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之還覺得日子定的太遠了,還要半個月,他現在巴不得立刻就將她娶回家。
太後娘娘又重新商定了日子,又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二人拉著足足兩大馬車的東西,離開了坤寧宮。
小轎子離開坤寧宮,往宮外去了,還未走出後宮,就見有人攔在了前方。
轎子停住了,秦曳之掀開簾子一看,就見方佩雅站在前方,滿臉的淚水。
「誰啊?」顧筱婉問道,透過簾子往外看,緊接著下了馬車。
「佩雅……」
「姐姐……」
二人喜極而泣。
方佩雅認真地打量著顧筱婉,似乎要將她刻進心裡。天知道,姐姐失蹤之後,她的心跟著七上八下,而有一個人,幾乎夜夜不能寐。
「姐姐,你好不好?」
「好,你呢?」
「我也好!」
一切的話,都在這幾個好字裡,方佩雅來攔住攝政王和安平公主的轎子,已經是於理不合,隻是因為她出宮不方便,又實在想見顧筱婉,這才來攔轎子。
如今見過面了,見到姐姐很好,方佩雅也沒什麼遺憾了:「姐姐,你快出宮吧,佩雅也要回去了,若是被人看見了,不好。」
顧筱婉點點頭,看到這個如今久居宮中,已經很難見到的好姐妹,咬牙說道:「我下個月初八要成親了。」
要成親了。那個人,該死心了吧。
「好,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我會的,佩雅,你也是!」
二人離別,坐上了轎子又走了,回頭,依然能看見方佩雅還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自己這邊出神。
秦曳之說道:「當年你失蹤了,雅妃曾經找過我很多次,問你的下落。」
顧筱婉的眼眶子紅紅的:「如今她在宮中,想要見面,也沒那麼容易了!」
「婉兒,我有個打算。」
「什麼?」
「成親之後,等把事情全部都忙完了之後,我們去遊歷吧,走遍萬水千山,你想留在哪裡我們就留在哪裡,你想再哪裡生活,我們就在哪裡生活,好不好?」
「可以嗎?」顧筱婉期待地看著秦曳之。
她可以走,可是曳之哥哥,他是攝政王,他要監國,他能走的了嗎?
「可以的。皇上這幾年越發的勤政,大清的各項事宜他都處理的很好,他也長大了,我也該身退了。我沒什麼奢望,就希望能跟你倖幸福福地過一輩子。什麼榮華、什麼富貴、什麼權利,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什麼都沒你重要。」
秦曳之很認真地說道:「況且,我的婉兒這麼厲害,錦福樓和福錦樓幾乎開遍了全大清,你說,下次我們走到哪裡,會不會不要錢?」
「肯定的。跟著我,不會餓死你的。」顧筱婉嗤嗤地笑。
小轎子裡頭一片溫馨,外頭秋日的寒涼,也絲毫動搖不了轎子裡頭的溫暖。
方佩雅定定地看著轎子走遠,直到轎子已經走的看不見了,宮女才道:「娘娘,回去吧。外頭起風了。」
入秋了,就涼了。她來了,就好了。
方佩雅點點頭,臉上漾起無邊的笑意:「好,回去吧。」
小宮女看了看,這個近兩年一直都聖寵不衰的雅妃,溫柔端莊,關鍵是還跟安平公主是好姐妹呢。
又有皇上的寵愛,還跟安平公主是好姐妹,那肯定也跟攝政王有關係,這樣的女人,妃子這一步,怕不是個頭呢。
以後可定要好生地伺候著。
方佩雅剛回宮殿,裡頭就來人傳皇上在裡頭等著了,小宮女震驚無比,皇上等娘娘呢。這心中越發的恭敬了,雅妃,怕是貴妃都一定能當的到。
跟著這樣的主子,未來可期呢!
方佩雅可不知道自己身旁的那個小宮女已經想了那麼遠了,她快步進了寢殿內,就見舒天賜依如往常一樣,坐在那株風乾的臘梅花下,定定地望著,像是望著心上人。
方佩雅心中一陣苦澀,忙迎了上去。
然後立在一旁,沒有開口說話,舒天賜等收回了視線,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雅妃,這才說道:「你回來了!」
「嗯。」
「見著她了?」
「見著了。」
「她,還好嗎?」
「好。」方佩雅有些躊躇不敢說,最後還是開了口:「太後娘娘給筱婉和攝政王又重新挑選了個吉利的日子,就在下個月的初八完婚。」
舒天賜點點頭:「朕知道。」
說完,他沒說話了,又偏頭去看一旁的臘梅花。晌午到了,該傳膳了。
外頭的宮女和內侍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急的跳腳。
裡頭不說話,他們不敢動,這皇上是留下來用膳,還是不留下來呢?
外頭已經來問幾次了,方佩雅看著舒天賜:「皇上,在臣妾這裡用膳嗎?」
舒天賜點點頭:「好!」
方佩雅剛下令下去,就見舒天賜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將方佩雅給抱進了懷中。
方佩雅愣住了。
她與皇上之間,還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她一時慌了神。
卻很快猜出了皇上的意思。
她剛才抱過了姐姐,而皇上……
方佩雅突然覺得這個九五之尊多麼的可憐,他擁有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卻獨獨擁有不了一個他喜歡的女人。
那種愛夾雜著失落和恐慌,就像是得了一場病,不重,死不了,卻讓他永遠都好不了。
日日煎熬,夜夜難寐,百般煎熬。
她伸出手,輕輕地虛無地抱著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人,之後再無其他的動作。
她愛他,可是他隻當她是朋友。一個有著夫妻名分卻無夫妻之實的夫妻朋友。
他給了她庇護,給了母親和外祖家的庇護,有了這一切,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