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晴不管父兄在說什麼。

　　其實也能猜到父兄們會說什麼，鐵定是罵她唄。

　　她讓方堯送她回公司。

　　剛回到辦公室，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還沒有喝上一口，秘書就打了內線電話給她，說是海靈來了。

　　「請她進來。」

　　鳳晴說道。

　　她沒想到海靈這麼快就過來找她。

　　應該不是讓她騰位置，可能是，關心關心她。

　　數分鐘後，秘書帶著海靈進來。

　　「你出去做事吧。」

　　鳳晴讓秘書出去。

　　等秘書出去後，她與海靈對視片刻後，有點不知所措地道：「海靈，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反正我不是來殺你的就是，不用緊張的。」

　　海靈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鳳晴自嘲地道：「殺我，隻會髒了你們的手。」

　　就是她的母親，表姐她們也不想親自動手，嫌弄髒她們的手。

　　「喝點什麼？」

　　「最近都沒有睡好，精神不濟，有咖啡的話，給我來杯咖啡吧。」

　　鳳晴放下了她的水杯，應著：「好，我去給你煮杯咖啡，我也想喝。」

　　她同樣沒有睡好，天天都靠著喝咖啡續命。

　　又過了好一會兒，鳳晴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出來。

　　看到海靈脫下了外套，她問：「會不會覺得熱？我去將暖氣的溫度調低一點。」

　　海靈淡淡地道：「不用了，就是從外面進來，就會覺得熱。」

　　脫了外套，待在鳳晴的辦公室裡，剛剛好。

　　不冷不熱的。

　　鳳晴將其中一杯咖啡放到海靈的面前。

　　又去拿了點零食過來，放在海靈的面前。

　　海靈不急著喝咖啡，擡眼打量著鳳晴。

　　見鳳晴看起來很是憔悴，黑眼圈嚴重，一看就知道是傷心以及睡眠不足所緻。

　　鳳悅於她們來說是老巫婆，卻是鳳晴的親媽。

　　「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鳳晴問道。

　　「是挺難看的。」

　　鳳晴還一身素凈。

　　海靈也是老實地說：「不如平時漂亮。」

　　「我本來就不漂亮。」

　　鳳晴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美人。

　　她隻是略有幾分的姿色。

　　不像大姨的後代，女性都很漂亮，很有氣質。

　　表姐已經要步入老年了，但保養得極好，依舊風韻猶存，也能看出表姐年輕時是個美艷女子。

　　商曉菲和海靈姐妹倆，都很漂亮。

　　「你也不難看，很多人都沒有你這樣的顏值，氣質。」

　　海靈端起了自己的那杯咖啡，「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有其他事，你，要保重你自己的身體。」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我是不倒翁，不會倒下的。」

　　「我表姐他們呢？都回去了嗎？」

　　鳳晴問起商太太等人。

　　「還沒有，我大姨在喬晗家裡，忠爺爺說要待久一點，說想和老範先生好好地聊聊。」

　　費先生那一輩的人，還活著的真沒有幾個。

　　鳳晴默了默後，說道：「嗯，他重回故土，是該多待些時日。海靈，你回去跟我表姐說，給我幾天時間，我會將大宅騰出來，給你們搬進去的。」

　　「我當初說過的話，依舊算數！」

　　海靈沒有馬上說話，她優雅地喝著咖啡。

　　喝了半杯後，放下了杯子，她望向鳳晴，鳳晴也看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看了對方足足兩分鐘，海靈才斂回了視線，淡淡地道：「不用著急，過了年再說吧，我大姨也還沒有說個章程出來。」

　　鳳晴同樣放下了自己的那杯咖啡。

　　「還是要騰出來，再請人打掃一下衛生，你們暫時不搬進去住也無防，空一空，散去我媽住過的味道，免得你們覺得隔應。」

　　鳳家大宅不屬於家主的私產，那是供代代家主以及她們的家人住的。

　　每換一位家主，都得搬進去住。

　　不過家主歷來都是她們嫡系一派的女兒接任，當老家主退休，新家主上位，依舊是一家人，根本就不用搬家。

　　故而，鳳家大宅名義上不是家主的私產，實際上等同家主的私產了。

　　因為住的一直都是家主的子孫後代。

　　外人，除非是嫁進去的，否則都不能住進去。

　　「先過年吧。」

　　海靈緩和了語氣，「這馬上就過年了。」

　　「我有地方可以住的。」

　　鳳晴知道海靈是不想她沒有地方住著過年。

　　她笑了笑，「你們是知道的，我在回來之前，就創業成功，有自己的公司，也有自己的別墅，房子車子票子，我都不缺的。」

　　以前，她缺個男人。

　　現在有了方堯，她就真的什麼都不缺了。

　　「那個家，我始終融不進去，住在裡面也沒有家的歸屬感，還是搬回我名下的別墅去，那才是我的家。」

　　「我住著舒服，也沒有心理壓力。」

　　她都這樣說了，海靈便沒有再說什麼，由著她要搬就搬吧。

　　本來鳳家大宅現在也被大姨管著的了。

　　除了鳳晴，大姨不允許其他人再進去，鄭華以及他的三個兒子不再是大宅裡的主人。

　　鄭華之前就被鳳悅趕出了大宅，住進了他長子的房子裡。

　　「你爸，沒事了吧？」

　　海靈忽然問道。

　　「死不了。」

　　海靈嗯了一聲。

　　「他……真如我媽想的那樣，想拿捏我。」

　　鳳晴嘲諷地笑了笑，「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別說她和親爸沒有什麼感情，就算有父女之情，她也不會讓父親拿捏她。

　　海靈信任地道：「我們都信你。」

　　鳳晴忽然挺感動的，「海靈，謝謝你。」

　　謝謝她們的信任。

　　「公司，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來接手？若是需要我留下來帶一帶，幫幫忙的話，儘管開口，我好歹在這裡面混了兩三年，還是有點經驗的。」

　　後期，她站穩了腳跟，母親不在江城的時候，公司都是她說了算。

　　海靈再次端起咖啡杯，慢慢地喝著咖啡。

　　她覺得鳳氏集團由鳳晴打理挺好的。

　　隻是，鳳晴終究是鳳悅的女兒。

　　哪怕鳳晴是個好的。

　　鳳晴一直坐在那個位置上，鳳氏族人都不放心，鳳晴也不願意。

　　她早就說過，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會要。

　　是她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良久，海靈說道：「還是年後再說吧，我年前得辦我的終身大事，沒有時間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