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看了她一眼，韓玉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肖長奇懷疑媽媽偷走了他的一張什麼圖。然後逼問爸爸媽媽，他們聲稱沒有，肖長奇不信，開槍把他們給打死了。」

　　「畜生！那就是個畜生呀！」吳仙仙聽說女兒被肖長奇弄死，瞬間崩潰，嚎啕大哭，「我的榮兒呀！他怎麼下的了手？都是媽沒用，護不住你呀！」

　　看她哭的撕心裂肺，韓玉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的老人。她說的都是實話，她不想欺騙人。

　　蘇如怕老人家太過悲痛，引起昏厥，趕緊泡了杯葡萄糖水過來，遞給韓玉，示意她給老人喝。

　　「您別哭了，我媽在我五歲那年就沒了。」韓玉叫不出「外婆」兩個字，隻能含糊其辭，「總有一天您會明白的，她和我爸沒有白死，國家和人民會記住他們的。」

　　聽了外孫女的話，吳仙仙勉強止住了哭聲：「玉兒！你那麼小就沒了父母，是跟著你二叔一家長大的嗎？」

　　「是！」

　　韓玉嘆氣，關於二叔二嬸一家對待她的事，她也不想再提，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如今各自安好就行了，韓梅也死了，再提起來還有什麼意義？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能一下子受這麼多的打擊。

　　「他們對你好嗎？」

　　問完這話，吳仙仙就覺得後悔，肯定是不好，如果好的話，玉兒怎麼不回海城去？她明明在京都活的好好的，為什麼海城那邊還說她失蹤了幾十年？

　　沒等韓玉組織好語言回答，吳仙仙望著韓玉，一臉歉疚：「對不起！外婆不該這麼問，小小的孤女寄人籬下，哪裡有什麼好日子過？玉兒！你別難過，往後外婆陪在你身邊，你不再是一個人。」

　　不想一直沉浸在這樣悲傷的氣氛裡，韓玉笑著：「我現在日子過的很好呀，我有丈夫，有兒子，有兒媳婦，還有兩個孫子，兩個孫女，他們都很乖巧可愛。」

　　「你幾個孩子？」

　　吳仙仙好奇，她來國內的時間也不短了，像外孫女這代人，生孩子最多，她家玉兒是不是也給她生了好幾個曾外孫。

　　「我就生了一個兒子，他叫顧海洋，是個搞科研的。還有一個叫顧如強，在部隊工作，他是領養的。」

　　韓玉已經接受了顧如強的存在，要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不幸的人。

　　父母死了，他被人掉包來了京都，稀裡糊塗被韓梅虐待十多年。還好他身體不錯，要是換了她兒子海洋，都不一定能逃過韓梅的毒爪。

　　冥冥之中是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和顧博遠被人扣押幾十年，兒子卻能奇迹般地活下來。

　　老天還是眷顧他們家的，她很感激，不枉她保護那張圖紙幾十年。

　　她回來沒多久，兒子就把他小時候穿過的肚兜拿給她了。小心翼翼地挑開肚兜的滾邊，圖紙被她捲成一個細細的長條，縫在了肚兜的滾邊裡。

　　怕洗衣服的時候洗爛了，還在圖紙的外邊卷了油紙，再又包了塑料紙。挑開的時候，塑料紙還好好的，根本沒爛。

　　兒子說從來沒見奶奶洗過這個肚兜，他也從來沒穿過。

　　圖紙一直放在她手裡，原本想馬上交出去，可又怕肖長奇的人沒清理乾淨，給家裡人帶來危險。她男人顧博遠說讓她再等等，可別粗心大意出了什麼差錯，把一大家子陷入危機之中。

　　圖紙的事確實影響很大，她也不敢隨意冒險，畢竟他們回來還沒幾年，對如今的社會格局不是很熟悉。

　　萬一一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圈套怎麼辦？遷怒他們家怎麼辦？還得三思而後行，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暴露了自己的底。

　　「肖長奇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我在國外醫院見到了大太太，她十幾年前就過世了。」吳仙仙無意中提了一句，「她家兒子沒有姓肖，改姓了喬，也不知道肖長奇是怎麼想的。」

　　韓玉：「······」

　　怎麼想？他能怎麼想？他的幾房太太都帶著孩子離開了，去了國外，肖長奇就算想管也管不著。

　　改姓？蘇如聽了這話，心尖猛地一顫，前世她在南邊城市遇上個死對頭就姓喬，難不成是肖長奇的後代？

　　過後想想這不可能，天下姓喬的人多了，未必就是他的後人。

　　頓了頓，吳仙仙隨即冷笑：「我猜，肖長奇那個禍害，應該是早就死了吧？」

　　韓玉和蘇如對視一眼，都沒吭聲，肖長奇當然是死了，但她們都不想提這事，免得越扯越多，怕顧老爺子聽了皿壓升高。

　　那次的遭遇很兇險，說起來太嚇人，她們還是不要提了。

　　「估計是的呢。」韓玉應付了一句，「外婆！您說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是！我弟弟妹妹和舅舅，母親全都不在了。」吳仙仙嘆了口氣，拉著韓玉的手撫摸著，「外婆就剩你一個親人了。玉兒！你有你媽媽的照片嗎？外婆從來沒有見過她。」

　　韓玉點點頭：「有一張黑白照，我去拿來給您看看。」

　　「好！」

　　想著能見女兒，吳仙仙很激動，趕緊整理了一下亂掉的頭髮，還有帶歪了的玉佩，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不管見誰，她都喜歡把自己整理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韓玉手裡的照片也是從肖長奇那裡要來的，有時候那老魔頭心情好，也會想起自己的女兒，會拿起過往拍的照片來觀看。

　　她就跟他要了兩張，一張是肖榮單獨的半身照，一張是父母的合照。都很年輕，肖榮的長相隨了吳仙仙，看著就是個美人坯子。

　　韓玉的長相隨了他父親，隻有嘴巴和眼睛長的像母親。

　　握著手裡的照片，吳仙仙紅了眼眶，把那張半身照抱在懷裡，緊緊貼在兇口：「榮兒！媽媽的榮兒呀！長大了原來這麼好看。

　　媽媽回來了，找到了你的玉兒，卻單單不見了你。榮兒！你還好嗎？媽媽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不諳世事離開媽媽，再見卻是天人永隔。

　　媽媽的榮兒呀！你的命為什麼這麼苦？遇上個畜生不如的父親，竟然把你給殺了，他怎麼下得去手？怎麼狠的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