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做鹽的生意,竟然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與那位京城的大官相勾結都不太可能。
「秦大哥,咱們清也會有私商來做官鹽的生意嗎?」想到這裡,顧筱婉想也想就問道。
秦曳之一愣,許是沒有想到顧筱婉會問這個問題,但是看了看顧筱婉不像是隨口一問的,也認真地回答道:「嗯,前朝鹽業的生產和販賣都是交給私商!」
顧筱婉點了頭,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工業鹽、粗鹽,吃了對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危害。
關鍵就在於,這鹽業如果壟斷在私商的手裡的話,到時候若是實驗緊缺,私商們又哄擡物價的話,到時候,貧苦百姓吃不起鹽,那危害可是很大的!
而且,國家少了一項這個稅收,都落入了私商的口袋,減少了一大筆進項啊!
「從這朝開始,皇帝就重新下了指令,要求所有的私商全部都上繳私鹽生產販賣權利。」秦曳之幽幽地說道。
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顧筱婉好像猜到了什麼:「我怕這些人完全就不想交吧!販賣鹽可是一本萬利的大買賣,他們已經嘗到了甜頭,怎麼會把這筆好生意無償地上繳給國家呢!」顧筱婉一下子就說道了點子上,倒不像是個普通的孩子,而是一針見皿,說到厲害上面。
秦曳之有些微微愣神,有些驚喜地看著顧筱婉。
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腦殼子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竟然連這麼厲害的關係都一下子就理清楚了。
見顧筱婉懂這個,秦曳之也不藏私,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當朝皇帝登基之後,下的第一道令就是收復鹽業生產銷售的渠道!」
「怕是下了這一道指令之後,困難重重吧!」顧筱婉接到,想也不用想,若是已經收了回去的話,為什麼這江家還在插手鹽業的事情呢?
「沒錯,收復渠道面臨很大的困難。這些人明面上把權利都交給了朝廷,但是私底下,他們的生產、交易最重要的環節還是抓在自己的手上。」秦曳之覆在衣裳下面的手驟然捏緊,可是臉上卻依然毫無變色。
顧筱婉不好在說什麼,這是國家大事,她一個平頭百姓若是總討論朝廷的事情,那被人聽到的話,可是要殺頭的重罪。
顧筱婉不再說話,秦曳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馬車開始啟動了。
「哼,不就是個逆臣賊子嗎,當今皇帝都要把這私鹽給收回去了,這些人還在這裡私下裡做私鹽的勾當,不是藐視天聽那是什麼!」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謾罵地聲音。
這人話一出口之後,周圍靜的掉跟針都能聽的見。周圍沒有人再敢說話,而都是跟看怪物一樣看著那個書生模樣的後生。
然後那群人就都四下散開了。
顧筱婉聽了這個聲音,倒是覺得挺好奇的,難得還有這般不懼權貴之人,不由得就挑開了車簾,一探究竟。
許是那個後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往這邊看,顧筱婉正好就看見那人的臉,看了一眼之後,卻是覺得很是熟悉,卻全然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顧筱婉立馬就放下車簾,沒有看到那車外那個後生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見車簾又被放下了,那後生一臉的落寞。
無奈,隻能看著馬車漸漸地走遠。
那後生回到了破敗的家,家裡一個生病的老娘正躺在床上,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許是常年見不到太陽,那老婦人臉色慘白,見後生回來了,慈愛地說道:「俊兒,你回來啦?」
陳俊生嗯了一聲,將窗戶門都打開,正好有一絲陽光照進家裡。
那婦人許是一直都閉著眼睛的,這回見刺眼的陽光射進來,許是射的眼睛疼,連忙就眯起了眼睛。
陳俊生連忙上前,一把輕輕地抱住那婦人,讓那婦人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裡。擋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娘,你餓了吧,我今天給你買了個大肉包!」陳俊生說完,立馬就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用油紙包的包子,那包子一打開,還冒著騰騰地熱氣。
陳俊生將肉包遞到那婦人面前,獻寶似的開心地說道:「娘,你快吃,這包子還熱氣騰騰的呢!」
那婦人見油紙包裡面隻有一個包子,忙推開說道:「俊兒,你吃!」
陳俊生還未開口說話,就不好意思地打了個飽嗝,然後看著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娘,我剛剛在集市上面已經吃過了!你瞧,我都打嗝呢!」
然後就湊到了娘親的嘴邊,一直說道:「娘,你快吃,熱氣騰騰的包子,很好吃的!」
陳氏滿臉的滄桑,見自己的兒子這番孝順的模樣,開心的咬了一口,欣喜地說道:「嗯,真好吃。兒子,這麼大個肉包,娘吃不完,要不咱們一人一半吧!」說完,就要去掰開那個包子。
陳俊生立馬就止住了她的手,有些不悅地說道:「娘,你就快吃吧!我真的已經吃過啦。要是你不信的話,下次我就不貪嘴了,把我的也留回家,跟您一塊吃!」
陳俊生嘟囔著,陳氏一聽,忙說道:「哎,不行,俊兒,餓了就要吃飯,千萬別把自己給餓壞了。娘吃,娘吃……」
「嗯,娘,你慢點吃,別噎著了,我去給你倒一杯熱水來。」說完,陳俊生就離開了屋子,走到隔壁的那間茅屋裡面。
這間茅屋更是簡陋,裡面除了一個竈台,一張破敗的桌子,什麼都沒有。
陳俊生在鍋裡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