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天賜正想著要送個什麼更大的獎賞時,就聽見舒敏面含笑容,身姿豐盈窈窕,正幽幽地站了起來,輕啟朱唇:「皇帝哥哥,敏兒倒覺得,如今這裡正有一份大禮,可以送給安平郡主,而且送的是實至名歸!」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向舒敏看去,就見舒敏得意洋洋地說道:「林小姐如今可是頂著天下第一才女的名頭呢,如今,連林院士都對安平郡主讚不絕口,說她了不得……」
舒敏在林靜茹和顧筱婉的身上看來看去,一臉的笑意,欲言又止:「那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嘛……」
顧筱婉緊盯著她,就聽見舒敏繼續說道:「林小姐的這個天下第一才女的頭銜,是不是也該易主了?」
舒敏的話音剛落,隻聽見整個大殿裡頭一片寂靜,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聽的見。
眾人都驚訝地望著舒敏。
因著大殿裡頭生著炭火,大殿裡頭溫暖如春,隻見她裡面穿一件霞影紗玫瑰色的低兇長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輕紗,腰系一根玫瑰色的腰帶,烏黑的秀髮,挽著流雲髻,髻間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金絲串珠流蘇,額前垂著一顆圓潤的珍珠,光潔如玉石的肌膚透著緋紅,美艷的朱唇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當真是美艷無雙。
明都郡主真美啊!
但美則美矣,卻讓人生出了一絲畏懼之感,就好像是一隻孔雀,讓人看了第一眼之後,就覺得第二眼再看去時,生出了艷麗太過之感,而且,身上散發出來的趾高氣昂的氣勢,讓人心生一絲厭惡。
對美麗有了厭惡,那就對美麗有了顧忌。
反觀一旁著一身藕荷色衣裳的安平郡主,烏髮如漆,肌膚如玉,月眉星目,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若說明都郡主是一朵牡丹花美艷無雙,那安平郡主宛如蓮池裡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美而不嬌,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如果說明都郡主這朵牡丹花太過雍容華貴地不敢讓人多看一眼,而安平郡主這朵芙蓉花太過清麗脫俗讓人不忍褻瀆分毫。
人常說明都郡主的容貌,整個大清無人能及,而今日……
眾人的視線在掃過了舒敏和顧筱婉之後,竟然驚訝地發現,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安平郡主,隱隱有把明都郡主比下去的意思。
而舒敏此刻銜著的一抹冷笑,就這麼直喇喇地望著顧筱婉,像是有一份好心思,可顧筱婉知道,舒敏正在挑撥自己和林靜茹的關係。
天下第一才女的身份是林靜茹的,可偏偏,舒敏說自己實至名歸。
那她的意思,就是說林靜茹不配這個名號嗎?
想到舒敏的意圖,顧筱婉心內冷笑,她要挑撥自己和林靜茹之間的關係,那就絕對不能讓她得逞了。
而此刻,聽了明都郡主的話之後,大殿上的人紛紛擦汗朝林靜茹和顧筱婉看去。
是啊,一個是天下第一才女,一個是連林海天都讚不絕口的人,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莫不是真的要易主了?
有些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在顧筱婉和林家人之間瞅來瞅去,明都郡主的這句話,可是讓顧筱婉把林家人都得罪光了。
無論她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明都郡主的意思是說,筱婉比天下第一才女還要厲害嗎?」顧筱婉望著舒敏那幸災樂禍的臉,有些迷惘地問道。
話音剛落,整個大殿裡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安平郡主是個傻的嗎?
皇上親自給林靜茹冊封的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如今,她竟然說,她比天下第一才女還要厲害?
事實確實如此,可是她這樣說的話……
豈不是讓皇上難堪,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呢!
而舒敏見顧筱婉自己把話說出來,已經樂的見牙不見眼了:「安平郡主博學多才,難道不是嗎?」
話音剛落,顧筱婉又冷冷地開了口:「明都郡主,您是在質疑皇上的冊封嗎?還是說,你認為皇上冊封的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名不副實?罔議皇上的決策,明都郡主,君臣君臣,君是君,臣是臣,皇上的決策,豈容我等女輩罔議?」
顧筱婉的聲音冰冷,卻擲地有聲,在大殿之上,就猶如平靜的湖面上猛地擲了一塊碩大的巨石。
「嘩……」的一聲,整個湖面都翻滾了。
顧筱婉的話,完全把剛才舒敏拋向自己的難題悉數奉還不說,還將這事情上升到了質疑皇上決策的高度!
是啊,這天下第一才女是皇上封的,是皇上的決策,一個小小的明都郡主竟然來懷疑皇上的決策失誤,大不敬大不敬啊!
眾人完全都愣住了,獃獃地看向顧筱婉,然後,眼神唰地全部朝舒敏看去。
就見舒敏剛才的笑容還掛在臉上,隻是瞬間的功夫,臉色變得慘白,整個人還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剛才眼底的得意悉數褪去,望著顧筱婉,陰森的眸子裡布滿了森森寒光。
她剛才的挑撥離間,也隻是挑撥了顧筱婉和林家的關係而已,可是這個顧筱婉好狠,竟然來挑撥自己和皇上的關係!
好你個顧筱婉!
舒敏眉頭緊皺,一雙眸子像是充了皿一般,狠厲地瞪著顧筱婉,完全忘記了此刻,她此刻正站在大殿之上,那明媚的臉上布著的殺意,讓整個大殿的人悉數看盡。
「明都,還不跪下!」突然,寂靜的大殿之上,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赫然就是舒敏身旁的明王,此刻,正一臉怒容地瞪著舒敏,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