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找出來的這冊東西,主要是以竹簡為載體,
他翻了下,這上面沒有标注具體的年份,記的東西也不成體系,看起來,好像是弟子後人将前人的筆記和感悟編纂整理到了一處。
竹簡上面的文字也沒有做任何的改動,就連一些增删修改的痕迹也保留着。
而看用詞用語的風格,年代差不多是在中古之後,七八百年之前了。
他想了想,那個時期時代變動劇烈,不過玄教之中一連出了數位開宗立教的人物,導緻禅教在此之後不得已東渡傳法。
從這上面體現的内容看,這卷東西很可能就是某位走人之相的玄祖留下來的。
隻是可惜的是,上面雖然依舊精神附着,但可能因為不是正經著述的原因,并無法與之溝通。
這裡面的内容不是描述人之相的修行,而主要探讨的是人之相的道路該如何走。所以他推斷,
這很可能是某一位玄祖還未突破上層力量之前留下的。
這本冊子其實價值不小。
他從陸天師那裡得知,人之相的道路并不需要旁人說太多,因此這樣的冊子反而更符合他的心意,讓他們能夠從不同的視角去辨觀此途。
盡管這簡冊比較古早了,但在尋找上層力量的道路上他暫時也沒有接觸過什麼典籍,也不想着能夠一步登天,所以能夠保持一個較為純粹和開放的心境。
旁邊正好一個座位,于是走了過去,并在那裡坐了下來,慢慢翻看着。
因為沒有精神直接吸收,也隻能通過這個方式來閱讀并理解了。
隻是上面文字晦澀,需要慢慢琢磨。
看了下來後,他發現這位寫下這本書的時候,也正好處于探索前路的階段,倒和他目前的情況有些相似,稍微知道一點東西,但具體如何修行卻又沒什麼頭緒。
這位所做的事也與他相仿,就是去翻閱旁人和前人典籍,這位能翻閱的東西想來也不比他少,
然後根據這些寫下了自己的感悟心得。
随着他深入翻看,也漸漸有了一些想法。
嗯?
這時他忽然發現,這位所寫下文字,居然比之前多了一些。
他翻了翻,見自己确實沒有看錯,的确比之前多了幾句話,而看上去正好是針對他的想法而來的,與此同時,上面所附着的精神力量似乎稍稍少了一些。
他心下微動,這麼看起來,這上面的精神不是不能溝通,而是需要正确的路徑和方式。
剛才他集中注意力表達自己想法的時候,實際上就觸動了那層精神,導緻了精神的自行反饋。
這樣的話—.
他想了想,開始有意識的将自己的想法和念頭表達出來。
于是兩個來自不同時代,皆可說是在這一層次頂端之人,等于是借助了這一個載體,來了一場隔空對話。
一番對談交流下來,不知不覺就是一夜過去。
這個時候,陳傳發現上面的精神力量隻剩下少許一些了,他想了下,沒有再繼續,而是主動中斷了。
他想留着這一縷精神,等自己找到了答案之後,再來告知這一位。
他将這卷書冊合上,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本來打算暫時到此為止,回去先消化一些感悟,隔天再來繼續翻看。
然而這時一轉身,卻發現經庫到了這裡還沒有結束,後面好像還有一扇門。
不對.
他眸光一動,這個門本來應該是沒有的,隻是好像和自己口袋裡的丹珠發生了共鳴,這才顯現出來。
他轉了下念,以陸天師的境界,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應該都瞞不過他,倒也不用去擔心去到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所以他直接朝裡走了進去。
過了那扇門後,看到同樣是一個走廊式的經庫,倒是并沒有擺放經書之類的東西,顯得空空蕩蕩的,
但是兩邊壁之上卻是有着一幅幅古早壁畫,從頭到尾看來要百來米長。
他走到了近前,發現那是一些與上回所見類似,玄教玄祖天外鬥戰的場面,并且描繪的更為細緻,仔細去看,上面還都有一縷縷的精神附着。
他目光一轉,找到了施展降妖式的那位玄祖,這裡所見于上回見到又有不同。
祖師高居雲端之上,盤膝而坐,神情莊肅,手持法訣,而周圍飛繞着無數一個個形體怪異,變動不停的妖魔。
而那一柄長飛空在頂,垂降下一縷縷的雲氣,能見到一個個妖魔從他身體裡向外飛出,再是被上光芒沖散絞碎。
陳傳凝視看了一會兒,通過感受上面所附着的精神,發現這又是一門鬥戰法門。
如果說之前的降妖式是針對那些有形之妖物,那麼這一個伏魔式針對的則是一些無形之魔怪,
他細細觀看着,将這裡面的運法技巧記了下來。
無論是之前的降妖式,還是如今看到的伏魔式,與那些秘傳都是不同,隻要你本身具備一定的條件,再加上特定的武器,那麼通過一定的調整和運使就能将之用了出來。
換句話說,能用的人隻要看一遍關竅,自然就會運使了,而用不了的人哪怕你再怎麼去看也無用,因為這兩個技巧能否用出,完全取決于一個人的先天條件,并不是後天可以彌補的。
至于其他的玄祖圖案,他并沒有去看,也不打算去看,因為那些路數并不适合自己。
所以他看完之後,轉過了身,看向另一邊的壁畫,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響:
「尊客可在嗎?」
陳傳聽到了之後,往外看去,卻見龍顯真人身上放出微光,出現在了近前。後者看了下四周,
不禁有些訝異,笑着說:
「不想尊客發現了這處藏經洞?因為這裡早前閑置,不列經書,所以嫩教将之封閉了,看來尊客果是與我玄教有緣。」
陳傳往牆壁上再看一眼,發現那裡根本沒有門戶,而龍顯真人幹脆就是一縷神氣到此。
見其根本無所謂自已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也沒有去在這個問題多糾纏,而是問:「真人怎麼來了?」
龍顯真人說:「這裡經卷書籍繁多,尊客恐怕不好找尋,所以來這邊看有無需要我幫襯的。」
陳傳說:「那要謝謝真人了。」
「不礙事不礙事。」
龍顯真人連連擺手,他看陳傳對面的壁畫,介紹說:
「這兩邊所繪,一幅是我玄教諸祖降伏妖魔的圖景,而這一幅則是上古神祗圖,這裡面羅列了大概一百餘八位有名有姓的神祗。
「這些神祗無不自天外而來,并将此世看成了自家的巢居,曾聯手起來排斥一些後來的妖魔神怪,為尋幫手,還向當世之人傳授各種秘傳法儀,故而早前各家宗派,或多或少都是從其等手中得到了一些好處的。
這些神祗中較為有名的,就是上古三君了,其一為‘求同君’。」
陳傳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發現這是一個身着古國公子服飾的人,有着清秀形貌,坐在一方大石之上,隻是他留意到,在下裳邊緣處,竟露出了十數個狼足。
龍顯真人又一指旁邊的神張,「這是玉露君。」
陳傳一看,這位神祗是一個神女形象,圖畫呈現一股動态,其人揚袖翻裙,背對着他們,隻露出了側過來的半邊臉。
不過能注意到,她向上伸展,從袖子裡伸展出來的手臂如玉藕一般,然而另一隻環繞在腰後,
拿捏優美手勢的手,卻完全是森森白骨。
龍顯真人此刻又指向求同君的左側,「還有一個,就是尊客見過的安世君了。」
陳傳望過去,見安世君那背後那十六節手,分明就是蟲肢,而不是之前呈現出來的纖長模樣。
龍顯真人說:「這都是這些神祗古早之貌,也是其真容,隻是後來在人前顯露時,往往會稍做一些掩飾。」
陳傳問:「這三位上古神張,如今都還在麼?」
龍顯真人說:「應該都在,我聽天師說過,們和其他神祗,如今大多都躲在交融地,這上古三君,而今極可能被舊帝室所供奉。」
陳傳一想,不由點頭,舊帝室由于其特殊性,必定是要供奉神祗的,不然在交融地中根本待不住,供奉那些古早神祗,那是極有可能的。
龍顯真人說:「而在交融地内,這數千年來,還有些許前朝遺族修成神身,成就神祗,從而被後人供奉的。」
陳傳嗯了一聲,神之相、異之相要是修行到了極緻,擁抱了上層力量,那看起來就好像真的仙神一般了。
他又看了看,發現同樣有精神力量附着在某些神祗圖像上,不禁問:「敢問真人,這些是?」
龍顯真人說:「這些啊,這兩面壁畫是我天機教從他處搬來的,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玄教的手筆,而其上所留,據天師所言,該是我玄教前輩所留,過去曾與上古三君打交道而留下的神氣識憶。
尊客既來此,那就是有緣之人,要是有意,那不妨一觀。」
陳傳聞言微微點頭,要是這樣他倒不想錯過,看起來這些神祗就在交融地,而且和舊帝室關系頗近,這樣遲早是要打交道的。但要是能了解到這些信息,那将來能少去不少麻煩,大大提升鬥戰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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