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二人的眼光太過熾熱,方蘭心能夠看到,那人的眼睛裡頭,有驚艷,有傾慕,還有濃濃的依戀!
難道,這人跟自己一樣?
一見鍾情了?
還沒想完,那人便又放開了自己,跪了下去:「奴才該死,不該僭越!」
「你僭越什麼了?」方蘭心心裡頭有些失落:「你兩次救了我的命,我心裡頭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說完,她上前,就要扶起那人,哪裡知道,那人像是害怕一般,忙往後頭縮了下:「奴才卑賤,勞不得小姐親自動手!」
見他總說自己卑賤,方蘭心有些生氣了:「你不卑賤,你是我的恩公,我說你不卑賤,你就是不卑賤!」說完,不由分說,上前拉了那人的手就要攙扶他起來。
那人的手骨節修長,白瑩瑩的,也不知道,這手抓在手心裡頭究竟是什麼滋味!
方蘭心有些期待,有些膽顫,輕輕地假裝不小心觸碰到了似的,拂過那人的指尖,隻覺得心頭一陣小璐亂撞,更是讓她羞紅了臉:「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之前從未見過你!」
那人乖巧地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態,卻聽到那恭敬無比的聲音:「奴才施琅,是府中新進的看家護衛!」
「那你平日裡頭都做些什麼?」方蘭心忙問道,這幾日她都走了好幾遍園子了,怎麼都沒發現他呢!
「奴才平日裡頭就是在府中巡視,保護主子們的安全!」
「哦,那你今日是巡視到這裡來了?那日是巡視到荷花池去了,不然的話,哪裡有那麼巧,兩次都救了我的命!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方蘭心愉悅地說道。
施琅拱手:「小姐千萬不要這麼說,奴才是看家護衛,就是為了保護府中主子們的安全的,能救小姐,是奴才的本職,斷然當不上小姐大恩人這幾個詞!」
方蘭心聽了,也不惱,說道:「那你素日裡頭,都是怎麼巡視的?可有固定的時間到固定的地方?我那院子,你可也會去巡視?」
施琅點點頭:「會,不過,那都是半夜去巡視的,白日裡頭,都是怕驚擾了小姐!」
「半夜不睡覺嗎?那多辛苦啊!」方蘭心心疼地說道。
「不辛苦,為了養家糊口,我還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娘,等著我去養呢!這裡雖然事情累一點,但是府中給的月利不少,奴才已經心滿意足了!」
方蘭心聽了有些動容:「你倒是個孝順的!」
二人說了一會兒的話,明顯二人的關係精進了不少,方蘭心還要說什麼,便聽見喜鵲在喊:「小姐,小姐……你在哪裡!」
方蘭心這才發現,二人何時不知道怎麼的,就竄到了湖邊的假山後頭,這裡人跡罕至,喜鵲怎麼可能會找的到。
這裡頭隱蔽,安全,想到二人這麼近的待在一起,還說了這麼好一會兒的話,方蘭心在想想自己的心思,越發覺得曖昧叢生,臉一下子就紅了:「我的丫鬟來找我了!」
「嗯……好……」施琅狀似有些不舍,說話都有些遲疑!見他這個樣子,方蘭心心中大喜,壯著膽子問道:「你明日這時,還在這裡巡視嗎?我能不能……再見到你呢?」
方蘭心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說了這麼一句話,臉一下就如滴皿一般,看著施琅,等著他回答。
施琅一直都低著頭,此刻聽了方蘭心的話之後,猛地擡頭,便見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和意外,那眉是眉,眼是眼,就這麼定定地望著方蘭心,她眼底的渴望就像是能吸人心魂的魔障,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聲音都有些嘶啞:「好!」
得到了面前人的承諾,方蘭心隻覺得心裡頭像是有一百隻小鹿在狂奔:「好!」
說完,含情脈脈地看了施琅一眼,然後便翩然而去。
等出了假山,她回頭時,便看見施琅還在傻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底有濃濃的期待,方蘭心沖他回眸一笑,施琅眼中更閃過一抹驚艷。
方蘭心出了假山,便見喜鵲手裡頭提著茶壺在焦急地尋她:「小姐,您到哪裡去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像那日一樣,您差點掉湖裡呢!下次這地方可不能再來了!」
方蘭心便笑,對於剛才的事情絕口不提。嘴角銜著淡淡的笑,眉眼都喜的快要飛了起來。
喜鵲何時見過小姐這般模樣,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不敢問什麼,倒了杯水給她喝了,然後二人便揚長而去!
此刻假山後頭的人,這才走了出來,眼底哪裡還有驚艷和期待,更是增添了一抹得意。那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似乎是在等著看著懵懂無知的小鹿跌入自己陷阱的老謀深算的獵人,眉開眼笑,萬分自滿。
那一夜,方蘭心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傻笑了一夜,期待了一夜,激動的一夜,後來好不容易閉上眼睛,那腦子裡頭滿滿地都是那個人笑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救下自己的樣子!
對於第二日的相見,方蘭心充滿了期待。許是一夜沒有休息好,第二日有些精神恍惚。
哪裡知道,方竹韻也是一樣,整個人的眼眶子鐵青,精神恍惚,也像是昨夜一夜沒睡郝一般!
黃如是以為這兩個人生病了,便要去請大夫來看看,二人隻說是昨夜沒休息好,身體無大礙。黃如是見她們二人那個樣子,也於心不忍,今日也就不上課了,讓她們提前走了,回去好生的歇著!
方蘭心和方竹韻忙謝過了,這就離去!
等走到三叉路口的時候,往前便是自己的院子,往左便是荷花池,往右便是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