏之間的草木長得很快，這時候又是長滿了雜草爬了許多藤蔓。

　　梁明朗讓許知春坐在附近的大樹下等著，兄弟倆鋤頭鐮刀齊上陣，開始清理雜草藤蔓。

　　許知春坐在樹下看著他們。

　　兄弟倆動作很利索，偶爾還說笑兩句，已經過世許久的親人，傷心難過的情緒也早已遠去。

　　一時收拾好，許知春起身過去，跟他們一起將祭拜的東西擺放好，插上香燭，斟酒。

　　明亮而熱烈的陽光照耀下，香燭的味道隨著裊裊煙火在空氣中瀰漫著浸入鼻中，讓人情不自禁端肅幾分。這一刻一下子變得神聖。

　　梁明朗示意弟弟跪下磕頭：「好好給爹和娘磕頭，告訴他們你要去參加童試了。」

　　梁明軒扯了扯袖子和袍子，端端正正跪了下去，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爹、娘，孩兒要參加童試了，等孩兒考中了一定告訴你們。你們保佑大哥、大嫂。」

　　兩個大嫂都要保佑哦。

　　小孩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

　　許知春、梁明朗都叫他這認真的話逗笑了。

　　梁明朗：「大人的事你少管，說你自己就可以了。」

　　梁明軒不滿意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很快就是秀才了。

　　到時候大家都要叫他「秀才公」、「秀才老爺」的，他怎麼不是大人啦？

　　梁明朗可沒工夫細細體會小孩的心思，將他拉了起來扯到一邊，輪到他和知春了。

　　「知春，來。」

　　他伸手輕輕拉了她一下，很快放開了。畢竟當著他弟的面。

　　許知春上前與他並排，兩人一起跪下，也沖著梁父梁母的墳墓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心裡各有默念，至於念的什麼，就隻有彼此才知道了。

　　梁明軒看看大哥，看看大嫂，感覺好像有點兒微妙，但也說不出來什麼。

　　祭拜之後，滅掉香燭火，在墓前倒下杯中祭酒，便收拾了東西回家。

　　梁家大房鬱悶得要死，出個門都怕見人。

　　見了人就要問他們明祥呢？參不參加童試啊？

　　這怎麼說？

　　明祥大概也不想面對這一切，壓根兒就沒回來，寧可住在書院裡也不回來。

　　實在被人逼急了，梁大伯隻好說孩子還小，求穩嘛，所以打算過兩年再考。順便陰陽幾句「太小了根基不牢」如何如何。

　　大家聽了也表示理解。

　　「這倒也是，穩一點兒好、穩一點兒也挺好的。畢竟也不是誰都像小神童那麼厲害嘛。」

　　「對啊對啊！」

　　大家紛紛點頭都表示是這樣的沒錯。

　　梁大伯臉都黑了。

　　他的言外之意聽不懂嗎？逼他說出來嗎？

　　實不相瞞，他想說，但不敢。

　　梁大伯隻能氣狠狠作罷，回家又氣了一夜，恨不得立刻去把他兒子扒拉回來，逼著他去考。

　　什麼叫「不是誰都像小神童那麼厲害」？他兒子哪一點比不上樑明軒那混蛋了？

　　等他兒子比梁明軒先考中秀才，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厲害！

　　轉眼到了臨考前一天，許知春、梁明朗陪著梁明軒一起進城。

　　梁裡正帶著半個村子的人都來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