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婭彤走後,當天晚上白纖纖腹痛不止,被緊急送往醫院。白念夕好好休息了兩天,身體恢復了不少,也能自己去院子裡走動走動。
葉涼舟總是覺得白念夕這幾天的狀態很不對勁。
她不說話,也不看他,每次他說話,最多就是嗯嗯啊啊,點頭或者搖頭敷衍。
如果白念夕隻是因為還在介懷陳淑萍的事,葉涼舟還是可以理解,他也願意給她時間讓她慢慢消化。
他就是擔心,白念夕這次回來有所目的,心裡在計劃著什麼。
白念夕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看著不遠處被攔上護欄的池塘出神。
葉涼舟從身後走過來,給她披上一件厚外套。
「入冬了,天氣轉涼,不要穿這麼少坐在鞦韆上。」
葉涼舟擔心她著涼,想要攙扶她起身,在鞦韆上墊個軟墊。
白念夕堅持坐在鞦韆上一動不動,葉涼舟沒辦法,隻能拿著軟墊站在她身邊。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池塘。
白念夕開口了,聲音依舊是平靜毫無波瀾起伏的死寂。
「你不是說填上池塘嗎?」
葉涼舟的喉口一澀。
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不想填,當時是陳淑萍阻攔工人不讓填池塘。
陳淑萍說,她要調查是誰害白昊落水,填了池塘破壞現場,就找不到證據了。
白念夕的狀態剛剛好轉些許,他不敢提起陳淑萍半個字。
陳淑萍的死,終究成了葉涼舟和白念夕之間這輩子都解不開的死結。
葉涼舟慢慢握緊拳頭,骨節泛白,青筋凸爆。
「我今天下午就讓人填滿。」葉涼舟道。
白念夕沒再說話,從鞦韆上起身,回了屋裡。
現在外面確實冷了。
即便天氣很好,陽光很足,曬在身上依舊是冷的。
她搓手暖和暖和,走向廚房,看今天終於劉媽做什麼好吃的。
現在白念夕就一個想法,吃好睡好,先養好身體,才有力氣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見劉媽在燉乳鴿湯,白念夕就坐在餐桌那裡,安安靜靜等著開飯。
劉媽笑著說,「少奶奶餓了?先吃點糕點墊一墊肚子。」
白念夕沒說話,也沒有表情。
劉媽將糕點和果汁端上來,白念夕拿起來就吃。
劉媽雖然在笑,心裡卻是疼的。
當初那個愛說愛笑,待人溫善的少奶奶,好像回不來了。
劉媽越想越揪心。
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嘛!
好好的一對,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被老爺給活生生毀掉了!
不但少奶奶不開心,臉上再沒有笑容,本就鮮少言笑的少爺更是整日綳著一張臉。
幾個小少爺也不似之前那麼活潑快樂,話也說得少了。
現在整個家裡,透著一股沉悶讓人窒息的壓抑,全家上下都鬱鬱寡歡,再沒了往日生機。
劉媽搖搖頭,轉身又回了廚房繼續準備午餐。
白念夕沒有讓三小隻去幼兒園,葉涼舟特意請了一個家教過來教三小隻。
家教每天早上過來,中午休息一會,下午繼續給三小隻上課。
葉涼舟還給三小隻安排了騎馬,高爾夫,射擊,搏鬥等課程。
他是想將幾個孩子培養成交際高手,同時還有能力自保。
三小隻的時間每天都安排的很滿。
他們很不高興,都沒有時間玩遊戲了。
他們失去了之前的輕鬆,也失去了對爹地和媽咪破鏡重圓的期望。
他們都知道,爹地和媽咪這輩子都不會和好了。
雖然媽咪現在住在葉家,但他們知道,媽咪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三小隻很擔心,媽咪自己離開,將他們丟在葉家。
時不時就要跑到白念夕面前看一眼。
什麼話也不說,隻要確定媽咪還在就好。
白念夕看得出來孩子們的心思。
他們是她生的。
從小養這麼大,自己孩子心理什麼想法,從來都瞞不住媽媽。
白念夕隻有在孩子們面前才會綻放一絲清淺的笑容,沉寂的目光裡多一分溫柔的慈愛。
三小隻剛剛在外面打完高爾夫,一個個滿頭大汗。
白念夕想過去幫孩子們擦汗,但王嫂和幾個傭人已經搶了先,接過三小隻手裡的球杆,幫他們擦汗,拿水杯,脫掉外面穿的厚重外套。
白念夕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圍著三小隻忙碌的幾個傭人。
在葉家,她不用為孩子們做任何事。
孩子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貼身照顧。
比在她身邊,被照顧的更好。
白念夕知道,自己的條件終究太差。
孩子們在葉家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質量。
她垂下長長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悵惘,轉身又回了廚房。
三小隻喝完水,洗完手,擼著袖子跑來廚房圍住白念夕。
他們高高興興和白念夕分享今天的學習成果。
誰打的更準,得了高分,誰又將球打到了界限外,球杆還掄到了老師身上,痛得老師半天起不來身。
看著孩子們笑得開心,白念夕摟著他們也跟著他們笑起來。
但她的笑容不達眼底。
吃完午飯,葉涼舟去公司開會了。
白念夕睡了一覺,從床上爬起來,看著遮著一層遮光薄紗窗簾的窗口,陽光溫溫柔柔的,讓人昏昏欲睡。
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半睜著眼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未讀消息。
沈星辰給她發了三條微信。
「念夕,你還好嗎?」
「你確定一直住在葉家?」
估計是見白念夕久久沒回,又說了一句,「我會盡量想辦法找到俊熙。」
白念夕回了沈星辰一個「嗯」字。
這時,簡清檸的微信發了過來。
簡清檸發的是語音消息,一點開,就是她連珠炮一樣的語速。
「念夕,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你在玩什麼?你現在和星辰是夫妻,你們兩個才是有證的兩口子!」
「你帶著孩子們住回葉家,你有考慮星辰是什麼感受嗎?」
「他這幾天都要瘋了,整天將自己喝得爛醉如泥!我勸都勸不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星辰這副樣子。」
「你能不能給我一句痛快話?你的老公我沒時間幫你看著!我也很忙的好嗎?」
白念夕感覺得道,簡清檸是到了忍耐極限,才會用這麼激憤的口吻和她說話。
她不知道怎麼回復簡清檸,躊躇半天,回了這麼一句。
「有些事,我需要親自動手。不要著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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