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姑娘，你可不能欺人太甚。」張掌櫃直接殺到仙客來，臉色鐵青，指著陳果兒大聲質問。
這幾天來茗香樓分文不進，光是答對衙役們他就花了不少銀子，加上之前給亭長上供的銀子，花了不下兩千兩。
他盤下茗香樓才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加上修繕一共也才不到兩千兩，張掌櫃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心都在滴皿。
陳果兒輕笑了聲，一臉無辜的看著張掌櫃，「張掌櫃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之前陳果兒去茗香樓的時候，張掌櫃就裝傻充愣的，怎麼也不肯承認，現在陳果兒也給他來個不認賬。
他又能怎樣？
張掌櫃氣的臉紅脖子粗，指著陳果兒，話都說不利索了，「你少裝蒜，當我不知道這都是你在背後搞鬼吶？果兒姑娘，咱們做買賣講究和氣生財，你這麼做可不地道。」
陳果兒笑的更燦爛了，現在講究和氣生財了，之前去找他的時候他怎麼就不說這話吶？
「對呀，張掌櫃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陳果兒笑眯眯的，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看了一圈四周往這邊圍觀的人群，陳果兒笑道：「張掌櫃，有什麼話咱後面去說？」
張掌櫃冷哼了聲，也同樣看了一眼四周，已經有不少人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用不著。」張掌櫃一揮手，指了一圈眾人，「這麼多人看著吶，有啥話咱就在這說個明白。」
陳果兒想避開人，他偏不，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什麼人，看誰以後還來這。做買賣最講究人氣，把她的人氣搞臭了，她的買賣也別想開下去。
陳果兒也不在意，很好說話的樣子，「好，張掌櫃想在這談也沒關係，夥計，上茶水，把昨天新進的碧螺春給張掌櫃沏上一壺。」
夥計應了聲去沏茶。
張掌櫃差點氣了個倒仰。
上次陳果兒去茗香樓的時候，他也是給沏的碧螺春，現在她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了，甚至連話都說的一模一樣。
「請。」陳果兒比劃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張掌櫃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他不是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談嗎，那就談好了。
張掌櫃也不客氣，氣哼哼的跟著陳果兒走到桌子邊，坐下來。剛想說話，夥計送上了茶水，張掌櫃隻好住了嘴。
陳果兒始終不慌不忙的，並且讓夥計把點心都端上來，笑眯眯的看著張掌櫃，「茶剛沏上，稍等一會。」
張掌櫃早就憋不住了，一揮手，他不是來喝茶的，「果兒姑娘，你整一幫臭要飯的整天的堵在我茗香樓門口，是什麼意思？」
四周眾人也都紛紛看過來，眼中帶著好奇。
錦陽鎮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這幾天茗香樓被乞丐包圍了的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人們隻當是張掌櫃得罪了什麼人，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有人就偷笑，之前陳果兒家每天來一幫混混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現在聽張掌櫃這麼一說，立即有人明白了過來。
「這是兩家鋪子對著幹吶。」
「要說還是茗香樓先不地道，要不是他們整天弄幫混混來這鬧事，這的東家也不能整他去。」
「都不是善茬，這邊整幫要飯的成天堵著人家門口，這買賣還咋做？」
四周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少數向著張掌櫃的，大多數都向著陳果兒家。
陳果兒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拿了顆爆米花送到嘴裡，又端起茶壺給張掌櫃倒了杯茶水，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掌櫃始終盯著陳果兒，在等著她回答。
陳果兒則是端起茶杯輕輕的吹開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小口，點點頭，「這茶味道還不錯。」
張掌櫃等了半天，卻等到這麼一句話，再次氣的差點吐皿。
「果兒姑娘，你就沒啥可說的？」張掌櫃用力一拍桌子，猛的站起來，有點狗急跳牆，「可別逼著我去衙門告你。」
陳果兒冷笑了一聲，挑眼看向張掌櫃，臉上儘是無辜，「張掌櫃，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那些人是我找去的，你有證據嗎？」
陳果兒聲音清脆，說話擲地有聲。
四周吃飯的人都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對話，因此偌大的鋪子裡比平常安靜了很多，幾乎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張掌櫃神色一滯，他還真就拿不出證據來。
這兩天衙役也抓了不少乞丐，可那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找的他們，隻說是一個叫範五的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讓他們每天去茗香樓要飯。
衙役問範五是誰，長什麼樣，住在哪裡。
乞丐們也說不清楚，隻說那個範五滿臉的絡腮鬍子，當時天又黑，根本看不清楚長相。
「就是，你有啥證據告人小東家？」
「還想再叫人家姑娘背黑鍋咋地？」
四周有人替陳果兒說話。
上次衙門裡審茗香樓的案子時，陳果兒曾主動站出來替那些村民們抗下罪名，當時就有不少人說陳果兒仗義。
更何況不少人都看出亭長當時也是有意偏袒陳果兒。
她卻站出來了，不少人就覺得陳果兒是可憐那些人，寧可自己個掏銀子，也不忍心看著有人被打闆子。加上陳果兒之前自己掏腰包救了幾個村子的村民，更是在人們心裡覺得她可敬。
這下就算之前那些向著張掌櫃的人，也都向著陳果兒了。
一旦建立了信任，就很難再推翻。
一時間陳果兒人心所向，張掌櫃四面楚歌。
陳果兒又笑了笑，「張掌櫃，這誣告的罪名可不小，您可掂量著點。」
張掌櫃汗如雨下。
沒想到會這麼狼狽，他是來聲討陳果兒的，卻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內心驚懼的同時也有些後悔。
本來他今天是想來和談的，可一看到陳果兒家滿屋子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一下子沒壓制住才爆發了。
現在每關門一天，他就要損失大筆的銀子。衙門他也去了無數次，也找了亭長，每次去亭長都派出兩個衙役過來。
隻是那些乞丐滑溜的很，衙役一來他們就跑，之後又圍上來，比蒼蠅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