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師父，那個老古董，得了吧。」

　　池菲兒拉過被子躺下，雖說認識張永恆不久，已經被這個人影響很深。

　　不然，依她過去的性子，現在早就把傅崖撲倒吃了。

　　「我師父才不老，他就是懂的比較多。」池然覺得師父人很好，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非常輕鬆。「隻可惜，他斷了紅塵。

　　「就算沒斷紅塵，你也別惦記人家，你們不合適。」池菲兒翻了個身，聽傅崖說過一些關於老張的事。

　　池然詫異道：「今晚傅崖也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這麼說。」

　　「我聽傅崖說，老張年少時被張家的仇人追殺，傷了根。」池菲兒睜開眼睛看著池然，如果嫁給一個不能生孩子的男人，隻做靈魂伴侶。

　　天啊！

　　反正她做不到。

　　池然並不知道這事，難怪師父總說自己斷了紅塵，不會有情慾。

　　「傅崖沒說，有沒有辦法。」

　　她有點煩躁，師父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說，還有今晚在飯局上她跟傅崖聯合諷刺大哥的事。

　　師父會不會多想。

　　「斷根。」池菲兒嘆了口氣，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是殘疾。「傅崖說，能活下來都是萬幸，所以你師父非常痛恨張家人。」

　　池然渾身發抖，眼睛都紅了，心裡特別的酸，特別的痛。

　　「張家人，真是可惡。」

　　「這事千萬不要說，一傳十，十傳百，他的事傅崖隻跟我說過。」池菲兒說道。

　　「這麼重要的事，傅崖跟你說。」池然了解傅崖，絕不會把老張的事說出去，尤其是這麼隱秘的事。「你是不是逼他說的。」

　　池菲兒為了掩飾，假裝困了。

　　「說清楚，不然你今晚別想睡覺。」池然太了解池菲兒，絕對有事。

　　池菲兒說道：「我是想讓傅崖給老張下點葯，讓你們倆生米煮成熟飯，發展下說不定你就忘了向野。」

　　「你……真是我親姐。」池然算是看明白了，最大的危險就在床上。「我是不是也給你和傅崖下點葯，讓你們早生貴子，奉子成婚。」

　　「不用，我會抓緊進度。」

　　池菲兒清楚，池然有仇必報，說出的事，絕對能做得出來。

　　「這事不勞煩你費心，我一定會抓緊讓你早日當上老姨。」

　　「以後，不準在背後陷害我。」池然惱怒，如果她跟師父真那什麼了，以後怎麼面對向野。

　　「我不是看你們很般配，而且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溫馨。」池菲兒實話實說，從來沒見過池然那麼平和，安靜，這種狀態是最健康的，也隻有老張能給。

　　池然嘆了口氣，之前外公說，他們可以做朋友，做知己，做師徒，做親人，唯獨不能做愛人。

　　一直以為，師父斷了紅塵，一心修行。

　　「他這輩子註定一個人，不知道那段灰暗的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是她，肯定會被仇恨扭曲了人性。

　　「傅崖說，老張能爬起來受了很多苦，尤其是五陰熾盛之苦，扒皮挫骨才有今天的成就。」池菲兒說著說著，已經困了。

　　池然一直睡不著，見姐姐已經睡著，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師父。

　　【還好吧。】

　　剛剛從寶庫出來的張永恆虛弱無力，坐在孟家走廊的長凳上，手機響了下。

　　看到池然的信息，他苦澀的笑著。

　　【還不睡覺？】

　　【有些想你，早些回來。】

　　【明天回去。】

　　張永恆的心口暖了下，擡頭看著天空的月亮，上天待他不薄，讓他這個乏味的人生多了一個牽腸掛肚的人。

　　「池然，如果我們早些遇見，該多好。」

　　哪怕再早，他又能改變什麼。

　　天空下起了雪，寒風凜冽。

　　劉總管拿著披風走了過來，替張永恆蓋上時，臉色凝重。

　　「少主這是何苦。」

　　「注意你的稱呼。」張永恆擡頭時，那雙深邃柔和的目光變得冷厲，審視著劉總管，搖了搖頭，輕笑道：「我真不明白，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劉總管不敢多言，知道少主的脾氣。

　　「注意身體。」

　　「不必假惺惺，你們一個個不是巴不得，把我耗盡。」張永恆將披風拿下扔給了劉總管，這個潛伏在司家多年的人，誰也沒想到是個內鬼。

　　劉總管看著少主離去的背影，那落寞，孤寂感是與生俱來的。「主公布局這麼多年，獻祭了多少子孫後代，哪怕你是天選接班人，他也不會放過。」

　　寶庫大門關著，劉總管分配到這裡五十年，從少主第一步踏進這裡時，他就知道，一切快結束了。

　　張永恆連夜離開了孟家，不想跟老太太見面，主要是不想被刁難。

　　走在東大街9號，這條路跟十年前不同，周圍的建築都變了，幾步一個路燈，光線非常好，路口都有監控攝像頭。

　　十年前的這裡，黑壓壓一片，街頭巷尾都是混混。

　　那年他十六歲，就是在這裡被害。

　　永遠不會忘記，那人說：「老張家就你這麼一個種，我不殺你。」當時他的想法是【還不如殺了我，一了百了。】

　　張永恆從不跟任何人說，他也是東江人。

　　兩百年前，東江有兩大世家。

　　南城司家，北城王家。

　　那時的王家依靠傳統手藝，兢兢業業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不知何時起王家開始落敗。

　　他的母親為了逃難，去了魔都，認識了魔都張家的九爺，也就是他的父親。

　　一輛車站停在了路口，張永恆往前走著，拉開車門時裡面的人看向他。

　　王安，消失一年半的人，從來沒有離開東江。

　　「不是讓你走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還是跟向野一起。」

　　「小舅。」

　　張永恆這次來，就是為了逼小舅現身，必須談一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東江的事你別卷進來，我不希望你的身份曝光。」王安這次接到劉總管的電話，得知外甥的事，特意來見一面。

　　張永恆眼眶濕潤，看著小舅許久。「你為了報仇，潛伏在蔣家多年，何苦？」其實他更想說，把自己搞成通緝犯，值得嗎?

　　「你不是王家人，自然不懂，這是何苦。」王安復仇的心從未動搖過，隻是這條路他從不讓外甥參與。「離開這裡，滾回學校去，永遠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