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閃婚甜妻,總裁大人難伺候!

401:小蝌蚪給爸爸:孩子留下來,找不到爸爸,我來當【萬更】

  

  許願心裡一咯噔。

  幾秒後擡頭時,嘴角卻笑了似的,望這問得嚴肅認真的男人。

  此刻,她的心裡有一股衝動在翻湧,挑眉道:「又不是紀醫生你的,你逮著問個什麼勁兒?」

  男人眉頭更擰了一些,沉下眼眸:「我倒不知道你還有複雜的男女關係。」

  「你喜歡病房裡那個男人?」

  許願在他低沉銳利的嗓音裡,扭過腦袋。

  「這個人和你的妹妹,許藝小姐,我見他們在停車場走得很近。」

  許願冷道:「謝謝提醒,我知道。」

  紀遇南聽不得她這頗為嗆口的小辣椒語氣,未婚早孕,還如此桀驁不馴!

  「肚子裡的,不是你喜歡的男人的,那就是亂來的?」

  許願揚起下頜盯著他,菱形的粉唇緊抿,不說話。

  男人那生冷如墨的眼神,猜對了似的,溫潤不再,變為冷厲沉然,他說了幾個字——

  「*/情?」

  腦袋一炸,懵了,許願騰地臉色通紅,立刻又難堪地白了起來。

  這個說法,最直白,但是,形容的沒錯。

  和他荒唐過的一晚,不是*的露水是什麼?

  在這一個多月的想處裡,親自感受他的為人,他的魅力,他的獨特乾淨氣質。

  許願有時候也難免做那少女的夢。

  會在淺淺的夢境裡,美化和他的那一個晚上。

  現實,他的三個字把她打回原形。

  是的,什麼美妙故事的元素都沒有,是她強來,是他走錯房間,一切陰差陽錯,造就今日的尷尬和苦惱。

  沒有感情基礎,甚至都素不相識,一個有目的,一個被藥性控制,男女最原始的衝動,搞出了一個小生命。

  一點,都不美好。

  這就是那個晚上,真正的詮釋。

  她心情忽然低落至極。

  沉默,讓紀遇南知道,自己又一次猜對了。

  男人深沉的眼底,幾許冷哂。

  願意為她是不同的,是這個浮躁社會不一樣的女性存在。

  嚴肅活波,很有生氣的一個女人,關愛病人,表冷內熱。

  助理小路還告訴他,之前在飛機上就遇見過,隻不過他沒有看她的正臉,她潑了他一身的水。

  紀遇南活過的三十四年,在感情方面,真的是空白一片。

  外界包括走得近的幾個好兄弟,都道他有真正的同志傾向。

  其實真實情況是怎樣,隻有他清楚。

  不是對女人沒有任何感覺,是他挑剔,活的君子淡然如水,少有渴望。

  骨子裡的清冷淡薄,倨傲難以靠近,讓他迄今沒有碰到有感覺的。

  眼前這個。

  曾像小蟲子一樣,若有似無撓過他心。

  淡淡的,有點癢的感覺,他很上癮。

  他現在還說不清,還沒明白。

  但,彷彿,她已經阻隔了路,阻斷了他繼續去弄明白。

  男女之間的那點曖/昧,來得快,去的更快。

  自我放縱,也是一種人生態度,她有她的態度,他不能也無權幹預。

  但他總歸,對眼前這人是失望的。

  紀遇南調整呼吸,面部一派冷漠,開腔語氣難免變重,以一個長者和醫生的身份:「不管病人是哪家千金,出多少錢,我從不接給人打胎的手術。為什麼?這是助紂為虐。」

  許願知道他話裡有話,她且聽著。

  這人高,所以說話時習慣俯視,更襯出幾分的淩厲,與他乾淨儒雅的五官很不服帖。

  「你們這種女孩子,在及時行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可能帶來的後果?一ye的亂來,有了孩子,生還是不生?覺得打掉無所謂是不是?再有幾分憐憫之心,生了下來,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這是對孩子極其的一種私心和不尊重!」

  「身為醫生,我們應該比常人更能體會到,每一份生命的珍貴,它的意義,尊重它,謹慎並且善良地對待。」

  許願聽的過程裡沒有反駁,沒有因為他惡劣的語氣而氣怒。

  她在思考。

  暗光裡,男人呼吸因為帶著情緒而變沉重。

  許願不挪移目光地看著他,他的品質,他的思想,原來還挺保守。

  她眼底有些茫然,有些迷離,擡頭輕輕地出聲:「發生的事情已經沒辦法挽回了。紀醫生我問你,假如你*/情的對象懷孕了,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喜歡它珍愛它撫養它長大嗎?」

  男人俊臉有點難看,墨深的瞳孔,驟然縮了一下。

  許願知道,他是想起自己遭遇的那個晚上,以及他並不知道的那個女人。

  片刻,他蹙眉說:「亂來本身就是錯的,錯誤,怎麼喜歡。」

  許願躲在身後的手,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

  掌心冒出的汗變涼。

  答案,她現在知道了。

  果然,他一直是心不甘情不願,對那晚上耿耿於懷,要是生下這個孩子,他也不會喜歡吧。

  她還是不確定,追著問:「那紀醫生,你喜歡孩子嗎?」

  「聽說你今年三十四歲了,一直不談戀愛不找女朋友,你真的是同志,也可以找人代孕,你沒有。等你老了,你不覺得膝下無子是一種遺憾嗎?」

  他薄唇緊抿,顯是對這種隱/私話題頗為芥蒂。

  然他卻沒有拒她於千裡之外。

  紀遇南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很迷茫,在向他尋找指示燈。

  他把手插進白大褂口袋,緊鎖雙眉,看著她漂亮的一雙黑眼睛,平和地說:「每個人的生活態度不一樣。我喜歡孩子,它們乾淨純真,但不能因為我喜歡,就想辦法讓它們出生來到我身邊,等我老去,自有老去的解決方式。」

  許願琢磨著他的話。

  這人,生性真的很淡然。

  她心中恍惚,原來那股子衝動勇氣,從試探到他的這個態度裡,消失了。

  許願轉個身,匆匆道:「紀醫生,我的事我會處理好,就不勞你費心了。今天的談話,謝謝你。」

  紀遇南瞧著眼前遠去的纖細背影,高而窈窕,長發垂下幾縷,在她白希脖頸,這股子乾淨女人的味道,有些動人。

  他斂下眼眸,一時煩躁,走到走廊外側的花園,拿出褲袋裡的香煙。

  不怎麼抽煙,跟雪政在一起時,會被帶的多抽幾根,今天是情緒真的差,竟在醫院裡開抽。

  ……**……

  紀醫生暫停教學,時間多長沒定。

  住院醫師在一個早晨裡這麼交代。

  聽說是去香港了。

  許願也不多問,從那天和他的一場對話後,她對肚子裡的小生命,做了暫時的決定。

  如他所言,是一個錯誤。

  而她現在的能力,顯然還承擔不起這樣一個小生命。

  試探得知,他對孩子,也並沒有非有不可的喜歡。

  那麼,一切悄悄。

  把小生命打掉吧。

  許願這麼想的時候,心底總是發憷。

  她很喜歡小寶寶,特別喜歡那種,平時在醫院裡,但凡有壓力或者抑鬱,去一趟產房嬰兒室,瞧一瞧那些小天使一樣在小*裡蠕動,可愛得或哭或笑的小傢夥們,心情就能變好。

  她甚至在顧霆那裡失戀時還曾想過,這輩子無力再找,那麼也要想辦法給自己生一個孩子。

  但眼下的情況。

  她在實習,以換得許濤那裡,她能在泰仁董事局裡的職位。

  鞏固媽媽周雪娟以及媽媽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董事一脈親信。

  想到媽媽,許願心底更加忐忑。

  媽媽從小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在許願喜歡上顧霆的高中不懂事年紀,周雪娟就曾給過許願一個耳光,明白地告訴過她,顧霆這種沒身份沒實力的,絕對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你的身上背負著多大的責任你要知道!

  現在未婚先孕。

  許願能夠想象,媽媽知道後,會有多天翻地覆。

  若是讓許藝王佳那些人發現她出了這檔子事,在許濤那裡,日子會如何,許願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最可怕的是一定會連累媽媽。

  種種現實,似乎逼著她不得不看清,這個孩子的去留決定。

  ……**……

  紀遇南重新出現是半個月後。

  一臉的疲憊,好像經歷過一場大仗。

  他來泰仁,許願並不知道。

  那會兒正在和婦科的一個混的比較熟的醫生打聽,A市哪些醫院保密性工作做得好,流產的醫生技術好的有幾位?

  醫生笑著打量她:「怎麼,你有朋友要流產?」

  許願嘴角一僵。

  心下虛,又強裝鎮定,這些日子她勤快如常,孕吐都躲得很隱秘的地方才發作。

  沒有人看出來她懷孕了。

  乾乾的笑了笑:「你管的真多呢,把資料整理好了微信我一下。」

  那醫生點頭。

  許願出來婦科。

  走廊裡沒走幾步,手腕倏地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攥住。

  她回頭,眸色一時恍惚在面前拂過的白大褂裡。

  手腕上,男人的手指指腹,熟悉的不溫不涼,乾燥乾淨。

  許願陷進他一雙清潤的眼底,瞳孔不深,但眸色卻湛黑,此時午後日光,冬日薄涼,有著淡淡的一層溫暖在兩人之間縈繞。

  她心緒微微動蕩。

  這人身量高大,筆挺修長,蓋下來陰影,沉眉瞧著她問:「孩子你不打算要?」

  許願心道,你還管的真多。

  不是消失去香港處理急事了嗎?

  一回來就纏著我質問幹嘛?

  她這陣子都煩。

  面對他哪能騰出什麼好臉色。

  許願掙出自己的手腕,他並沒有用力,手腕的肌膚一陣一陣擦過他的虎口。

  她另一隻手摸著拽出來的自己的手腕,轉過身:「紀醫生下午好。」

  白大褂的後衣領又被他扯住。

  許願嘴裡嘟了一聲,擰著一雙遠山眉來了脾氣,四下無人,扭頭低聲吼他:「你是孩子的爹嗎?你管什麼管,紀遇南,你要跟孕婦打架我成全你……喂!」

  被他拎小雞一樣拎到了花園的角落裡。

  日光明媚,輕落,篩在他肩頭,照的他的白大褂那樣的純白乾凈。

  這人不喘,氣息平和,看著斯文君子的,動起手來力道還不小。

  他的手臂撐在柱子上,挺拔清瘦的身軀微微弓著,許願半在他的懷裡,要命的口鼻裡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她還要嚷嚷,他卻說話,認真的,眼神看下來:「找不到孩子的爸爸嗎?實在找不到,我暫時負責也不是不可以。」

  「……」

  找不到你個頭!

  豬腦袋。

  等等……

  他後半句說的什麼……

  許願愣下了,擡起腦袋看他。

  陽光照得他的睫毛濃而纖長,半闔著一動不動,遮住那雙清澈溫潤的瞳孔,他又開腔:「別打掉孩子,那是做惡事。你需要一個父親的身份,我暫時可以借給你。」

  輕喘一口,男性的喉結微微一動,他微擡了眼眸看過來:「怎麼樣?」

  他此刻無疑是深沉柔情而又無比迷人的。

  能攬下不屬於自己責任的男人,許願覺得這類男人是真爺兒們。

  許願不講話。

  心底異樣淙淙。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他是出於什麼心裡說的這話?知不知道這是一個承諾?

  他平時冷淡死了,不愛理人,不愛說話,對她也比對別的組員冷漠嚴苛,因為懷孕這件事,好像還看不起她了。

  這會兒子,他說要借她當肚子裡小芽兒的『爸爸』。

  許願有點懵。

  見她不吭聲,紀遇南沉斂眉目,眉峰鎖的很緊,下了威脅:「一定要打掉,由我親自做手術。」

  「你為什麼不讓我打掉孩子?」

  「因為你將來會後悔,迷茫時,沒有一個人給你指引,很容易做錯事。」

  「但你不是說,我亂來的這個孩子才是錯誤嗎?」

  「孩子是最無辜的。」

  誰都明白的這句,許願無言以對。

  她低頭,忍不住伸手,手指尖攥著他的衣袖,腦袋一團亂麻。

  不得不承認,他今天一番話,讓她半個月建立的冷漠絕情,一擊而碎。

  「我想想。」

  許願鑽出他的胳膊,走掉了。

  男人長身玉立,轉個身,靠在柱子上,微微仰頭,蹙眉閉眼,聽著自己的心臟搏動,微微地脫離了控制。

  電話響。

  簡子俊打過來的。

  這次沒去香港,簡子俊很是關心雪政一家子的事兒,著急打聽。

  紀遇南掛了電話,回辦公室脫下白大褂,穿上呢子大衣,離開醫院。

  傍晚的清吧裡,聊完正事,他喝了點酒,一時頭腦發熱,問簡子俊:「有沒有眉目?」

  「恩?」

  簡子俊一愣,反應過來,握著酒杯瞧著遇南哥陰沉嚴峻的神情,有點戰戰兢兢:「才兩個月,問題一開始就毫無線索啊,遇南哥,那女人不好找。」

  男人喝乾凈杯中的酒起身,「儘快找到。」

  「遇南哥,你找這個女的幹嘛?要狠狠懲罰她還是你想把人留在身邊,繼續睡啊?……嗷。」

  腦袋被人一錘,簡子俊痛得直不起來。

  聽這人在身後淡淡又很是深沉的嗓音:「和她說清楚,兩不相幹,給彼此一個交代,好繼續各自之後的人生路。」

  簡子俊挺意外的。

  還以為遇南哥是對那天晚上的這個女人念念不忘呢?

  他嘴裡嘀咕:「繼續各自之後的人生路?遇南哥,聽這話的深層次意思,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阿喂?!」

  簡子俊簡直沸騰,騰地跳下高腳椅。

  這人留他一個背影,不開腔地走了。

  「靠……不否認?遇南哥你不否認啊!」

  簡子俊嚎叫,立刻拿出手機給四哥打電話,秦穆之沒接,又給五哥打,是小嫂子接的。

  「出大事了,遇南哥要『繼續他的人生路了』,你們幾個還不接電話卧槽……201x年,那是一個春~天,等等!心上人是男是女啊?是你醫院裡的還是別處認識的啊遇南哥哥~……」

  ……**……

  婦科的那個醫生給許願微信上來了整理過的A市保密性好的私立醫院和醫生的資料。

  許願卻把手機扔到一邊,這個晚上,因為下午那個男人,而徹底亂了。

  她陷入失眠。

  手摸著平坦光滑的肚子,望著窗外冷夜寒空,心緒懵怔。

  他到底什麼意思呢?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就是他的,他以為是別人的,還跑來喜當爹,當便宜爹。

  是看她可憐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許願覺得,自己對自己人生的掌控力越來越受他的影響了。

  孩子長在她的肚子裡。

  去留,她卻全看他的意志。

  之前他說反對*/情產物,她當時心裡涼了大半截,加上家中壓力,縱然不舍,胖慌無措下也隻能決定不要這個孩子。

  今天他說,他可以護她。

  許願又不禁動搖了,自己決定不要孩子,真的很自私很自我很怕擔事吧。

  這是一個小生命,她一直都知道的,她也是尊重並且愛護生命的。

  ……**……

  第二天,許願沒去醫院。

  她想去打探打探那個陌生而輝煌的紀氏家族。

  如果決定留下孩子,將來萬一東窗事發,就算和他沒有瓜葛了,紀老爺子紀老夫人這裡,一定和孫兒斷不了聯繫。

  要生一個孩子,需要做很多準備,現實基礎的,精神上的。

  許願和曾薇薇約在圖書館。

  聽曾薇薇詳細說了紀家人系的構成。

  許願和曾薇薇一起打車去了郊區,紀家公館。

  遠遠地看了那氣派古樸的老洋樓一眼,曾薇薇說很有歷史了,擱以前那是政要的家屬樓,算是A市古董建築,彰顯著A市文化。

  她在車裡摸著肚子,心想,他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呢。

  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曾薇薇跟著她的父親,來紀家公館參加過晚宴,認識紀家的一個傭人。

  打了電話,這傭人出來說,老爺和太太都不在家。

  許願本來是想默默地看一眼紀夫人的。

  沒有機會接觸,遠遠地也能從一個人的面相瞧出幾分的性格。

  至於紀老爺子,聽醫院裡的人說,那是個很散發幽默細胞的老頑童。

  如果是這樣的一家人,她生下孩子,將來孩子長大,爺爺奶奶認了回去,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也很好。

  許願跟著曾薇薇離開。

  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

  曾薇薇陪著她一起在大街上慢慢的走,讓她冷靜,想清楚了,做決定。

  走在人來人往的都市大街,許願看見路過的大肚子孕婦,會停住腳步。

  看見街邊櫥窗裡的嬰兒用品,會側目傻傻的望著。

  看見媽媽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嬰兒寶寶,孩子在懷裡咿咿呀呀,好像就是她不久後要經歷的生活一樣。

  她心裡,已經向一邊偏了。

  但是經過一家咖啡館,許願的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櫥窗的位置,陽光金黃,天空澄藍,照得許藝那張偽裝乖巧的臉蛋嬌小明凈。

  曾薇薇回過頭。

  許願臉上表情看著沒什麼,攏了攏棉服的領子,卻橫穿了馬路。

  「願願。」曾薇薇追上去,視線一掃也看到了許藝。

  許願走到臨街的位置,咖啡館門前的壁柱擋住她的身影,從這個角度,看得清楚許藝對面坐著的其中一個人。

  學術交流那天晚上見過的,紀家小姐,紀靈。

  那紀靈身邊坐著的盤發貴婦,稍微猜想,不難知道,應該就是紀夫人了。

  曾薇薇跑過來氣喘籲籲,兩人對視,她點頭:「是紀夫人。」

  許願盯著一桌三個人言笑晏晏,不知道說什麼,許藝心情很好似的,睜著大眼睛水靈靈的,紀靈直捂嘴笑。

  旁邊的清瘦貴婦,也微微抿嘴,笑得很是儀態。

  「我靠,這個許藝真他媽刷新我對錶子的認知力啊!」曾薇薇氣憤的咆哮。

  許願冷笑點頭,同意。

  原以為許藝在紀遇南那裡徹底失了面子,自動離開實習小組,就該消停了。

  道是她悔過自新了呢,沒想到人家是真忙,東面不行敲西面,這會兒直接忙到紀夫人這裡。

  男人行不通,就從他的父母下手,通過紀靈,先得到紀夫人的青睞。

  母親在兒子的婚事上,所能做的決定和影響力,許藝倒是揣摩的精銳。

  這手段,許願是俯首稱臣了。

  「看著相談甚歡啊,把紀夫人哄得都笑了。願願,你說這渣怎麼就這麼厲害,簡直無縫不鑽卧槽。咽不下這口惡氣!不行,等我進去大笑三聲告訴紀夫人,你已經有了紀家香火我看這婊砸什麼表情……」

  許願趕緊拽住這衝動的,「別鬧了。」

  「那就這麼看著她把紀夫人的心給無恥騙走?」

  許願輕扯嘴角,不屑,「我又沒打算嫁入他紀家的豪門,給我嫁我還看不上他紀遇南呢……」

  正說著,咖啡館前的停車道停下一輛黑色轎車,低調的名車款式。

  車後座下來一人,許願和曾薇薇定睛一瞧,都頓了聲音。

  紀老爺子紀建軍。

  許願拉著曾薇薇到一旁,紀建軍一身中山裝,面孔嚴肅地在咖啡館經理的帶路下,上來台階。

  六十多歲,身形看著依舊高大,眉青目銳,年輕時也是個俊朗男人。

  這遺傳,難怪紀遇南長成那妖孽樣子,應該更像紀夫人,看了側影,許願就知道紀夫人是個美人胚子,風雅猶在。

  許願這會兒子沒走,看著紀建軍進去。

  雅緻的卡座裡,許藝立刻站了起來,紀靈說了什麼,許藝乖巧又拘謹地頷首,叫人。

  紀建軍大手一揮,笑著讓經理加座。

  四個人說了什麼,許願一個字也聽不到。

  二十多分鐘後,一行人出來,許藝再三禮貌的和紀建軍紀夫人道別,開車走了。

  許願和曾薇薇離得遠,那一家三口在咖啡館門口說了什麼,紀建軍扶著愛妻下台階,這才離開。

  黑色轎車裡,墨色車窗關上。

  紀靈扭過腦袋:「爸爸,我說小藝好吧,漂亮又禮貌,還會來事兒,做我哥的妻子最合適不過。」

  紀建軍側頭看妻子。

  連雲玉是個溫婉優雅的女人,真正的大家小姐,瞧了丈夫一眼,嘴角之前面對客人的笑容收起,慢聲和氣道:「我倒瞧著,這女孩活潑是活潑,不過——看著心思也不小。」

  她輕嘆:「不知道遇南瞧不瞧得上。」

  紀建軍哼了一聲,「事到如今還要求什麼?是個母夜叉隻要他點頭我也給他娶回來!隻要是個母的!」

  「建軍,一輩子到頭了,說話能不能有點水平。」

  連雲玉無奈,年輕時兩人離婚,又復婚,在圈子裡也是一對能折騰的了,丈夫是個高冷逗比,還好生了個溫潤如玉的氣質兒子。

  紀建軍握著接髮妻子的手,這會兒真心惆悵!摸著白頭髮的腦袋頂直打圈:「唉!原本以為兒子破/處了,春天就來了。哪裡想子俊說那女孩找也找不到,我還展開了幻想!心說要是那女孩懷上了咱兒子的種,那叫一個好啊。現在又回到原點,他娶不娶,我都逼著他,三十五歲,一定給我結了這個婚!」

  說著,拿出老人手機,撥了號碼,等一接通就咆哮:「滾回家!什麼手術不手術的,生不出孫兒你手什麼術?!紀遇南,老子現在正式通知你,要麼結婚,要麼每天回家給我睡一個女人!誰懷孕誰就是我紀家兒媳婦話撂這兒了!」

  電話弊端,等這邊吼完,聲波平息。

  那人清風雋雋,辦公室明亮的光線下,盯著眼前冒熱氣的咖啡,薄唇在熱氣裡似有莞爾,「爸,你說懷孕,眼下倒是有一個,」

  「什麼?!!!」

  紀遇南把手機拿開,男人在夜裡深沉半闔的眼眸垂下,修長手指點著桌面,指緣乾淨像那白蔥尖。

  聽父親激動咆哮的聲音,他略微一笑。

  可惜,不是他的種,不過,孩子的媽媽,他想弄到身邊,是有好感還是心生憐憫想要照顧一個單親媽媽。

  目前,他還說不清。

  ……**……

  許願連請了三天假。

  第三天,是因為顧霆的主治醫生聯繫她了。

  當時做手術,許願填緊急聯繫人是自己。

  到了醫院,顧霆的媽媽也在,但是樸實又並不懂醫學的老人做不了主,拜託主治醫生聯繫許願。

  醫院走廊,主治醫生說了顧霆現在的身體情況。

  等醫生租了,顧霆媽媽看向許願:「願願,你是醫生,你說我們家小霆這心臟到底是什麼情況?車禍的傷一個月還養不好嗎?怎麼還要做心臟手術呢?」

  許願沉嘆。

  顧霆的心臟一直不好,遺傳他爸爸的,這點顧霆一直瞞著老人家。

  許願讓顧霆媽媽去買午餐,支開老人,她進病房。

  「不能再拖了嗎?」顧霆問道。

  許願點頭,「三年前就該做了,這次車禍加重心臟負擔,風險比三年前更大。」

  「我要是活不過來?」

  「你對自己就這麼點期許?」許願走到*邊,拿椅子坐下。

  顧霆苦笑,眼神認真的看過來:「願願,一個多月,小藝不可能不知道我出車禍了,她沒有來。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人,真的總要患難,才看得清楚究竟是誰對你真好。」

  許願低頭,有些怔住,瞧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她想往出抽。

  顧霆又說:「經過這些天,我忽然發現,我從前一直在忽視你,你的好我怎麼就看不見呢?這幾天你不出現,我就一直記掛著你,想你在哪裡,在幹嗎,心情如何。我想,或許我潛意識裡,是不是真正喜歡真正掛心的人,其實不是許藝一直是你呢?」

  「顧霆……」許願尷尬。

  走過一段放下的艱難時間,現在心情已經平靜了。

  而顧霆,是太傷心了,所以在轉移注意力吧。

  「許藝是我一直追逐的,得不到所以渴望。你是我身邊很溫暖的,一直存在所以理所當然。一再問你孩子的爸爸是誰,你不說,那就是不能說了。我不勉強,願願,你把孩子生下來,我有能力照顧的。」

  許願懵了。

  她的手往出抽。

  顧霆看著,沒有阻攔,笑了笑:「突然說這個也唐突。這幾個月,孩子在孕育,你打算怎麼辦?」

  許願也不知道。

  那天看到許藝和紀建軍夫婦在一起,好像對她還挺滿意的樣子。

  如果許藝嫁進紀家,她的孩子怎麼辦?

  現在雖然紀遇南對許藝毫無好感,但難保紀遇南不是個孝順聽媽媽話的兒子啊。

  乾脆,悄悄地生,保密的養,和他紀家毫無瓜葛算了,爺爺奶奶爸爸,不認是遺憾,但寶寶還有她這個媽媽。

  許願苦惱:「絕不能在這裡生,快三個月了,開始顯懷,不能讓我媽看見肚子,更不能讓許藝許濤知道。」

  顧霆點頭,摸她腦袋,低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想盡辦法幫你瞞著。不如這樣,我出國做心臟手術,你以陪我的名義,跟我這一塊出國。你媽媽那裡說得過去,許濤那裡也說得過去,這幾個月就神不知鬼不覺。生下孩子,上我的戶口,避免麻煩。」

  許願鎖眉沉思,不可否認,出國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是最好的辦法。

  病房裡無人再說話,各懷心事。

  病房門外,男人長腿站定,白大褂一身清冷寒惻,聽著這對話,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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