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貴妃苦不堪言。
她之前所有的努力,皆因剛才的那句話而毀!
攝政王,那個攝政王,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失了心智,得罪齊公公呢!
「娘娘,咱們先回去想想辦法吧!」知琴攙扶著尤貴妃,忍著抖動的身子,驚恐地說道。
剛才,娘娘是真的得罪那齊公公了!
秦曳之進了內室,這才將帶在面上的金色面具取了下來,一張人神共憤的英俊面龐,讓人一瞬間失了心智。
舒天賜正坐在紫檀木椅上,看著面前的棋盤冥思苦想,見秦曳之來了,忙去拉他的衣袖:「子夜,你快來看看,朕這子到底該下在哪裡呢?這裡吧,全無退路,若是對方出奇制勝,朕隻能馬失前蹄,若是下這裡,朕連抽身都不能啊!朕想了整整一夜,怎麼都想不出來!」
秦曳之看了棋盤一眼,然後淡淡地從棋盒裡面取出一個棋子,穩穩地將它落了下去。
「可是,子夜,下這裡的話,朕這一片都要被對方給吃了呀!」舒天賜皺眉,就見秦曳之取下所有吃過的子,再落下一子,剛才還分不出勝負不知道該如何脫身的黑子,此刻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白子被壓制的死死的,絲毫沒有掙脫之力。
此刻一看,黑子已勝,白子必敗無疑。
「咦?子夜,你這招叫什麼?」舒天賜興奮地看著棋局,龍心大悅。
「置之死地而後生。想要贏,就要給對方嘗點甜頭,若不嘗甜頭,怎麼能讓他放鬆警惕呢?」秦曳之接過齊公公端上來的參茶,笑著說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舒天賜咀嚼了一下之後,又看看棋局,這才拍手大笑道:「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妙,妙啊!朕不先給他嘗點甜頭,怎麼會讓他亂了分寸!這就叫做出其不意!」
舒天賜笑著將已經被吃的片甲不留的白子一個個撿起丟進了棋盒裡,轉眼之間,紫檀木做的精緻棋盤上就隻剩下了黑色的棋子,霸佔著整面江山。
「尤貴妃剛才來了?」舒天賜笑著問道。
齊公公低頭,回了一聲是!
「可還是為了她弟弟的事情?」
「回稟陛下,正是,貴妃娘娘請皇上您替她做主!還死者一個公道!」齊公公中規中矩地說道。
「哦,那你說,朕該不該提前給她一個公道?」舒天賜突然問道,而且,還是看向齊公公。
齊公公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問自己的意見,先是有些怔楞,立馬就回過神來,弓著身子恭敬地說道:「奴才認為,此事自有五城兵馬司處理。這京城治安之事,自有兵馬司替皇上管著束著,皇上仁德,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誰都不能隨便殺人洩憤,陷害無辜!」
「子夜,看到沒有,朕身旁的一個自小沒讀過什麼書的公公都知道無憑無據不能隨便殺人,可朕那位貴妃,飽讀四書五經六藝,金枝玉葉,仁愛心善,確實是個好貴妃,好姐姐啊!可是對其他的人,哪裡有半分的仁慈!」舒天賜哼地一聲冷笑,周身的王者氣息讓齊公公不自覺地把頭垂的更低了,周遭的溫度更加的冷寂了。
垂著的腦袋裡,齊公公想著剛才尤貴妃那一句絲毫不做作的諷刺,在想想她平日裡對自己的巴結,想來,做鬼做多了,連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齊公公依然垂著頭,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也不必放在心上,陛下這一通話,不就是為自己報仇了嗎?
他心下咧嘴一笑,弓著的背似乎挺直了些。
尤貴妃戰戰兢兢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宮殿裡頭,她躺在軟榻之上,跟著她一道回來的知琴忙不疊地去倒茶。
尤貴妃接過,直接放在嘴邊一喝,那滾燙的茶水燙的她噗嗤一聲全部都吐了出來,手裡的茶盞一翻,滾燙的茶水悉數全部灑在了知琴的臉上。
麵皮燙的發紅,可知琴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去擦,隻能不停地磕頭求饒命。
「你個賤婢,你想要燙死本宮嗎?賤奴才,賤奴才!」尤貴妃手腳並用,朝知琴的臉上和身上招呼過去。
剛才被滾燙的茶水一燙,麵皮本就紅,這下子被尤貴妃抓撓,臉上更像是掛了彩一般,幾條深深的指甲抓出來的痕迹從眼角到嘴角,似乎還能看到絲絲的皿跡,看的很是瘮人恐怖。
那知琴被尤貴妃這般打,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聲。
隻能用手抱著腦袋,躺在地上,緊閉雙唇,任尤貴妃打罵。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尤貴妃打累了,此刻的知琴也癱軟在地上,臉上已經沒了一塊好肉,到處都是用尖利的指甲抓出來的皿跡,身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也都到處都是被抓出來的痕迹。
穿了衣服的皮肉,此刻也不知道青紫成了什麼樣子。
尤貴妃打累了,重新坐回了軟榻至上,看著又重新跪在地上的知琴,陰狠地說道:「別人要是問起你來,你該怎麼說?」
「奴婢說……」知琴的臉被抓破了,連嘴皮子也都被抓的出了皿,口裡一股鐵鏽味道:「奴婢就說,是奴婢過敏了,撓癢不小心撓成這樣的!」
「我盒子裡有一罐桂花膏,你拿去用吧。最近這段日子不要再本宮面前出現,也不許在其他地方出現,要是被本宮知道了,本宮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聽明白了嗎?」尤貴妃狠厲地斜睨著知琴,那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條狠毒的毒蛇,正吐著舌信,露出尖利的毒牙,陰森森地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