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慧個子比文思嬌要高一些，加上平日裡在學校也打排球什麼的，手上的力氣不弱。

　　文思嬌的媽要來幫忙，被她一腳給踹開，甩了幾個耳光還不夠，對著文思嬌一頓拳打腳踢。

　　打完了，過去拉開門，指著門外對著母女倆吼：「給我滾！」

　　文老爺子坐在那裡自始至終都沒吭聲一句，算是默認了文思慧的行為。

　　文思嬌做夢都沒想到文思慧打起人來這麼瘋狂，見爺爺一句話都不幫她說，心裡很是委屈，擡起被扇腫的臉問：「爺爺！您就這麼看著堂妹打我？」

　　老爺子移過視線，默然反問：「不是你挑起來的事端嗎？你不動手先打人，會有今天這一出？思嬌！這就是家教，素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受到反制很正常。

　　今天是在家裡，往後要嫁給別人家，誰會老老實實讓你打？回去吧！以後我沒死你們都別來，爺爺年紀大了，不想看你們小輩吵吵鬧鬧。」

　　文思嬌的媽指著文老爺子破口大罵：「您個老不死的實在是太過份了，兩個都是你孫女，為什麼你隻心疼小的不心疼大的？就因為老二不在了你就這麼偏心？」

　　提起小兒子，文老爺子忍不住老淚縱橫，誰都知道這件事是他心裡的一根刺，碰都不能碰，碰一下就痛徹心扉，實在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太凄慘。

　　偏偏大兒媳婦動不動就要把事情扯到這上面去，文思慧的媽見老爺子傷心難過，她也跟著傷心。

　　「大嫂！你才是最過分的那個，我們家孩子爸不在了，老爺子心裡最痛苦，為什麼你總是要提起這茬？」

　　「提這茬怎麼了？老二就是個短命鬼，害人精，他要不死，我們家還好好的。他一死，家裡老頭就盡顧著你們了，根本不管我們一家子的死活，活像我們是撿來的。」文思嬌的媽也說起這事就氣憤不已，一張嘴就管束不住，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文老爺子傷心了片刻，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實在不想理大兒媳婦，胡攪蠻纏，越說越沒譜。

　　給再多東西，她都不滿足，跟這種拎不清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爺爺為了自己的事三番兩次被氣到落淚，文思慧很生氣，起身沉著臉，一手一個，將文思嬌母女拉了起來，丟出門外。

　　接著，大門「砰」地一聲關上，杜絕了大伯母那吵吵嚷嚷的不滿叫罵聲。

　　院兒裡相鄰的幾家都探出頭來看，沈家的老爺子聽著文家大兒媳婦的尖叫謾罵，嘆了口氣，對老伴說道：「人都說娶妻娶賢，老文頭家裡的這個大兒媳婦實在不是個賢良之人。」

　　他老伴深有同感：「有什麼辦法，他家老大當年死活要娶，老文反對了好幾次都不行。他家那大兒媳婦厲害著呢，沒結婚就懷上了，不娶都不行。」

　　「好在他家小兒媳婦不是那樣的人，不然老文都得沒活路。可憐小兒子壽數不到就走了，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老文幫這照顧，在他家大兒媳婦心裡，那就是犯了死罪。」

　　沈家老爺子無奈搖頭：「也不知道今天上門是為什麼，鬧的這麼兇，老文頭心裡不定得多難過。」

　　他老伴壓低了聲音告訴他：「我聽白娟說的，老文給思慧介紹了個男朋友，是他們單位裡的一小夥子。思慧沒瞧上，我估摸著是老大家的知道了，才帶著女兒上門來鬧。」

　　沈老爺子：「不會吧！這種事也要一碗水端平？」

　　他老伴：「那可不，你也不看他家大兒媳婦是啥人，除了這事還能有啥事讓她怒氣沖沖地過來吵？」

　　沈老爺子不吭聲了，老文頭家裡的大兒媳婦這些年沒少鬧騰，說不定還真的為這事呢。

　　文家。

　　文思慧的媽哭了一會兒也不哭了，起身去給老爺子泡了杯牛奶，端給女兒，讓她送進去。

　　愣了愣，文思慧端著牛奶敲了敲爺爺的門，沒聽見裡頭有反應，她扭開門把手走進房裡。

　　老爺子獃獃地坐在床邊上，手裡抱著爸爸和奶奶的合照，看得出來，他很思念他們。

　　爸爸是爺爺的老來子，四十歲上才生下來的，特別疼愛。奶奶生爸爸的時候傷了根本，很早就過世了。

　　文思慧還沒出生，奶奶就走了，大伯一直在外邊沒回來，家裡就爺爺和爸爸父子二人，感情自然濃厚。

　　「爺爺！對不起！」

　　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文思慧蹲在老爺子的膝前，心裡很是內疚。這兩天發生的事，一下子讓她看清了許多人和事。

　　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妄為下去了，不然爺爺會擔心的受不了，一把年紀了還為她擔驚受怕，安排前路，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很不孝。

　　放下照片，塞進抽屜，文老爺子摸摸孫女的頭：「思慧！爺爺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你能嫁一個疼你愛你的男人，再生個小寶貝，以後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

　　擡起頭，文思慧笑著答應：「會的，我一定會的。爺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好好地看著我出嫁，看著我生孩子，幸福安康一輩子。」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雙手握住，老爺子眼底露出悲苦，嘴上卻說：「爺爺一定努力做到。」

　　「好！我也努力把明海拿下。」文思慧伸出手，握起拳頭，像小時候那樣跟老爺子的碰了碰，「我們一起努力，加油！」

　　「加油！」文老爺子笑了，隻是笑容裡多了幾分勉強。

　　明海在家裡住了兩天，去了爸爸媽媽的單位，沒想到在家屬樓門口竟然見鬼地遇見了文思慧。

　　這女人，她在搞什麼？

　　明海沒打算理她，準備當做不認識，大搖大擺，擡頭望著天空，高昂著頭顱，目中無人地走進小區。

　　「蘇明海！你幹什麼？我這麼大個人當做沒看見？」見這男人故意假裝沒看見自己，文思慧追上去，一下子將他拉住，「我們談談，要麼我跟你回家，告訴你父母我是你女朋友。」

　　明海微愣，甩開了文思慧的手，嘴角嘲諷明顯：「你們文家的女人都愛主動勾引男人？你堂姐這樣，你也這樣？不是說沒看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