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醫院見到方博時，她以為會是最後一面。

　　再次見面，看得出來，方博並無半點驚訝，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她會來。，

　　——

　　「方總，下的一盤好棋。」池然眼角微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方博，這要是在外面她肯定會一巴掌呼過去。

　　收斂下，別動怒。

　　進來時特意在手心寫上這幾個字，還跟一旁的蘇蘇，還有林牧交代，一定看好她。

　　方博嘆口氣：「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多了。」還以為，池然會很晚才會知道真相。

　　「你做的那麼明顯，我就算是腦殘，也該知道你的用意。」池然睡一覺後，被張景山的鈴鐺吵得，腦神經好像接軌了，突然就明白很多事。「曼陀山，你是故意把所有證據留在曼陀山。」

　　方博垂眸時，輕蔑的笑著：「不是所有證據，是他們強加於我的所有負擔。」

　　「這麼說，你早就算到會有這麼一天。」池然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方博，感覺很陌生。「不想說，可以先不說這個問題。」

　　她也不急，反正睡了一下午，精神頭十足。

　　方博見池然低頭了，眉頭跟著皺了下。「出什麼事了？菲兒她……」

　　「你對我姐，是真愛，還是利用。」池然猛地擡頭，言語冷漠的像是一把冰刀子。「方博，說真話，你對我姐到底是真愛，還是利用。」

　　「是她讓你問的。」方博一直想見池菲兒，一直想，一直見不到。「我想見她。」

　　池然諷刺的笑道：「昨天她就來了，上午還在外面。哪怕你真誠一點，哪怕一點點，你們也會見面。」言語中充滿了奚落，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打壓方博的自尊心。

　　方博咬著牙，無法言說的痛苦藏在心底，一直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說，前提是，我要見她一面。」

　　「她不行了。」池然突然怒吼一聲，直接站了起來。「張景山，你認識嗎？」

　　「誰？」

　　「張景山。」池然不走尋常路，不按流程審訊，突然就提到了這個案子以外的人。「五大魔頭你應該吧，張景山，排行老二。」

　　方博一直壓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表面露出破綻。

　　「不認識。」

　　「哦！不認識，那為何他要殺我姐。」池然最擅長的就是誆人，尤其是她那雙清透，真誠的眼眸，任誰看到都不會認為，這是個演技超高的大騙子。

　　方博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才緩過神。「她，她怎麼樣。」

　　「本來傷的就很嚴重，現在……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今晚。」池然說著說著，眼眶紅了，低頭時流下淚水。「如果我姐熬不過今晚，我也不需要你交代任何事，我會燒了曼陀山，我會殺了張景山，我也會殺了你。」

　　這不是恐嚇，不是威脅。

　　池然一歪頭，邪魅的笑著：「方博，你到底愛不愛我姐。」

　　又是那句話，就像魔咒一樣。

　　方博無法判斷真假，看著池然這個樣子心裡很沒底。「讓我見見她。」

　　「你怎麼見她，就你現在這樣，你有什麼資格見她。」池然發飆了，既然好話說不明白，隻能來狠的了。「我現在給你通視頻。」

　　她走的時候就知道，姐姐要被送去醫院，吃飯的時候給成哥發過信息，知道姐姐已經住院。

　　打通視頻，池然沒說什麼，直接讓方博看到姐姐躺在那。

　　身上都插著管。

　　就一眼，就夠了。

　　然後打給張佑斌，讓方博看一眼被打成重傷的人。

　　「就是這個人，用邪術傷害我姐，幸虧被我發現了，不然我姐今晚送的不是醫院，是火葬場。」她就是要試試，不信方博不認識張景山。

　　方博看完後，猶豫了半天。「我認識張景山，曼陀山就是他的藏身之地。」

　　「怎麼認識的？」蘇蘇接著問，拿起筆做記錄。

　　「三年前我去國外治病，因為癌症晚期很難治癒，在那邊認識了一個叫大衛的教授，他介紹了一個葯給我。」

　　方博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走上這條路。

　　「後來我知道，這個葯是瘋子研究的，價格昂貴，我根本負擔不起。」即使是老總，他也無法支付那昂貴的醫藥費。「瘋子說，如果我願意配合，他們可以免費為我治療。」

　　說到這時，池然聽不下去了。

　　「說點有用的，你不至於蠢到會認為，他們會免費為你治療。」池然很清楚，刨根問底得到的答案，永遠不會稱心如意。

　　方博就是太想活著了，所以才會讓自己越陷越深。

　　「據我所知，張景山可不是瘋子的人。」池然的點，不在軌道上，就算老謀深算的方博也無法捕捉到卡點，他就無法繼續編排故事。

　　方博看著池然許久，這個女孩遠比他想的還要聰明。

　　「你想說什麼。」

　　「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沒說實話。」池然輕笑了兩聲，拉著凳子過去，跟審訊方航一樣，坐的近一些。「昨晚我跟方航談過了，他不知道曼陀山的事，也不知道你生病的事。」

　　方博沒有任何驚訝，點了點頭。「沒錯，這些事我沒跟他說過。」

　　「你沒說過，但是你卻假裝他幹了很多事。」池然非常肯定，摘下眼鏡就是方航，就這一模一樣的面孔，真的很難辨別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我為何要假扮他。」方博輕蔑的笑著，雖說這一身傷還沒好，他坐在這還需要個舒服的椅子，但是他的精神頭還不錯。「池然，有些話，可不能張口就來。」

　　「其實，你才是那個內奸，你弟弟不過是你推出去的替罪羊。」她說到這時，見方博不說話。「或者說，你才是方航，他是方博。」

　　方博摘下了眼鏡，都已經被池然認出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沒錯，我是方航。」

　　所有人都愣了。

　　池然嘆口氣，起身時看著滿身傷的方博。「從什麼時候起，你當了哥哥。」

　　「留學回來，我便跟我哥換了身份，如果他不換，我就會死。」方博為了換身份，就差拿著刀把哥哥殺了。「是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