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您是家主，但是爺爺，他能幫咱們什麼？雖說現在火燒眉毛了，可找出路也得看看這條路靠不靠譜啊。」顧景樓就不明白了，爺爺的心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姜宴清雖是狀元，可也不過是個六品修撰。除了臉長得好，有什麼？

　　總不能咱家窮途末路的時候，靠著姜修撰的臉活著吧？」

　　顧景樓攙扶著爺爺上馬車，嘴裡牢騷不斷。

　　顧老爺看他的眼神是越來越嫌棄：「你最近怎麼這麼多話？」

　　顧景樓：……

　　顧老爺坐上馬車後，指了指馬車裡的茶台。

　　顧景樓趕緊倒茶。

　　顧老爺喝了口茶便道：「你這一點就不如你二叔家的老三。怎麼？就你精明？就你能看到這些片面的東西？姜公子那張臉，且有大文章在呢。你以為汪景的弟子，隨隨便便就能做？

　　你當時路邊抽獎抽桂花糖呢？

　　他能請動汪景，又有皇上如今的重用。

　　這糧商整合的事一成，那就是潛龍離淵，騰飛九天。」

　　「糧商整合要是不成呢？」顧景樓皺眉，他們家雖然被其他三家嫌棄，可真的到了真章上，那三家也不敢真的放棄他們。

　　「說你蠢你還蠢起勁兒了？」

　　顧老爺茶杯丟到了他手裡：「皇上要你的買賣，你還能留多久？這次不成，對姜公子未必有多大麻煩，但是對咱們那是滅頂之災！你如果是皇上，你心心念念惦記著一家買賣。

　　這買賣掌控著糧食命脈，你不收回來徹夜難安。

　　你派人去收，他們還拒絕給你。

　　你要如何？」

　　「那我當然得要他們的命……」顧景樓話一說出口，自己就嚇到了，捂著嘴不敢再有動靜。

　　「你啊，還有得歷練。你二叔家的老三以後那是能走仕途的，這顧家的掌舵人，你還有機會。你爹和你娘，一個比一個精明，怎麼到了你就這麼蠢？」

　　顧老爺就不明白了。

　　被爺爺一頓教育，顧景樓不敢說話。

　　他沒別的，就一點。識時務且聽話！

　　見他不說話，顧老爺的火氣倒是散了一些：「接下來姜公子與姜夫人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準有一個不字，聽我的，日後有你的好。」

　　「是。」

　　雖說他還是覺得皇子更靠譜，但是爺爺這麼說了，他也不敢再有疑問。

　　姜府後院南花園。

　　陸昭昭坐在搖椅上，看著昨天還看著半死不活東倒西歪的山茶花，花園裡，紅白相間的山茶，在陽光下看著，多了幾分仙氣。

　　不過，這不重要。

　　她看向一側撫琴的阿清，驚艷之色毫不掩飾。

　　果然，要說模樣好看，還得是阿清。

　　他那一身月白錦衣，襯得他少了些清冷，多了一分的雅。

　　陸昭昭目光望過去時，姜宴清便察覺到了。他擡頭，回了她一個很淺的笑。

　　姜宴清看了自家娘子，再看那些山茶花的時候，都順眼了不少。

　　雖說是周知禮送的，可這些花被周知禮栽種的半死不活，是昭昭救活的，他也能默認，這些花都是昭昭的。

　　昭昭的花，他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主人。」紅袖打前院過來。

　　陸昭昭聞言，坐起身：「怎麼了？」

　　主人的聲音配著主人夫君的琴音，紅袖覺得主人的夫君看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友好。

　　但是話還是得傳的。

　　「主人，雲公子還有周公子來了。」

　　陸昭昭聞言便道：「請去主院。」

　　「是。」

　　紅袖去請人的功夫，陸昭昭也起身了：「阿清，該回去了。」

　　姜宴清手指微頓，琴也破了音。

　　他起身，牽住了陸昭昭的手：「他們就是太閑了。」

　　陸昭昭輕笑，周知禮和雲瀾都快忙成一團了，還閑？

　　兩人回主院時，周知禮與雲瀾也已經過來了。

　　周知禮手裡還提著一摞的冊子。

　　眼圈也泛著黑。

　　雲瀾倒是比較精神。

　　他以前在家就經常會處理侯府的瑣碎事，對於查消息，和整理訊息這些東西算是門兒清。

　　「姜公子，姜夫人，這些是我們調查過的關於那三家糧商的消息。其中我覺得有用的，都記錄在了藍冊子上。其他的消息，我不確定您是否需要，所以就讓周知禮一起給帶來了。」

　　雲瀾說著，將三家糧商的消息冊子給了姜宴清。

　　那三家，上一世姜宴清就已經對付過，包括顧家。

　　這些人家家裡有些什麼東西，他可能比他們自己還清楚。

　　他現在要的，是讓雲瀾和周知禮也清楚。

　　自己告訴他們，他們未必會記，而且……還會引起他們的疑惑。

　　倒不如讓他們自己查，深刻難忘。

　　姜宴清隨意的翻了翻冊子，和上一世他調查的並無什麼不同。

　　雲瀾見他在看，便道：「四大糧商現在是以陳家為首，林家與陳家是姻親關係，姚家是這幾家裡最沒有存在感的。

　　陳家現在的家主陳瑞雪是去年才繼承家業的，他今年不過三十，娶了林家的女兒林菁菁，兩人有一子，今年五歲，在家學讀書。這夫婦二人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陳夫人雖嫁到了陳家，可心裡惦記著娘家。多次將陳家的一些消息告知林家人。

　　為此鬧得不是很愉快。

　　再加上家主陳瑞雪又買了個妾，叫柳芙蓉。為了這芙蓉姑娘，這家熱鬧的很。」

　　「至於姚家……我們並未查到什麼。隻知道姚家如今的家主剛雙十年紀，三年裡他們家死了兩任家主，如今的家主是上一任家主的弟弟，值得一提的是，他娶了個姑娘。

　　這姑娘好像是安國公府的義女。

　　叫安竹音。」

　　「他們幾家的商鋪，賣的東西都差不多。但是陳家有一條門路，能收到更好的的精品糧食。所以，這幾家才隱隱的以他們為首。

　　這門路我們也查過，是水很特別的大縣，叫豐收縣。

　　這縣在成州。

　　而且那一帶，十數個縣，糧食都極好。陳家每一代都會與成州當任知府聯姻。這一任知府他們家的女兒，和現在林家主的兒子定了娃娃親。

　　據說是林家的兒子和如今的知府女兒八字很合。

　　也因為這個，陳家主才不敢直接休了陳夫人。」

　　雲瀾說到這兒，嗓子都有些幹了。

　　姜宴清遞了一杯茶給他，緩緩道：「你覺得該從陳家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