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紅雪說著就往外走,被鐵頭一把拽了回來。鐵頭長得膀大腰圓,任紅雪細胳膊細腿在他面前,像個毫無重量感的小雞仔。
「你抓著我幹什麼?你抓痛我了!」任紅雪抽回自己的手臂,緊著鼻子不住揉著。
鐵頭沒控制好力度,見任紅雪痛得小臉發紅,急得手忙腳亂。
「哪裡疼?這裡嗎?我幫你揉揉。」
「好了!笨手笨腳,不用你。」任紅雪嫌棄推開鐵頭,氣鼓鼓質問他。
「你攔著我做什麼?」
鐵頭抓抓頭,一臉為難說,「他們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了。」
「BOSS脾氣不好,你也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他辛辛苦苦設計的一切,被你洩密導緻少奶奶又重新回來糾纏BOSS,他會……」
鐵頭對任紅雪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嚇得任紅雪打了一個冷戰,左右看看,拽著鐵頭去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鐵頭哥,我實在想不通,葉總為什麼要和念夕分開?」
「我們都看得出來,葉總很愛念夕,葉總應該也知道,念夕也很愛他。」
「既然兩個人都很相愛,為什麼要分開?我怎麼都想不通。」
鐵頭抓抓頭,「我也想不通。」
「但是在BOSS的心裡,先生和太太的死一直都是解不開的心結。」
「少奶奶關係到這件事中,估計BOSS不願意見到少奶奶吧。」
「就好像,你不喜歡吃土豆,看見土豆就煩是一個道理。」
任紅雪嘟了嘟嘴,「看到他們這樣彆扭我著急嘛!」
「我希望他們在一起,一家六口多好啊!四個寶貝多可愛呀,為什麼要分開嘛,搞得幾個孩子那麼可憐。」
「我真的真的好希望他們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也希望。」鐵頭重重嘆息一聲,「可是沒辦法,BOSS的命令,沒有人敢忤逆。」
任紅雪失落落垂下眼眸,小嘴微嘟,肉嘟嘟的臉蛋像個肉包子,可愛極了。
鐵頭就喜歡看任紅雪嘟嘴的模樣,每次都想用力親上一口。
心臟砰砰狂跳,用力吞了吞口水。
他左右看看,見沒人,低頭親了任紅雪的小嘴一下。
任紅雪捂著唇瓣,瞪大眼睛,揚起小拳頭砸向鐵頭。
「你個鐵木疙瘩,你幹嘛親我?」任紅雪的小臉緋紅一片,連帶脖子根都紅了。
鐵頭也羞得臉頰通紅,一邊用胳膊擋著雨點般的小拳頭,一邊惶急道。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怎麼可以親人家!你太壞了!」任紅雪氣得跺腳,哭著嗓子嚷道。
「雪雪,雪雪,我是……我是太喜歡你了,情不自禁……」鐵頭捉住任紅雪的小拳頭,緊緊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任紅雪嗔怪地瞪他,正要說話,身後傳來陳品忍俊不禁的竊笑。
任紅雪和鐵頭一起遁聲看去,陳品見藏不住,從角落裡探出頭,歉意地揮著手。
「不好意思,路過,純屬路過,你們繼續,繼續!」
陳品強忍著笑,腳步都憋成了外八字。
羞得任紅雪一跺腳跑開了。
「雪雪!」
鐵頭對著任紅雪跑遠的背影喊了一聲。
他正因親了任紅雪一下,春心蕩漾,又因被陳品撞到,羞得無地自容。
喊出口的聲音膩歪歪的,又帶著幾分局促,讓陳品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陳品學著鐵頭的聲音,跟著喊了一聲「雪雪」,氣得鐵頭直喘粗氣。
「你不喊你家妍妍!」鐵頭氣哼哼瞪了一眼陳品,去追任紅雪。
陳品扶著牆笑了一陣,強忍住笑,快步回了葉涼舟的房間。
推門進去的一瞬,病床上麻藥還未過的葉涼舟倏地睜開眼。
那雙亮如鷹隼的黑眸,睜開的一剎那,嚇得陳品差點叫出聲。
急忙收斂臉上的表情,恢復以往恭謹又謹慎的模樣。
「BOSS,你醒了!」
葉涼舟沒說話,擡手拽掉手背上的針頭。
「BOSS,你在輸液,你要去哪兒!」
陳品攔住下床的葉涼舟,卻被葉涼舟一把推開。
他扶著隱隱作痛的傷口,拉開門往外走。
陳品從後面追上來,接連問了好幾次葉涼舟去哪兒。
到了樓下玄關處,葉涼舟才開了尊口。
「顧振國那麼快逃出顧家,顧家肯定有地道。」
接著,葉涼舟又道,「之前顧家重新修繕,隻怕修的就是地道。」
「在那時,顧振國就已經開始部署逃跑路線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修的地道正是他時常出入顧家的路線。」
「BOSS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找不到顧振國的蹤跡,是因為顧振國根本沒有離開顧家?」陳品恍然大悟。
葉涼舟點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顧振國現在就在顧家。」
葉涼舟拿了車鑰匙,正要出門,被陳品攔住。
「BOSS,你現在身負重傷,必須好好休息!」
「我去顧家!」陳品道。
「你去我不放心。」葉涼舟攥緊手裡的車鑰匙,眼底迸出濃濃的殺氣。
「有些事,我必須自己弄清楚。」
他不相信顧振國的話。
顧振國明明就是害死他父母的真兇。
為什麼到最後,他成了受害者?
同時葉涼舟也不相信,父親葉仲南還活著,母親死在父親手中這種事。
很多問題的答案都在顧振國那裡。
還有顧振國給他的電話號碼,真的是父親葉仲南的電話嗎?
當時有白念夕在場,擔心白念夕的安危,很多問題來不及問清楚。
他現在必須去找顧振國問清楚。
陳品見攔不住葉涼舟,隻好跟著葉涼舟上車,開著車子直奔顧家。
葉涼舟一路上很沉默。
臨到顧家時,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皺的電話號碼。
盯著上面的一串數字,緩緩拿起手機,撥通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對面也沒有人接聽。
就在葉涼舟欲鬆口氣,掛斷手機的時候,那頭居然接了。
聽筒裡傳來一道沙啞至極,好像破風機一樣的聲音。
「你找誰?」
葉涼舟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攥緊手裡的手機。
他緊抿的唇瓣綳成一條直線。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唇齒內緩緩迸出三個字。
「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