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西部實業集團總部大樓頂層通往大會議室的走廊裡。
空氣仿佛凝固,彌漫着一種無聲的肅殺。
王猛帶着姜太行的保镖以及高老頭所帶來的保镖們等等都分散在走廊兩側,他們神情戒備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四周。
趙山河在進入會議室前,就在這裡遇到了此次報仇的目标之一,王猛。
當趙山河在謝知言和喵喵的保護下,踏上了這條通往權力核心的通道。
他的步伐因傷口的牽扯而略顯虛浮,但腰背挺直每一步都帶着不容置疑的決心。
蒼白的臉色在燈光下更顯病态,可那雙眼睛卻燃燒着王者歸來的火焰,冰冷銳利蘊藏着足以焚毀一切的仇恨。
趙山河的出現,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走廊的寂靜。
“趙……趙總?”
“是趙山河?”
“他不是已經……”
驚愕的低語如同漣漪般在保镖群中擴散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定在趙山河身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本能的恐懼。
一個被确認死亡的人,此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沖擊。
然而,在這片驚駭的目光聚焦點之外,一個身影卻顯得異常平靜。
那就是王猛。
王猛是那晚皿腥伏擊中雙方唯一全身而退的人。
他站在會議室大門不遠處,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姿态放松,臉上甚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近乎玩味的笑意。
當趙山河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穿透人群,精準地釘在他身上時,王猛非但沒有回避,反而微微颔首。
那笑容更深了,仿佛在說:你終于回來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趙山河的心髒在兇腔裡劇烈地搏動,那晚的慘烈景象瞬間湧入腦海,韓哥悲壯倒下的身影,陳乾師兄拼死争取的怒吼,趙江濤臨死前不甘的眼神……
濃烈的皿腥味仿佛再次充斥鼻腔。
趙山河的呼吸驟然加重,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而出。
他死死地盯着王猛,牙關緊咬,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
那晚他發誓,要為韓哥為陳乾師兄為江濤報仇。
姜太行杜文斌是幕後主使,王猛張風行這些執行者,一個都跑不了。
然而,王猛的反應卻讓趙山河臉色微變,同時也湧起巨大的疑惑。
因為王猛沒有驚慌,沒有意外,隻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平靜,甚至帶着一絲等待已久的戲谑。
這太反常了!
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死?
無數個念頭在趙山河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
但現在,他根本顧不上王猛,因為會有人對付王猛的。
股東大會裡的姜太行,才是他今天的首要目标。
趙山河強行壓下沸騰的殺意和翻湧的疑惑,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在王猛臉上狠狠剮過,傳遞着你等着的無聲宣判。
他沒有停下腳步,帶着謝知言和喵喵,徑直從王猛身邊走過。
謝知言和喵喵同樣用充滿恨意的目光掃過王猛,王猛卻隻是微微側身讓路,臉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絲毫未減。
就在趙山河的手即将觸碰到那扇厚重的會議室大門時,身後的王猛悄無聲息地轉身,沿着走廊快步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電梯口的方向。
他走得極其幹脆,仿佛完成了某種交接,将舞台徹底留給了即将登場的趙山河。
此刻,會議室内的死寂,被那一聲哐當的開門巨響徹底撕裂。
當趙山河逆光的身影一步步走進來,當那張蒼白卻無比熟悉的臉孔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時,時間仿佛真的停滞了。
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聲和失控的驚呼瞬間炸開,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會議室。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極緻的駭然與荒謬,仿佛親眼目睹了最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
朱正剛的反應最為激烈,他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椅子哐當一聲被帶倒在地。
朱正剛雙眼瞪得滾圓,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門口那個身影,嘴唇哆嗦着,喉嚨裡發出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巨大的震驚過後,是難以置信的狂喜瞬間沖垮了朱正剛的理智,他以為趙山河早已經死了,還想着該怎麼給女兒朱可心解釋。
可現在,趙山河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
這實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趙山河居然沒死,這真的太好了。
與此同時高老頭以及景信陽李旭亮三人則是另一番景象。
最初的震撼過後,高老頭渾濁的老眼中精光爆射,他撚着佛珠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驚愕迅速被一種原來如此的恍然和更深沉的玩味所取代。
他下意識地看向斜對面的季敏。
季敏依舊端坐着,臉色平靜如水,眼神銳利如刀,看着趙山河,也看着癱倒在地的姜太行,唯獨沒有半分意外。
高老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心中瞬間雪亮。
難怪!
難怪季敏會突然找上門來,态度強硬地要求合作對付姜太行,難怪她對龐興初和姜太行的把戲了如指掌,原來根子在這裡。
趙山河這小子根本沒死,季敏早就知道了,也早就确定幕後黑手是姜太行。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趙山河的複仇鋪路。
姜太行啊姜太行,真是天要亡你。
高老頭心中湧起一股看大戲的暢快,今天這場股東大會,他算是沒白來。
此刻反映最強烈的應該就是幕後主使姜太行了,當趙山河那張蒼白卻無比真實的臉孔清晰地映入他因絕望而渙散的瞳孔時。
一聲非人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嘶鳴從姜太行的喉嚨深處擠出。
他臉上的皿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比死人還要慘白,豆大的冷汗如同溪流般從額頭鬓角滾落,浸透了昂貴的西裝後背。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髒,讓他渾身篩糠般劇烈地痙攣起來。
姜太行像見了鬼一樣,手腳并用地向後狼狽的爬了兩步,滿臉驚恐的指着趙山河說道:“趙趙山河,你是是人是鬼。”
姜太行已經語無倫次,精神顯然已處于崩潰邊緣。
但下一秒,當趙山河那冰冷的、帶着刻骨恨意的目光刺向他時,姜太行那被恐懼和背叛沖垮的理智。
他盯着趙山河再三确定以後那并不是鬼,而真的是趙山河。
這刻姜太行的表情比看到鬼了還誇張。
趙山河不是已經死了麼?
王猛親口給他說的,還給他拍了照片,他才相信趙山河死了。
可是現在趙山河顯然沒死,那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趙山河為什麼沒死?
下秒姜太行就想明白在怎麼回事了,是王猛!
是王猛欺騙了他!
那些所謂的确認死亡的照片,那些言之鑿鑿的彙報,全都是假的。
王猛背叛了他。
說不定這都是王猛和趙山河聯手設下了這個局,就是要讓他放松警惕,就是要在他自以為登上巅峰的時刻,将他狠狠推下萬丈深淵。
此刻姜太行因為被王猛等人背叛無比的憤怒,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最為信任的心腹王猛居然背叛了他。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已經背叛出賣了很多人。
背叛者,恒被背叛。
趙山河沒死王猛卻故意告訴他死了,這将徹底毀掉他所有的計劃。
他怎麼給杜文斌交代?
杜文斌怎麼繼續支持他?
沒有杜文斌的支持,他怎麼扳回局面拿到西部實業集團控制權?
此刻姜太行實在是想多了,現在趙山河沒死,他應該想的是自己如今的局面。
他怎麼面對趙山河聯合錢家等人報複?
趙山河将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朱正剛的激動與關切,高老頭的了然與戲谑,姜太行的崩潰與癫狂。
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狼狽不堪的姜太行身上,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将姜太行吞噬。
他緩緩走向姜太行,每一步都踏在死寂的會議室裡,腳步聲如同喪鐘敲在姜太行的心上。
當趙山河走到姜太行面前後,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個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的仇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嘲諷弧度。
“姜董。”
趙山河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會議室,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好久不見,您這是怎麼了?地上涼,快起來吧。”
這看似關切的話語,卻比最惡毒的咒罵更具殺傷力,充滿了複仇者對失敗者的極緻羞辱。
姜太行被這冰冷的話語刺得一個激靈,強烈的求生欲和殘存的理智讓他強行壓下恐懼和憤怒。
他不能認輸,至少不能在這裡認輸。
姜太行掙紮着想爬起來,卻因腿軟而踉跄了一下,被旁邊同樣驚魂未定的諸葛明下意識地扶了一把。
姜太行勉強站穩,臉色依舊慘白如紙,眼神躲閃,不敢直視趙山河那雙仿佛能看透靈魂的眼睛。
“山……山河!”
姜太行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幹澀嘶啞道:“你……你沒死啊,這……這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好消息,我們……我們都以為你……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姜太行語無倫次,試圖用虛假的驚喜來掩飾内心的恐慌和滔天的恨意。
趙山河冷冷一笑,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道:“讓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匕首,再次狠狠捅進姜太行的心窩。
“失……失望?山河,你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姜太行心頭劇震,慌忙擺手,試圖撇清道。
“我……我怎麼會失望?你平安歸來,我高興還來不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姜太行眼神飄忽,額頭冷汗涔涔,做着最後的徒勞掙紮道。
當趙山河對着姜太行說出那句讓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時,在場的衆人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信号。
已經猜到姜太行就是殺害趙山河韓先敬兇手的那些人直接确認了這個事實,沒有猜到的這時候也都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姜太行原來才是幕後真兇。
趙山河沒有再看姜太行那拙劣的表演,目光轉向同樣處于巨大震驚中臉色發白的諸葛明。
聲音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道:“諸葛總裁,股東們的時間寶貴,我們繼續會議議程吧。”
趙山河不再給姜太行任何狡辯或喘息的機會,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拉回正軌。
說完,趙山河不再理會面如死灰的姜太行,轉身走向會議桌末尾一個空着的位置,從容地坐了下來。
趙山河的姿态非常沉穩,仿佛剛才那震撼全場的登場和與姜太行的短暫交鋒隻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趙山河沒有和任何人寒暄,無論是驚喜的朱正剛,還是若有所思的高老頭,或是眼神複雜的季敏。
複仇的序幕已經拉開,接下來的清算,才是正餐。
他的歸來,本身就是一個信号。
風暴,才剛剛開始。
諸葛明被趙山河點名,猛地一個激靈,從巨大的震驚和混亂中強行拉回思緒。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狂跳的心髒,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被扶着才勉強坐回位置的姜太行,又看了一眼氣定神閑坐在末尾的趙山河,心中充滿了驚濤駭浪。
他終于明白了今天這場股東大會詭異氣氛的根源,也明白了季敏和高老頭為何會聯手反對那項提案。
趙山河沒死,他回來了。
“咳……”
諸葛明清了清嗓子,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作為職業經理人的素養讓他迅速找回了主持人的立場道:“各位股東,各位董事,剛才……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看到衆人依舊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但目光都重新聚焦到了他身上。
“關于《關于向特定對象非公開發行股票的議案》的表決結果。”
諸葛明的聲音逐漸穩定下來,變得清晰有力道:“根據表決情況:姜太行先生及其一緻行動人代表股份支持該議案,季女士代表相關股東反對該議案,高先生代表其相關股東反對該議案。綜合計算,同意該項提案未超過出席本次股東大會有表決權股份的三分之二。因此,本項議案未獲通過。”
未獲通過四個字,如同最終判決,重重地砸在姜太行的頭上,他身體猛地一震動。
完了,徹底完了。
他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怎麼就會相信杜文斌的鬼話呢,為什麼要冒險呢?
巨大的恐懼感逐漸蔓延,姜太行大腦一片混亂。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他要找杜文斌,杜文斌必須救他。
不然他不僅會失去西部實業集團的控制權,同時可能連命都會沒了。
諸葛明沒有停頓,繼續推進議程道:“下面進行本次股東大會第三項議程:審議并表決新一屆董事會成員提名名單,提名名單已提前發送給各位股東審閱,如無異議,我們将直接進行舉手表決。”
諸葛明的話音剛落,坐在朱正剛旁邊的季敏再次優雅而堅定地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失魂落魄的姜太行都下意識地擡起頭。
“諸葛總裁,各位股東。”
季敏的聲音清亮,帶着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說道:“我代表相關股東,臨時提出一項董事提名調整申請,我們決定撤回原提名董事,并重新提名趙山河先生,作為新一屆董事會董事候選人。”
“嘩……”
會議室内響起一片壓抑的議論聲。
雖然早有預感,但當季敏親口說出趙山河的名字時,還是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是要将趙山河正式推回西部實業集團的核心權力層,正式跟姜太行正面交鋒啊。
諸葛明看向趙山河,趙山河微微颔首,表示接受提名。
諸葛明随即按照程序詢問道:“各位股東,季敏女士代表相關股東提出臨時調整董事提名,提名趙山河先生為新任董事候選人。根據公司章程,如有股東反對此項臨時提名調整,請舉手示意。”
諸葛明的目光掃過全場。
高老頭第一個開口,帶着一絲看好戲的笑意道:“我這邊沒意見。”
朱正剛幾乎是立刻說道:“同意,我們漢唐控股集團完全支持。”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趙山河那冰冷的視線,都聚焦到了姜太行身上。
姜太行感覺如芒在背,他知道自己必須表态。
反對?
如果他現在反對的話,那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殺的趙山河韓先敬了。
在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下,姜太行艱難地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喉嚨裡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道:“沒……沒意見。”
諸葛明迅速宣布道:“好,無股東反對此項臨時提名調整,相關股東提名趙山河先生為新任董事候選人申請,獲得通過。”
塵埃落定。
趙山河的名字,正式進入了西部實業集團新一屆董事會的候選名單。
諸葛明不再耽擱,立刻進行最後一步道:“現在,對新一屆董事會成員提名名單進行最終表決。提名名單如下:姜太行先生、諸葛明先生、章程先生、朱正剛先生、蔡文瀾先生、景信陽先生、李旭亮先生、趙山河先生,請同意以上提名名單的股東,舉手示意。”
這一次,表決進行得異常迅速。
季敏毫不猶豫地率先舉起了手,眼神銳利地看向姜太行。
高老頭呵呵一笑,也舉起了手。
朱正剛幾乎是和季敏同時舉手的,臉上帶着激動和釋然,漢唐控股集團的其他幾位股東也紛紛舉手。
壓力再次彙聚到姜太行身上。
他知道,大勢已去。
他如果不舉手,不僅無法阻止結果,反而會将自己置于更加孤立和危險的境地。
他極其艱難地緩慢地擡起了自己那隻仿佛重若千鈞的手臂。
當看到姜太行最終也舉起了手,諸葛明心中最後一絲波瀾也平息了。
他朗聲宣布道:“經表決,所有出席股東均同意上述新一屆董事會成員提名名單。本項議案,全票通過。”
當今天股東大會的所有程序都結束以後,諸葛明的聲音帶着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說道:“各位股東,本次股東大會所有議程已進行完畢。新一屆董事會成員名單已産生,後續将由新一屆董事會擇期召開會議,選舉産生新任董事長及其他相關職務。現在我宣布,西部實業集團與漢唐控股集團合并後的第一次全體股東大會正式結束。”
随着諸葛明話音落下,這場充滿了震驚、反轉、仇恨與權力更疊的股東大會,終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風暴,已經悄然來臨。
因為新的董事會已經成立,接下來就要選舉新任董事長了。
姜太行能連任嗎?
所有人對此都打上了問号,因為趙山河亡者歸來了。
以前沒有人懷疑姜太行連任,可是現在姜太行有了新的競争對手,趙山河突然現身股東大會并被臨時提名董事,就已經是非常清晰的信号了。
顯然,趙山河要沖擊董事長這個位置了。
至于姜太行,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怎麼面對趙山河的報複。
會議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随即是椅子挪動文件收拾的聲音。
所有人神色各異,低聲交談着,目光不時瞟向坐在末尾八風不動的趙山河和主位上失魂落魄的姜太行。
季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套裙,目光越過人群,與趙山河遙遙對視,輕輕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老頭拄着拐杖站起來,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仿佛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對着景信陽和李旭亮道:“走了,好戲散場咯,不過後面的……更精彩。”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山河,又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姜太行,在簇擁下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朱正剛快步走向趙山河,臉上充滿了關切和激動道:“山河,你沒死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
姜太行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用力拍了拍趙山河的肩膀,眼眶有些發紅。
趙山河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真誠的笑容道:“朱叔叔,讓您擔心了。我沒事,咱們回頭再細說。”
另一邊,姜太行在諸葛明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的西裝已經皺巴巴的,領帶歪斜,頭發淩亂,眼神空洞,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姜太行不敢再看趙山河的方向,在諸葛明的攙扶下,如同喪家之犬般,低着頭腳步虛浮地倉皇地逃離了這個讓他徹底崩潰的刑場。
他現在必須搞清楚趙山河沒死的前因後果,同時還要想着怎麼給杜文斌解釋,最重要的是他必須獲得杜文斌的支持,不然他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趙山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太行那狼狽逃竄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會議室門口。
那眼神冰冷如萬年寒冰,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刻骨的恨意和即将到來的審判宣告。
股東大會結束了。
姜太行的噩夢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