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白念夕。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壓抑在心裡十分苦悶。
將積壓如重石的心事訴說出來,心中終於輕鬆了不少。
「你打算如何選擇?」高妍問。
「還能怎麼選擇?離開唄。」白念夕悵然輕嘆。
「你真的相信,他會傷害你和孩子們?」
「他可是幾小隻的親爺爺!虎毒不食子,隔代親,你不是也說,你媽媽對你都沒有對幾小隻那麼上心過?」
「或許葉總父親看到孩子們,就不會那麼無情冷皿了。」
白念夕自嘲冷笑,「高妍姐,有的時候我們不能太高估親情。」
「我真的相信,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不敢拿著我的孩子們去賭。」
高妍明白白念夕的難處,小聲詢問道。
「要不要告訴葉總?看樣子,葉總父親很在意葉總,或許葉總能勸動老爺子。」
「總不能因為被威脅,離開你熟悉的城市!這裡有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熟悉的一切!」
白念夕還是搖頭,「我累了,不想再繼續周旋了!狼口苟活的滋味太難熬了,我隻想和孩子們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高妍見白念夕態度堅決,隻能選擇幫助白念夕。
白昊現在還沒有蘇醒,乘坐飛機很不方便。
而火車站人多眼雜,也不是上上之選。
高妍忽然想到了什麼,拉著白念夕說,「坐船吧!」
「坐船?」
「對!我有一個大客戶,最近打算乘船出海環遊,我和他走走關係,讓你們乘坐他的船,一起出海離開江城。」
「豪華遊輪,空間寬敞,條件也很好,非常適合昊昊。」
白念夕想了想,「也好!葉涼舟不會想到,我會帶著孩子們乘坐旅遊觀光的輪船離開,倒是可以隱藏行蹤。」
說幹就幹!
高妍是個急性子,當即找了個理由給那個大客戶打電話。
「念夕,太巧了!他明天就出海,再晚一會他都登船了。」
「他答應了,願意帶你們上船。」
「但他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白念夕問。
「他說他是為了遊玩散心,不想惹麻煩,帶你們離開江城後,你們就要下船。」
「沒問題!」
白念夕現在隻要離開江城就好。
高妍開著車,載著白念夕去醫院接昊昊。
陳淑萍則帶著三小隻先去了碼頭。
等白念夕到了碼頭和陳淑萍會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高妍口中的那個大客戶,已經上船,在棧橋上有他的手下等著白念夕和幾個孩子。
高妍先送昊昊上船。
白念夕想要通知沈星辰,高妍一把攔住了她。
「念夕,你真的相信星辰嗎?」
「高妍姐?」白念夕疑惑不解。
高妍想了想,為了好姐妹的安危,還是將那日在荒山上見到的一切告訴了白念夕。
「什麼?!」
白念夕沒想到,沈星辰竟然認識魅影。
這讓白念夕如遭雷擊,感覺受到了嚴重的欺騙。
如果沈星辰和魅影關係匪淺,那麼在她身邊發生的一切,沈星辰到底參與了多少?
白念夕越想越害怕,愈發覺得這個世界好可怕。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帶著看不透的面具示人?
船上的人開始催促,「要開船了!」
白念夕無暇多想,和高妍匆匆道別上了船。
高妍在棧橋上追了兩步,對著船上的白念夕不住揮手。
「到了新地方,別忘了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白念夕眼眶濕潤,喉口哽咽說不出話來,隻能不住點頭。
她也不知自己將去何方,更不知前路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但離開是她唯一能選擇的路。
回到船艙內,陳淑萍正在收拾幾小隻的衣物。
走的匆忙,袋子裡的衣服都是胡亂捲成一團。
陳淑萍一件一件拿出來,撫平上面的褶皺,規規矩矩疊好。
幾小隻不知道媽咪要帶他們去哪兒,但隻要和媽咪在一起,不管去哪兒他們都很開心。
趴在窗子上,看了一會月色下的大海,一個個打著哈欠都困了。
白念夕哄著他們上床睡覺。
聽到孩子們睡得香甜的輕微打鼾聲,白念夕紛亂的心總算寧靜了下來。
身為母親,不管漂泊到何方,隻要孩子在的地方就是家。
白念夕輕輕摟著他們,給他們蓋上被子。
安靜的船艙內,響起陳淑萍有些沙啞的聲音。
「他……還活著?」
白念夕一怔,偏頭看向依舊在疊衣服的陳淑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在說誰。
陳淑萍似乎很不想提起那個人,將臉別向一旁,隻給白念夕一個後腦勺。
「就是……」
陳淑萍張著嘴掙紮半天,從嗓子眼兒裡擠出生硬的字眼。
「他爸。」
白念夕反應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媽媽應該是在說葉涼舟的父親。
「嗯,活著。」白念夕回答得很平靜。
平躺在床上,感受著海面上的搖晃,雖然有諸多不舍,心情卻是無比的輕快。
是不是離開了,就意味著那些紛紛擾擾的人和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雖然走的匆忙,恍如做夢一樣,但隻要孩子們在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陳淑萍的情緒忽然綳不住了,一把打翻疊了一摞的衣物。
白念夕從床上坐起來,「媽?你又不舒服了嗎?」
白念夕急忙幫陳淑萍找止痛藥。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你身體這麼差,我還帶著你奔波勞碌。」
看著母親憔悴又清瘦的臉色,白念夕深感內疚。
陳淑萍將白念夕拉到身邊,輕輕撫摸白念夕柔軟細嫩的小手。
「媽媽沒事,媽媽隻是擔心你和孩子們。」
從小沒有感受過多少母愛的白念夕,第一次感覺到母親的柔情,窩在媽媽的懷裡,臉上漾起甜蜜的笑容。
「我很好的,媽媽不用擔心我。」
白念夕在媽媽的懷裡逐漸睡著了。
陳淑萍給她拉好被子,起身去船艙外透透氣。
無意間看到門外有一條黑影,她拖著瘸腿追了上去。
「什麼人?」
對方在甲闆上站定腳步。
陳淑萍盯著對方黑色的風衣,在風中不住翻飛,愈發覺得這道背影莫名熟悉。
「你是?」陳淑萍眯著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細一些。
男人緩緩回過頭,一張雪白的面具,嚇了陳淑萍一跳。
她正要失聲尖叫,男人開口了。
「淑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