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另類謀生手段
許載民從軍區大院離開之後,兜裡揣著一千五百塊錢直接去火車站買了一張去羊城的硬座。
在火車上,他擔心自己的錢被偷,硬是兩天一宿沒睡覺,硬生生地挺到陽城火車站。
到站之後,他帶著鋪蓋找了個橋洞子,將身上所有的錢塞進胳肢窩裡,死死地壓住,就這麼睡了一下午。
補夠覺之後,他背著鋪蓋捲去找人打聽了這邊兒的市場。
他出來之前就想好了,本錢有限,每一分錢都得用在刀刃上。
租車從原城到京城最少三百,從京城帶貨回來還得這個數。
一來一回這錢就沒了一半兒,他不能這樣。
許載民決定了,不用車他人肉背貨去北方,要是能從北方帶貨回原城最好,不能的話他再跑一趟羊城。
摸索了一天,他才找到了開放之後第一個批發市場,在這兒他看見了很多新派服裝,這都是宣城沒有的。
問了價格之後,他又找了個橋洞子,地上鋪蛇皮袋子,再把鋪蓋卷放上去。
他在橋洞子裡算了一筆賬,最後決定進一點便宜的女士內褲。
剛才他在市場看了一家的貨,款式好質量好,價格也不高。
一百條起批,單價兩毛。
有的款式更好用了新工藝價格也高一點兒三毛錢的批發價。
許載民算了自己手裡的錢,各種款式都拿一些,選一百到一百二十斤的碼子,均價四毛的話他能拿三千七百五十條。
到了京城,他的賣價隻要不低於五毛就不賠錢。
算好賬之後,他直接躺下接著補覺,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他已經在內衣檔口等待了。
老闆娘是個善談的,見他一個大男人來進女士內褲,幫著出了不少主意。
許載民看著是個老好人卻沒有全都採納老闆娘的意見,而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拿貨。
拿了些新工藝面料的產品,比原計劃三千多條還多了一百五十條。
所以這次他拿了三千九的數,鋪蓋卷還有這些貨著實是讓他費了些勁兒,但是好在安全上車了。
這次他用僅剩的錢買了一張站票十個饅頭。
用兩大包的貨還有他的鋪蓋卷直接搭了個臨時床,他就睡在上邊兒。
這一路上上下下的人路過他怎麼都要看一眼的。
有個大姐看他吃飯也收著幾個大包,上廁所也要給這幾個大包拴上繩子帶著,好奇地問。
「同志,你這帶的是什麼東西啊,還至於形影不離的?」女同志指了指這架子上的行李:「你看大家都帶著行李呢,沒有一個跟你一樣。」
接個熱水去個廁所,大家都是帶著最重要的東西去,也沒見誰弄著幾個大黑包走哪兒帶哪兒的。
許載民嘿嘿一笑:「大姐,我這是女同志的內衣,羊城最新款式,不看著別人把我的貨順走了,我回家沒法兒跟家裡人交代。」
女同志一聽許載民的話,眼神裡露出一絲嫌棄,「你個大男人,真是好意思賣女同志的小衣裳,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不正經的。」
看著老實巴交的,怎麼做事這麼不著調。
也是,老實孩子蔫壞,說的就是這人。
許載民原本也不好意思,但是在內衣檔口已經把臉皮練出來了,這會兒瞅見人家嫌棄的眼神也不在意。
看了眼這車上不少的女同志,許載民眼珠子一轉,直接把床單子拽了出來,乾脆在火車連接出擺起攤來。
這人現在已經完全放開,再加上他的貨在檔口就搭配好了,他從中抽出幾百條,左右看了兩眼開始叫賣。
「女士內衣啊,不要布票一塊二一件,三塊錢三件,香江那邊兒的時興貨啊。」
這話是檔口老闆娘教他的,雖然不明白為啥要這麼說,但是許載民還是照做了。
畢竟人家都開店了,肯定比他腦子活泛,怎麼賣貨人家心裡才是最清楚的。
他叫賣女士內衣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但是許載民一說不要布票,再強調一塊二一條,三塊錢三條,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
這年代的人到底是大膽的,沒覺得一個男人賣女士內衣有什麼不妥,幾個年輕的姑娘走過來,蹲在攤子跟前選,選來選去每一個都捨不得放下。
但是想想兜裡的錢,最後一人選了三條。
人就是有從眾心理,看別人買了,她們也想試試。
幾次下來,許載民的攤子徹底火爆了,列車員最開始還攔著,最後列車員都忍不住給自家媳婦兒買了幾條。
這就導緻許載民還沒到京城,貨已經賣了一半兒。
他下了火車,摸著褲腰裡的錢,腰闆都比之前直了。
隻剩一半兒的貨了,許載民也沒準備再去找人多的地方擺攤,他出了火車站直接又拎出床單子,原地擺攤。
許載民想明白了,哪兒的人能有火車站的人多啊,人來人往的火車站隻要路過的一百個人裡有一個買的,他就賠不了。
火車上賣的大部分都是三塊錢三條的,隻有少部分人買一條或者兩條。
他常年呆在鄉下,這些年讓他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隻要有便宜可占,一般人都不願意放棄。
三條內褲省六毛錢,這可不是個小數,自然要佔上這個便宜。
尤其家中女同志多的,更是一次十幾條的買。
果然,他選火車站這個地方是對的,除了總是挪地方他剩下的貨竟然一天賣完了。
兜裡有錢的許載民還是沒捨得住招待所,身上有錢他不放心,當天晚上買了站票回了原城。
在火車鏈接處躺了一天一宿,許載民又踩在了原城的土地上。
政府那邊兒現在有兩件事兒頭疼,一件是國企要跟私人品牌合作,一個是稅務問題,這事兒影響是最大的。
畢竟各個單位都缺錢。
這就導緻了賀君魚這些日子閑得發慌,有很多的時間陪著香香軟軟的小閨女。
這日賀君魚剛把賀懶懶哄睡著,陶嬸兒輕輕推開門,做了個手勢。
賀君魚點點頭,輕手輕腳地離開床,小心出了房間,換成陶嬸兒進來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