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聽說他不見慧遠大師了,有些疑惑,拉著譚玉書就問:「皇上為何不見慧遠大師了!」
「不是他不見了,是慧遠大師不會見他!」譚玉書說道。
「什麼?」顧筱婉驚訝無比。
「姐姐,你以為慧遠大師那麼好見啊!」譚玉書笑笑地說道:「他平日裡頭輕易不見客的,見客的話,也隻會找自己的有緣人,若是他不點名,沒人敢湊上前去的!」
「那我豈不是讓皇上白跑一趟!」顧筱婉驚呼。
「那有什麼,就算你不來,慧遠大師也不一定見他,聽說皇上以前也吃過閉門羹呢!」譚玉書掩嘴偷笑道。
顧筱婉頓感尷尬。不過看著皇上的心情很好,她的內疚也很快消失。
舒天賜臨走,依然有些依依不捨:「你們不去皇宮看看母後嗎?她一直念叨著你們。」
譚玉書福福身子:「多謝皇上邀請,隻是宮外有事,等得空了,我們就進宮看望太後。」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的顧筱婉,顧筱婉沒說話,微微地垂著頭,也跟著譚玉書福福身子,像是已經贊同了譚玉書的話。
看來,她是不會開口了。
舒天賜莫名的煩躁:「走吧!」
齊公公瞭然,尖利的聲音大喊:「擺駕回宮!」
禦攆緩緩而走,顧筱婉和譚玉書在後頭福福身子恭送,等到老長的車馬過去了,顧筱婉的人也都過來了,他們也要回去了。
蘇芒正在整兵,看到顧筱婉在不遠處,特意過來打了聲招呼:「公主……」
「蘇大人。」顧筱婉回頭,就見蘇芒站在自己身旁,似乎有許多話要說。
「能否請公主借一步說話?」蘇芒指了指不遠處一棵大樹,那大樹底下空無一人,想來他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顧筱婉點點頭,跟著蘇芒來到了大樹下。
「蘇大人所謂何事?」到了樹下,顧筱婉就率先問道。
「姑姑今日,為何沒來相國寺呢?」蘇芒想了許久,終究還是將這話問出了口。
顧筱婉一聽,頓時興奮起來。
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去問候另外一個人,若是開口問了,那就證明,這個人在他心目中,與其他的人不同。看來在蘇大人的心目中,姑姑是特別的那一個!
顧筱婉剛想要脫口而出說姑姑很好,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她咽了回去,說了其他:「姑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沒跟著我們一倒出來。」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蘇芒一聽,整個人的氣息都開始紊亂了,因為他著急了。
顧筱婉見他緊張不已,心中暗笑:「有些頭疼吧,所以在家裡頭歇著。」
蘇芒還要說什麼,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喊他:「蘇大人,我們可以回去了。」
蘇芒臉上布滿了擔憂,在沒說話,而是拱拱手便走了。
顧筱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焦急憂心忡忡的樣子,有些自責,她是不是該實話實說呢?
上了馬車之後,對於今日的事情,譚玉書是誇誇其談,高興的像是慧遠大師見的人是她一樣。
「哎,今日雖然沒聽慧遠大師說什麼,可是姐姐跟他說了回佛法,那也是了不得的啊!」譚玉書坐在馬車裡頭,美滋滋地說道。
一旁的依紅和依綠聽了,滿臉的艷羨:「奴婢聽說,慧遠大師從不跟人談經論佛,隻會挑選有緣人,可奴婢們聽說過,這位慧遠大師的有緣人,都沒有超過十個!」
「這麼少啊!」小玉介面說道:「公主是一位,皇上也算,還有太後,還有誰啊?」
「還有那位攝政王爺啊,再往前的話,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聽人說過,一般都是男子,能跟慧遠大師談法的女子,幾乎寥寥無幾。」依紅說道。
「那我姐姐豈不是唯一一位女子?那可是無上的尊榮呢!怕是不知道要饞死多少貴家千金了!」譚玉書一臉的得意,與有榮焉的感覺。
依紅搖頭:「那倒不是,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慧遠禪師以前也與一位女子談經論法過,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好像有幾十年了!」
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啊,那倒是夠遠的!
譚玉書撇撇嘴:「那我姐姐還是最厲害的,多年前與慧遠大師有緣,今日一見,慧遠大師就點名要與你說佛法,我怕那位女子都沒姐姐這麼有面子!」
顧筱婉見她字字句句都說自己好,笑的也樂不可支:「這叫什麼?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譚玉書揚眉,一臉的得意:「那也不看看這是什麼瓜,金玉做的都嫌檔次低了。」
小玉笑極,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惹的眾人都抿嘴笑了。
顧筱婉的困惑在此刻稍稍地消散了些,隻是笑過之後,對慧遠大師那深不可測的話,又拉入了無盡的疑惑中。
舒天賜坐在禦攆裡頭,一臉的悶悶不樂。他親自邀請她進宮,她竟然拒絕。
宮裡頭難道就有洪水猛獸會吃了她不成,一句話不說,難不成還怕自己!
齊公公也走在禦攆的旁邊,對裡頭傳來的清晰的唉聲嘆氣,那是聽的清清楚楚。
沒想到那安平公主竟然那麼厲害,慧遠大師直接點名要與她說佛法,這樣的榮光,可就連當今的皇後都沒有這個待遇啊!
記得皇後入宮之後,慧遠大師正好在京城,皇後親自到相國寺拜佛,就想與慧遠大師談法,哪裡知道,慧遠大師直接拒絕了,拒絕的理由連點婉約都不帶。
「皇後與我佛無緣。」就這麼拒絕了皇後。
也真是膽子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