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白念夕震驚看向夏春草。
夏春草猛地倒退一步,不確定地看著白念夕,驚慌不已問。
「念……念夕,那你是希望,在這個世界上有親人,還是沒有親人?」
夏春草探究地看著白念夕,心慌得心口一陣突跳,雙手在一起攥得更緊。
「我當然高興啊!哪有人不希望在這個世上有親人?」
白念夕快步走向夏春草,臉上盛滿喜色。
「快點告訴我是誰?」
「他在哪兒?」
夏春草見白念夕如此急切,心中倍感欣慰。
猶豫糾結這麼久,早知道白念夕如此寬容大度,應該早點將真相說出來。
夏春草正要開口,就聽見白念夕自言自語激動問。
「你說話阿!」
「是不是我爸爸?不會是我爸爸還活著吧?」
「他在哪兒?」
「快點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夏春草微微張著的唇瓣頓住了,獃獃望著白念夕,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她沒有想到,白念夕期盼的親人,竟然是她的父親蘇峰。
白念夕見她不說話,語氣愈發焦灼。
「你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我爸爸不讓告訴我?是你自己偷偷跑來找我的?」
「你放心,隻要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保密,絕對不會把你洩露出去。」
「你說話啊!」
白念夕拉著夏春草,催促她快點告訴她全部的真相。
可夏春草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來一個清晰的字眼。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了?我答應你,真的答應你,幫你保密。」
「念夕!」
高妍拉住白念夕,摟著她的肩膀扶著她,免得她過於激動,抻到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
「你冷靜點,蘇叔叔去世很多年了,怎麼可能還活著。」高妍小聲勸慰白念夕。
「怎麼不可能?葉仲南也死去很多年了,他不是還活著!」
「當年我爸爸在山上,被人亂刀砍死,根本沒有人收屍。」
「或許……或許真的有可能他活著!他當時根本沒有死。」
「也和葉仲南一樣,隱藏起來了,因為什麼苦衷一直不敢露面。」
「現在我長大了,有葉家保護我,我安全了。爸爸敢出來見我也有可能啊。」
「念夕!這不是演電視劇,哪有那麼多狗皿的劇情!你先聽夏阿姨把話說完。」高妍不想看到白念夕這副樣子。
因為她知道,白念夕此刻對親情莫大的渴望是因為小寶。
如果小寶真的保不住,意味著白念夕又失去一位至親。
她現在極度需要一件大喜事,掩蓋住心底痛徹心扉的悲傷,這是人自我潛意識的保護機制在作怪。
「高妍姐!真的有可能的!葉仲南都有可能,我爸爸為什麼不可能!」白念夕歡喜地笑起來。
她已經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高興了。
充滿期待,充滿希冀。
「若不是我媽媽在我眼前病逝,我真的要覺得,其實我媽媽也沒有去世,也能起死回生呢!呵呵呵……」
看著白念夕充滿美好幻想的樣子,高妍真不忍心打擊她。
「夏阿姨,我能理解你想安慰念夕的心情,但也不要說這種謊話騙人。你會讓念夕失望的!」高妍緊緊抓著白念夕的手,看向夏春草。
高妍預感到,夏春草想說的「親人」,不是什麼好事。
擔心白念夕再受打擊,高妍不希望夏春草將那個人說出口。
夏春草明明看到高妍眼底的制止,搖著頭急聲辯解起來。
「我是說真的!我沒有說謊,我也沒有在安慰念夕!」
「我隻是……隻是想告訴念夕一個真相。」
「我我我……」
夏春草神色彷徨地垂下頭,語氣哽咽。
「我活不了多久了!在我臨死之前,我想將真相告訴你念夕。」
「這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
「是我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老天爺在報復我。」
「不不不!我陳淑萍在天之靈在報復我!」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該死!」
夏春草情緒不穩地語無倫次起來。
她一這樣說,白念夕更加好奇夏春草要說的真相是什麼。
「念夕,你該出院了,車子在門外等著你。」高妍扶著白念夕往門外走。
白念夕一把推開高妍,「夏阿姨,你快點說啊!我的親人在哪兒?是誰?」
「好了念夕!快點走吧!車子在外面等著呢!」高妍拉著白念夕走出病房。
白念夕還在不住回頭,追問夏春草。
夏春草見白念夕走了,心中焦急,追了出來,對著白念夕大聲喊道。
「是蘇夏!他是你的親弟弟!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轟」地一聲。
白念夕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了,大腦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的正常反應。
「當年,我被綁架勒索,是你爸爸奮不顧身救了我。」
「也正是因為你爸爸的英勇無畏,我愛上了他。」
「我們在一起感情很好,讓我一度以為你爸爸也愛上我了。可是你爸爸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了你。他對我說一輩子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和妻子。」
「我們倆隻能是月色下,見不得光的夜來香,隻有晚上能盛開,一到日頭底下就凋零的夜間花。」
「當時我很難過,也想過離開你爸爸!但是我是真心愛他,我離不開他,我的生命裡都是他。」
「如果不是你爸爸意外去世,我會找到你家裡,讓你媽媽將你爸爸讓給我。」
「你媽媽根本不愛他!他一直都知道!他很難過,可又不想和你媽媽離婚。」
「他那麼深沉的愛著你媽媽,可在你媽媽的心裡卻裝著另外一個男人。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麼恥辱的一件事!」
「念夕,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也不用恨我!如果當年你媽媽但凡多愛你爸爸一點點,也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爸爸一直想來江城上班,就是為了我!他還給我租了房子,搭建了一個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家。」
夏春草說的很坦然,就好像所有的道理都站在她那邊一樣。
白念夕不知該說夏春草臉皮太厚,還是什麼。
她此刻很震撼,說不出來一句話。
高妍不想夏春草繼續說下去,拉著白念夕想要進入電梯。
夏春草又從後面追了上來,眼裡噙著淚光,大聲對白念夕說。
「你媽媽也知道這件事!但她一點都不介意!你也不該介意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