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衊人？誰污衊人了？野男人不就坐在你家門口嗎？」劉大花也是見過付小寶的。

　　她是媒婆，三不五時就會去各村走走，付小寶時常來楊鳳蘭家，她自然見過不少回。

　　也認得他，沒辦法，職業習慣，見到個長的好看的年輕人就會打聽一番這是誰家的，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有沒有定親。

　　聽說是楊鳳蘭的表哥，還是個城裡人，她也就歇了心思。城裡人是不會娶他們鄉下女娃的，城裡的女娃她不認識，想保媒也不能。

　　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楊鳳蘭在外頭的野男人，真可笑。

　　「鳳蘭媽！你可真有本事，一個女兒吊著兩個男人的胃口。你女兒那點破事在縣城造紙廠的家屬院都傳翻天了，當誰不知道？

　　我劉大花幹了一輩子的保媒拉縴，還是頭一回見識到你們這種不要臉的人家。女兒都定親了，還跑去縣城勾引自己的表哥，你楊家的女兒可真能耐。」

　　楊鳳蘭的家門口一鬧起來，大晚上的許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見是王雪嬌和蘇大強夫婦來了，個個都覺得有瓜吃，站在一旁小聲議論。

　　「可真不容易，這蘇老四總算是回味過來了，我還以為他要一直裝聾作啞到底呢？」m.

　　「沒辦法，誰讓楊鳳蘭長的好看呢？十裡八村都有名的美人，蘇老四放不下也是對的。」

　　「對個鬼，就楊鳳蘭這種貨色，長的再漂亮也白搭。這會兒勾著她表哥，說不定過會兒就能勾引別的男人。娶這樣的女人回去，還不得把祖宗給氣冒煙。」

　　「那是，婆娘要是喜歡在外頭勾三搭四，男人再厲害都未必管得住。生來的德行，總不能打條鐵褲子給她穿上吧？」

　　「就那下賤胚子，鐵褲子穿了都不一定能保住她的貞潔，架不住外頭野男人的手段不是？」

　　楊鳳蘭在村裡自視甚高，一般人都不愛搭理人家，當初會跟蘇老四定親，做的就是兩手準備。

　　表哥這邊還不知道能不能行，要行，就萬事大吉，要不行，她也得找下家。去公社看電影，見蘇老四長的不錯，身強力壯不說，五官也長的好，楊鳳蘭就多了個心思，打算先把他抓手裡。

　　跟表哥的事成不了，那她找的男人也不錯，至少外形上不會輸於付小寶。要是她跟表哥的事鬧出來被人知道，就算想找好看的男人也找不著。

　　人家不會要她，抓個備胎在手上，到底心安。

　　哪怕女兒做了不好的事，楊鳳蘭的媽也不肯認錯，反而很高調地宣布：「我家鳳蘭跟小寶是情投意合，關你什麼事？不就想要退親嗎？馬上退，我半分都不遲疑。」

　　劉大花做了這麼久的媒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老女人，禁不住冷笑：「喲！這還理直氣壯上了？你女兒跟你外甥情投意合？我看你是把人當傻子糊弄吧？

　　你外甥都結婚五年了，要不是她那婆娘生不出孩子，哪兒有你女兒的事？人家看上你女兒，也就想渡個種傳宗接代。

　　什麼情投意合？把一個未婚姑娘勾引有婦之夫說的這麼高雅，也不知道臉紅。好意思大嗓門嚷嚷，不怕丟人現眼。」

　　她說完，王雪嬌也跟著開口：「就是，楊家人的做派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往後要是人人都跟著楊家學，那還不得亂套。

　　你外甥可是結過婚的，趁著人家婆娘去廠裡上班了，大模大樣去人家裡鬼混，還被人大姨子小舅子給堵住暴打了一頓，很光彩嗎？讓楊鳳蘭出來給大家瞧瞧，那一臉的巴掌印好沒好。」

　　陳小紅打付小寶的傷都在身上，隻要穿上衣服就看不出來。陳小青打楊鳳蘭可是沒頭沒臉地打，身上，臉上，手臂上都有傷。

　　剛才見到王雪嬌他們來，楊鳳蘭就躲進了屋裡，實在是她那張臉被打的不能看了，不躲起來能怎麼辦？被人看見還不得笑話死？

　　楊鳳蘭的媽也知道女兒的臉不能見人，依然高昂著頭顱：「我外甥結過婚又怎麼樣？我家鳳蘭嫁給他可就是城裡人了，不比嫁給你兒子強？你家老四說破了天也就是個泥腿子，地裡刨食的命。我家鳳蘭可不嫁，進城享福不香嗎？」

　　蘇衛旺從來不知道楊家人是這種德行，冷臉瞅著楊鳳蘭的媽：「行，你讓楊鳳蘭進城去享福我管不著。這些年我們家給你家送的節禮，平日裡楊鳳蘭從我這裡要走的錢和票都算一算。

　　我是泥腿子，不配娶你的女兒，可你家泥腿子兒子將來又能配得上誰家的女兒？」

　　劉大花冷笑：「她家兒子不用娶，留著打光棍，就這樣的人家，誰家女兒敢嫁進來？經過這一事，十裡八村都出名了，臭名遠揚。」

　　王雪嬌：「是，你女兒是天上飛的金鳳凰，我家沒有梧桐樹，落不了你家的金鳳凰。算賬吧！把年節禮按錢，要不就按糧食賠償。」

　　楊鳳蘭的媽橫了眼王雪嬌等人，走到付小寶面前，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小寶！你看這事都是因你而起，退親的錢你就出了吧。」

　　蘇大強蹲在一旁跟村裡的其他人說話，半句不提楊鳳蘭家的事，有他婆娘在就夠了，他隻是走個過場。

　　楊家要真不退錢，那他再站出來。看楊鳳蘭媽的態度，也是願意退親賠錢的，能痛快了結他就不多話了。

　　楊鳳蘭的爸坐在一旁縮著，實在是女兒的事弄的灰頭土臉沒面子，偏偏婆娘還不自知，非得要跟人嗆聲。

　　這種事鬧起來好聽咋地？

　　付小寶擡頭看了眼楊鳳蘭的媽，隨後收回目光：「這錢我不拿，二姨你看著辦。我跟鳳蘭的事還沒定下來，最後是個什麼結果還不好說。」

　　楊鳳蘭的媽聽了心裡很氣憤，可又不敢朝付小寶發火，到底他說的也沒錯，付小寶還沒離婚，女方要不要離，怎麼離都沒個章程。

　　「不管什麼結果，你都必須娶鳳蘭，她一個姑娘家被你弄去家裡做了那樣的事，你要不娶她說的過去嗎？良心上不會痛嗎？算了，這錢我先墊著，等你提親的時候一併還給我。」

　　不墊出去還能怎麼辦？付小寶身上根本就沒錢，難不成要讓蘇家人一直坐在家裡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