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夕的視線在俊熙和吳成文身上來回走了兩圈。吳成文似乎也發現了,俊熙和自己長得有點像。
有些震驚地問白念夕,「俊熙的生日是?」
白念夕知道吳成文為何這麼問。
她曾經也聽白展程和盧夢華吵架時,提起過吳成文。
那個時候,俊熙剛剛出生不久,好像吳成文來找盧夢華。
白展程懷疑他們之間有姦情,這才吵了起來。
但後來,盧夢華和白展程解釋清楚,他們之間是清白的,白展程也相信了。
現在白展程屍骨未寒,不管生前做了多少讓人噁心的生,但死者為大。
「六月份的!」白念夕故意將俊熙的生日,說晚了兩個月。
吳成文的眼底,明顯浮現了失望之色。
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節哀。」
他又說了一遍這種話,看了看俊熙,起身走了。
白念夕送他到病房門外,又轉身回到病房,就看到俊熙的眼睛慢慢睜開。
白念夕不知道俊熙什麼時候醒來的。
有沒有聽到吳成文說的話。
俊熙的目光很渙散,彷彿沒有焦點,盯著頭頂上方的天花闆。
白念夕和俊熙說了一會話,可俊熙一聲不回答。
白念夕知道俊熙現在心情不好。
「好吧,你先休息,我先回去看看四個孩子。」
白念夕很惦記四小隻。
「念夕,你放心,這裡有我。」唐甜甜道。
「甜甜,真的非常感謝你,這幾天一直耽誤你開店。」白念夕抱歉道。
「念夕,和我就不要客氣了好嗎?」唐甜甜嗔怪地拍了一下白念夕的肩膀,「快點回去吧!醫院這頭你放心。」
「好!」
白念夕此刻身心俱疲。
很想逃離醫院這種地方,出去好好透一口氣。
她走出醫院,沒有打車。
而是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忽然感覺周圍好冷,冷得她抱緊自己,仍舊覺得心底的冷,沒辦法驅散。
雖然白展程的死,是一場意外。
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害死了一個人。
現在正是傍晚下班時分。
街上的人很多。
說話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感覺周圍非常的熱鬧,可她又覺得這個世界距離自己好遠好遠,不管走到哪裡隻有她自己孤零零一個。
剛剛走過馬路,忽然眼前一黑,腳下有些虛晃,身體便向後重重倒去……
「念夕!」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念夕,念夕!」
白念夕吃力睜開眼睛。
看到的是沈星辰焦急而緊張的一張俊臉。
她努力讓自己笑,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的聲音很虛弱。
本想努力爬起來,可在下一秒,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白念夕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睡夢中總是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
她好像夢見自己在住院,身邊有個帥氣高大的男人一直貼身陪護。
她時常撫摸自己的肚子,笑著對微微隆起的肚子說。
「寶貝,一定要健健康康,快點長大!」
「媽咪和爹地都很愛你哦。」
隨後,她好像又夢見了盧夢華,正在小聲和白展程說話。
盧夢華挺著一個大肚子,看樣子應該快要臨盆了。
「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和念夕的名字差不多!讓他們像親姐弟一樣。」
盧夢華和白展程商量許久,最後盧夢華說。
「就叫俊熙吧!『熙』字和『夕』同音。」
白展程撫掌叫好。
「夢華,你太厲害了,這個名字非常好。」
緊接著白念夕,又夢見了陳淑萍。
陳淑萍正在給她和俊熙包餃子,還笑著說,「兩個小饞貓天天纏著我要餃子吃。」
「為什麼不找你們媽媽給你們包餃子?」
「讓我給你們包餃子,你們得喊我媽媽。」
當時白念夕和俊熙還小。
俊熙才不要喊陳淑萍媽媽,倔強地小臉一揚,「我有媽媽,你不是我媽媽。」
白念夕卻比俊熙聰明,看著圓滾滾的胖餃子,舔著嘴唇,笑著說。
「那我喊你媽媽,天天來都有餃子吃嗎?」
陳淑萍原本在笑,但慢慢冷硬下來一張臉道。
「我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你不可以叫我媽媽!」
白念夕當時很失望,忽閃著一雙大眼睛,霧蒙蒙的望著陳淑萍。
陳淑萍見她要哭,急忙夾了一顆肉丸子,塞在白念夕的嘴裡。
「不許哭!用吃的堵住你的嘴。」
白念夕從小就知道,陳淑萍不太喜歡自己。
她會給俊熙做小衣服,給俊熙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可對她,總是冷冰冰的,語氣很生硬。
白念夕不在乎這些。
因為陳淑萍說過,喜歡兒子,俊熙是她的親弟弟,有人喜歡她弟弟,她也高興。
緊接著,一個帥氣的高大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冷聲對她說。
「白念夕,我們之間隻是契約婚姻,你最好不要對我抱有任何幻想,我不喜歡你。」
白念夕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她大口大口喘氣,視線漸漸回聚,這才發現自己在醫院,正在輸液。
「念夕,你醒了!」沈星辰急忙奔上來,扶住白念夕,又用紙巾幫白念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白念夕緩了一會,「星辰,我怎麼在醫院?」
「你低皿糖,暈倒了。」沈星辰道。
白念夕現在頭暈的厲害,有些坐不穩。
沈星辰急忙攙扶白念夕躺下來。
白念夕剛躺好,葉涼舟推門進來了。
他剛剛從護士那裡聽說,白念夕生病住院的事。
葉涼舟已經換掉了身上的病號服。
穿著一襲黑色的他,又恢復了以往高冷霸道的王者模樣。
他大步走過來,「念夕,你還好吧?」
白念夕看了他一眼,冷聲問,「我們之間的婚約隻是契約婚姻對吧?」
葉涼舟猛地一愣,隨即很歡喜,可墨黑色的眼底依舊有一絲遮掩不住的低落。
「念夕,你想起來了?」
他有點希望白念夕快點恢復記憶,也同時不太希望她想起過往那些不開心的回憶。
白念夕沒說話。
葉涼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白念夕身邊。
「不管你想起來多少,總歸是好事!雖然剛開始我們是契約婚姻,但是現在我們確確實實領了結婚證,你現在就是我的老婆。」
葉涼舟總是強調這一點,好像生怕白念夕忘記是他老婆這件事似的。
白念夕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目光清絕地望著葉涼舟。
「既然是契約婚姻,契約期滿婚姻關係自動解除。你領的結婚證,根本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也沒有任何法律效應。」
「所以我會以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領了結婚證為條件,向法院正式起訴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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