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舒天賜笑了笑:「若是今日朕不在場的話,這婚事你是不是就答應了?你今日在禦花園設宴,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冷皇後見他已經猜出來了,知道自己再瞞下去也無用,便說道:「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問臣妾做什麼?安平公主好的很,臣妾自然想要她做臣妾的嫂子!」
「真的有這麼簡單嗎?」舒天賜這時站起了身子,看著這個虛偽至極的女人,突然笑道:「皇後,你不要忘記了,你被尤氏害的差點死去的時候,是誰救了你,你不要忘記了,我大清不再忌憚南陵,是誰獻的計策!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是我大清的大功臣,你以為,你作為皇後,你就能用你皇後的身份來壓迫她嗎?你以為,朕會同意你恣意妄為嗎?」
舒天賜的話,像是鋼針一樣插在了冷皇後的心裡,她苦笑:「沒錯,安平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是我大清的大功臣,可是那又如何?臣妾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毀了皇上!」
冷皇後字字泣皿,聽的舒天賜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看到他臉上張皇失措的樣子,冷皇後知道自己猜中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誰先動心,誰就是輸了的那個。
「若她的心上人不是攝政王,皇上,想必你早就已經將她收入後宮了吧?如今這般惺惺作態,又是做什麼?你早已經對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可是念著攝政王這麼多年的功勞苦勞,您不敢寒了臣子們的心罷了!不然的話,這後宮裡頭的女子,又有誰敢動她分毫!如今皇上為了她,能來質問臣妾,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進了宮,這整個後宮裡頭,還會有臣妾的位置嗎?」冷皇後泣皿地說道,舒天賜的心思被她看破,最開始是震怒,最後是笑,張狂地笑。
因著喝了酒,他的思想早已經放開,不如剛才那般的內斂,如今是在夜裡,他借著酒勁,說出了讓皇後痛苦一生的話。
「若是她真的進了宮,就不會有後宮!皇後,你要感謝攝政王。今日你對安平做的事情,朕希望隻有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朕絕不會輕饒你,也絕不會顧念你是朕的皇後。」
說完,他斜睨了一眼冷皇後,看到她滿臉的氣皿像是被誰抽走了一樣,瞬間變的慘白,舒天賜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風一樣,吹散了,那清香的酒氣,也隨著夜風一吹,散了。
她的身子晃了兩晃,終究是支撐不住,倒了下去,聽音和聽言進來,看到皇後失魂落魄的樣子,嚇的忙上前去扶著,心疼地大喊:「皇後,您這是怎麼了?可千萬不要嚇奴婢啊!」
皇後癱在地上,耳邊不時地響起皇上剛才那句話:若是她真的進了宮,就不會有後宮!
他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若是顧筱婉進了宮,他就要遣散這後宮不成?
冷皇後的心被人狠狠地紮出了一個又一個洞,她再也忍受不了啊,悲切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此刻的舒天賜,已經走出了坤寧宮,依稀聽到皇後那聲凄厲的慘叫聲,他沒回頭,更沒停下,他徑直往前走。
臘月裡頭的冷風一吹,舒天賜的酒也差不多醒了。
夜裡頭很冷,可是他喝了不少的酒,還出了薄薄的一身汗,齊公公讓他坐了禦攆回去,舒天賜沒同意:「朕走回去!」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見如此,齊公公隻好作罷,跟著禦攆在後頭一步步地跟著。
今夜的風,冷的有些可怕,那刺骨的冷意,從衣裳上的每一個角落裡頭吹進來,像是寒冰一樣,深深地紮在你的身上,紮在你的心上,好冷,好疼!
舒天賜一步步地走,究竟被冷風一吹,這頭越發的疼了,可是他依然固執地往前走,直到有冰涼的東西落在他的頭上,落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的身上,飄在他的面前。
他終於停住了腳步,擡頭看去,就見灰黑的天空,飄灑下來瑩瑩潔白的雪花,就這麼飄飄搖搖,一顆顆地灑在了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下雪了!」舒天賜喃喃地說道,他伸手想要去接那雪花,可是等落在手中,由於掌心的溫度,雪花頃刻之間融化成了水,他徒勞,終究是一場空!
齊公公在後頭拿了傘,上前說道:「皇上,下雪了,回宮吧!」
舒天賜站在那裡征楞了很久,他固執地伸出手,想要去接雪花,無奈那雪花飄飄灑灑,要麼不落在他的掌心裡頭,就算是有落在他掌心裡頭的,也很快就融化了。
他固執的想要帶走一片雪花,卻終究什麼都帶不走。就像是某個人,歷來就不屬於他,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默默地保護著她!
秦曳之帶著顧筱婉離開宴席之後,就直接出了皇宮,人人都還在討論今夜終於露面了的攝政王,驚於他英俊的天顏,更驚於他與安平公主的戀情。
怕是明日一大早,說書的就有一肚子精彩紛呈的故事了!
秦曳之緊緊地握著顧筱婉的手,馬車在行駛中,時不時地顛簸,顧筱婉窩在秦曳之的懷裡,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秦曳之有些緊張,他認為顧筱婉在生氣,他緊緊地摟著她,問道:「婉兒,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一直都騙你?」
騙?
顧筱婉覺得實在是不能用上這個詞,誰都有自己的秘密,曳之哥哥有他的秘密,自己也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也不是一樣,從未把自己的秘密告訴過他嗎?
她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