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今日是宴請京城的名門閨秀,所以碎玉古齋今日不對外營業。
碎玉古齋的門口,已經停滿了奢華的馬車,一個夥計模樣的人正指揮著馬車的停放。
顧筱婉的馬車緊緊地跟著另外一輛馬車而來,就見那夥計讓前頭的馬車趕快走,那前頭的馬車車夫見最近有個位置,且就算是要停到裡頭去的話,也該讓小姐大門口下車,省的待會來回又走那麼遠的距離。
那車夫便與夥計商量,哪裡知道,那夥計聽也不聽,兇神惡煞的說道:「你還不趕快趕進去,停在這裡做什麼?」
「我們很快地,讓我家小姐下了馬車我就停進去!」那車夫不好意思地說道,就要下馬車拿凳子。
哪知道,那夥計當下就翻臉了:「快走快走,別停在這裡,你擋著後頭的馬車過來了!」
那車夫往後一看,那後頭的馬車也停了,也自是知道自己佔道了,不過也就下個馬車的功夫,這古齋門口人來人往的,待會小姐要走那麼遠的路,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剛想要開口說好話的時候,就見那夥計罵罵咧咧的再次開口:「讓你們走你們不走,你們知道後頭的馬車是誰的嗎?那可是安平郡主的馬車,你們停在這裡,讓郡主怎麼下車!」
那夥計罵罵咧咧,聽的馬車裡頭的人當下就惱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勞什子郡主,誰就這麼大的架子,我不過是個停個車讓我家小姐下個車罷了!」
那夥計也不知道是為了安平郡主說好話,還是替顧筱婉樹敵呢,再次不屑地開口:「那人家也是郡主,皇上親自冊封的二品郡主呢!這位置就是留給她的,怎麼了!到時候要是沒位置的話,她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這意思就是說,人家是農女又如何,人家現在是二品的位分了,你是個千金大小姐又如何,沒有位分,自是不能與顧筱婉相提並論的!
那車裡頭的人當下氣的臉都要歪了,惡狠狠地道:「我們走!」
那車夫朝後頭的馬車冷哼一聲,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顧筱婉原本安靜地等著在後頭,等前面的人下車的,可是等了一會,沒見到前頭的人下車,倒見那馬車原封不動的又往前走了,也沒從車上下個人來。
顧筱婉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那夥計已經在外頭熱情的招呼了:「可是郡主的馬車,這裡特意給郡主留了個位置,郡主,您下車吧!」
聽了這話,顧筱婉當下就明白過來。
感情剛才那個人是要停在這個位置上,卻被告知是郡主馬車要停的位置,所以那馬車才走的。
這……
剛才依稀聽到外頭傳來爭執的聲音,看來,這明都郡主就在給自己使絆子了!
阿左習武,自然是將外頭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她眉頭微蹙,打算等下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將這事情告訴姑娘。
下馬車的時候,阿左言簡意賅的將剛才聽到話說給顧筱婉聽,顧筱婉早就有了心裡準備。
她或許是沒聽見他們說什麼,但是看剛才那個架勢,她就已經將他們說的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這事情果真如此!
「我知道了,今日怕是會有事情發生,待會的時候一定要多加仔細!」顧筱婉在阿左的攙扶下,輕聲吩咐道。
阿左點點頭,與寇丹兩個人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
剛下馬車,那夥計就一臉諂媚的樣子,點頭哈腰,完全就是一副狗奴才的模樣:「二位郡主,你們來了,裡面請,裡面請,我家郡主已經在裡頭恭候多時了!」
剛才與這夥計發生爭執的那輛馬車裡頭的人也走了下來,看到這夥計完全像是變了一副嘴臉的模樣,嗤之以鼻,隨意地向掃了一眼顧筱婉,完全就不將顧筱婉放在眼裡。
等再看到譚玉書的時候,隻見那女子眼眸含笑,一臉嬌嗔地走了過來:「原來是玉書啊!」
顧筱婉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就見眼前的女子一雙淡掃娥眉眼,眼波流轉,皮膚細潤如溫玉一般,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紅,嬌艷的如三月裡頭的桃花一般。
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飄拂,如玉的面龐更是增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一身湖水藍色的紗裙逶迤拖地,裙擺和袖口處都綉著精緻的蘭花,手中挽著乳雲軟紗,腰間用同色的腰帶束住,盈盈一握的腰肢越發的凸顯出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
譚玉書早就見到了這人對待自己和對待顧筱婉的不同,眉眼閃過一絲厭惡和憤怒,這話到嘴邊:「原來是宋家的青師啊!聽說你一直在岷山拜師學藝,許久未見,本郡主倒有些好奇,青師小姐你在岷山究竟學的是什麼!」
顧筱婉並不認識這個宋青師,對於譚玉書開口所說的這宋家,也是今日頭一次聽說,不由得有些好奇。
這宋家,究竟是個什麼來歷!
宋青師施施然地直起身子,笑著謙卑地說道:「我師從於文彥師傅,學的是茶道!」
譚玉書哦了一聲,似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許久不來京城,去的又是那蠻荒之地,學的又是茶道,想來是將咱們大清的禮數給忘的精光了吧!」
譚玉書的話裡夾槍帶炮,宋青師絲毫不見自責。
護國郡主的話,她怎麼會不清楚。
這譚玉書是拐著彎兒來說自己的禮數不周呢!
不過,禮數不周又如何?自己可是宋家的嫡女,宋家,可是百年世家,又豈是一個小小的農女能夠撼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