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送走了劉大壯和陶達,站在院子裡,冷著臉,秦曳之一直站在身邊,看著顧筱婉。
「你打算怎麼辦?」秦曳之冷靜地說道。
「這官契如今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想先去官府走一趟。去驗驗真偽。」顧筱婉將官契塞進懷裡。
「我和你一起去。」秦曳之跟著一路往劉家鎮走去。
顧筱婉不知道官府在哪裡,問了好幾個路人,這才走到了官衙。
那個時候鎮子上的官衙,也就跟一個鄉鎮府差不多。門口兩隻小石獅子坐鎮,還有一個佩戴武器的侍衛站大門口。見顧曉婉要進去,連忙過來阻攔,口氣不善:「喂、你幹嘛?」
顧筱婉連忙笑著說道:「官爺,我想找下人,看看我這張官契是不是真的?」
那侍衛看顧筱婉從懷裡拿出的官契,瞄了一眼說道:「這當然是真的,上面都有官府的印章呢。」
顧筱婉聽了,心裡有些激動,這官契看來是真的了:「那謝謝官爺了。」
還好,雖然官府的門沒進,但是好歹還算碰到了個有點良心的小侍衛。顧筱婉已經確定了自己手裡的官契是真的,那麼孔方最起碼沒有騙自己。
「走,我們去孔方家裡看看,看看他回來沒有!」顧筱婉又領著秦曳之往孔方家裡去。
孔方家裡的門緊閉著,但是好歹沒有鐵將軍掛在上面,看著樣子,這孔方應該是回來了。
顧筱婉連忙上前拍門,不一會兒就從裡面傳來了孔方的聲音:「誰啊!」就聽見裡面傳來腳步聲。
門吱嘎一聲開了,從裡面探出孔方的腦袋,左右看了看,待見到顧筱婉的時候,一張消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顧姑娘來了。」
顧筱婉身邊還站著一個十五六歲英俊的少年郎,一張臉美的跟天仙一般。
孔方心裡疑惑,這少年郎是誰家的?上回沒聽說顧姑娘家裡有兄長啊?
而且,這少年郎長的跟天仙一樣,顧筱婉頂多隻能算是清秀之上,這也不像是一家人啊!
雖然這樣想,但是還將門打開,迎了顧筱婉進去。
顧筱婉注意道,這有大半個月沒見,孔方消瘦了不少,心裡有些奇怪,但是這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關切地問了句:「孔叔,您怎麼消瘦這麼多?」
孔方迎著顧筱婉他們進去,嘆了口氣說道:「半個多月前,家父病重,我回家伺候了一些時日,這每日無休無眠的,又擔心家父的病情,所以就……」
倒是個孝順的人。
顧筱婉順勢問候了下,將秦曳之也互相介紹了下。
「對了,顧姑娘,實在對不住,上次說好的跟您找佃戶的,可是因著家裡的事情事出緊急,我也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也沒有把地租出去,實在是抱歉啊!」孔方不好意思地賠了個禮說道。這地在他手上耽擱了大半個月的,實在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見孔方這樣說,顧筱婉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這官契是真的,孔方也不是攜款潛逃,那麼,別人怎麼也會有她家一模一樣的官契呢?
顧筱婉腦海中充滿了疑惑,直截了當的問道:「孔叔,我今天來,是有幾個問題來問您的。希望您不要矇騙我,據實相告!」
孔方見顧筱婉這般鄭重其事的樣子,再看旁邊的那個俊俏的少年郎一臉沉穩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自己不在的這段發生了什麼事了?
可是,這能發生什麼事情呢?
孔方心裡雖有些疑惑,但是自己問心無愧:「姑娘請問,孔某一定據實以告。」
「這張官契是不是真的?」顧筱婉從懷裡拿出官契,問道:「我剛才也去官府問了下,也有人告訴我這是真的,但是我想當面問下孔叔,確認一下。」
「顧姑娘,這……這官契當然是真的了。你為何會有此一問?」孔方楞了半晌,之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孔方在這劉家鎮做地保做了二十多年,每一份官契都是我親自去衙門辦的。這官契自然是真的!」
「好。」顧筱婉聽孔方這般鎮定自若,相信了這官契是真的:「我把一些地租給了幾戶人家,可卻有一夥人,自己手裡也拿著契約,跟我那些佃戶爭執,說他們也是看了別人手裡的官契才簽的契約?」
「什麼?」孔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賣給你的那塊地,還有其他人也有官契在手上?」
「嗯!」顧筱婉重重地點了點頭。
「開玩笑,怎麼可能?」孔方像是聽天方夜譚一般,擺擺手說道:「不可能的,這一塊地隻能在官府備案一次,怎麼可能會拿出第二份官契來?」
孔方接著說道:「這官契不可能作假,但是那私契倒是有可能的。因著可能賣家會有壞心的,將一塊地賣給兩家人,但是也隻會有兩份私契,絕對不會有兩份同樣的官契的!」
「孔叔,這回由不得你不信。若是是騙你的,我和我哥哥也不會來問您。」顧筱婉看向秦曳之,說道。
秦曳之此時也開了口:「孔叔……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官府做了兩份官契,一份給了你,另外一份給了別人?」
「不可能的!」孔方絕對地說道:「一塊地怎麼會有兩份官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別人偽造了官府的官印,做了份假的官契!」
孔方想到這裡,登時就怒了:「真是豈有此理,是誰敢這麼大的膽子。顧姑娘,你可知道那份官契上面寫的人是誰。」
顧筱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我隻是聽我那位佃戶說,有兩戶人家有官契,一戶是姓孫的,一戶是姓潘的。」
孔方想了想,說道:「顧姑娘,你先別急。孔方在這裡敢拿我的人格擔保,這官契一定是真的,那地也是你的。你們兄妹二人稍安勿躁,我去趟官府,去去就來。」
說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