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真的嗎?」譚玉書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睜大了眼睛,驚恐地問道:「阿玉,你說,寧平哥哥成親了嗎?」
譚玉書說的很慢,像是在說這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阿玉一愣,也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剛才與安平縣主閑聊的時候,她也聽到了小小姐與安平縣主的對話,主要就是關於顧寧平這幾年的事情的,但是,真的沒有問他究竟有沒有定親這回事情啊!
見阿玉不說話,也沒有主見的望著自己,譚玉書這回慌了:「他會不會已經成親了?亦或者,已經定親了,會不會,會不會?」
一想到這個可能,譚玉書的心上,就跟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咬她的五臟六腑一般,疼痛難忍。
見譚玉書這般難受的樣子,阿玉見不下去了:「小姐,咱們現在回去,去清園找安平縣主問問,好不好?」
「好!」譚玉書想也沒想,當場就回答,但是,突然之間,興奮的臉龐落寞了下來:「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這一去,就有可能會見到寧平哥哥!」
「可是小小姐,這麼多年來,你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見他嗎?」
見小小姐又不願意去,阿玉有些疑惑了。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他說話,我要回去練練,回去練練!」譚玉書此刻就像是個沒有主見的孩子,那個在後宮裡,面對太後娘娘的指婚,剛無所畏懼地出言拒絕,儼然一個女中豪傑的模樣。
此刻的她,哪裡有半分那英雄氣概,此刻卑微到了塵埃裡,就因為這麼多年,有個人在她心裡紮根。
越長越壯,到最後,把自己都給擠沒了。
滿心滿眼唯有那一個人,全天下再好的人,在她的眼裡,都低到了塵埃裡,不如他!
「小小姐……」阿玉沒有多說話,隻是心疼地望著這個沒有往日裡半分豪爽的小小姐,心揪著疼。
而就在哪一夜,譚玉書直到後半夜,實在是熬不住了,在阿玉的催促下,這才上了床,閉上眼睛,想著明日與顧寧平的相遇,半睡半醒,一夜。
而另外一個人,比她根本好不到哪裡去。
顧筱婉回去之後,就去找了顧寧平。
見他在後院裡習武,顧筱婉並沒有打擾他。
而是安靜站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看他練武。
一把長劍,泛著幽幽的白光,刀光劍影中,還能見到顧寧平那越發英俊的側顏,目如朗星、鼻如懸膽,雖然依然稚氣未脫,但是卻越發的沉穩剛毅起來。
顧筱婉癡癡地看著。
隻覺得自己上輩子真的是拯救了銀河系,前生是獨生子女,獨自享受了父母無私無他的愛。
這輩子雖然沒有父母,卻有幾個英俊瀟灑、美麗嬌俏的弟弟妹妹,而且個個聽話懂事,體貼入微,壓根就不需要她多費什麼心思去教他們。
顧筱婉越看,眉眼笑的越彎了,想到自己竟然還與一個那麼帥氣英俊的堪比模特的男子定親了,這樣想來,自己真的是人生贏家。
她笑的出神,連顧寧平練完了,來到顧筱婉面前半天,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姐,你笑什麼?笑的那麼入神?」顧寧平晃蕩了半天,見自己這個姐姐完全就無視自己,在那裡咧著嘴傻笑,不由得有些挫敗。
「你,你練完了?」顧筱婉回過神來,見他連頭髮絲都是汗珠兒,忙把手裡的毛巾遞了過去:「來,趕快把汗擦擦,別著涼了!」
「姐,你剛才不會是想到師傅了吧,不然你笑的那麼傻!」顧寧平邊擦汗,邊打趣地笑道。
顧筱婉被他看出了心事,臉色一紅,作勢就要打他:「又拿姐姐開玩笑了!」
擦好了汗,喝了茶,顧筱婉和顧寧平邊走邊說話。
「寧平,我和筱逸剛才出門了,你猜我們在外面看見了誰?」
顧寧平一直都在樂呵呵地說著高興的話,完全沒有看到顧筱婉突然站定了,在他的身後,猝不及防地說了一句話。
「誰?」顧寧平隨口就是一問。
「玉書!」顧筱婉吐出兩個字。
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魔咒,瞬間將顧寧平給定住。
顧寧平的笑聲戛然而止,就連腳步都頓住了。
良久,他沒有動。
顧筱婉站在他的身後兩步開外的地方,也沒動。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寧平的後背。
從剛開始的極力忍住,到最後,雙肩不停地抖動,傳來嚶嚶的哭聲,顧筱婉的心都差點揪了起來。
「寧平……」顧筱婉上前,將手搭在他的肩頭,默默地將自己的溫度傳給他。
「姐姐,我沒事……」顧寧平慌忙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朝顧筱婉擠出一個笑容,忙寬慰她:「姐姐,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隻是擠出的那個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些。
「姐姐,她長大了嗎?她還好嗎?有沒有胖一點?她那個時候那麼瘦!」顧寧平拽著顧筱婉的手,迫不及待地問道。
臉上充滿了希冀和憧憬。
顧筱婉一一將他的問題解答完,就見顧寧平在聽到譚玉書長成了個大姑娘,越來越好看的時候,眼睛裡的星星亮了一下,卻瞬間暗了下去。
是啊,一個高高在上的護國郡主,長的又美,那該有多少豪門公子去提親啊!
「姐姐,她定是該定親了吧?」顧寧平苦笑,滿臉的孤寂和落寞。
顧筱婉並沒有問這麼多,隻能回答道:「姐姐沒問那麼多!」
顧寧平點了點頭,苦笑道:「姐姐,她有提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