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不隻是想讓她去,我是想讓她去趟悔恨山,請出鬼老!」
這是他萬般無奈下的選擇。
她不能自己去,若是她真的有那樣的能力,若是被人知道了,對她百害無一利,他不能用她的生命來做賭注!
「悔恨山到處都是豺狼虎豹、毒蛇瘴氣,你確定要讓她去?若她是,也有可能會死的那裡,若她不是,那便是必死無疑了!」慧遠大師有些不忍。
阿南咧起嘴角,露出一個萬般無奈的笑:「你覺得我會讓可能是她的人陷入一點點的危險之境嗎?」
「你是何意思?」慧遠大師皺眉。
「你隻管讓她去,她的安全,我定然保護好了。」
「阿南,她都已經投胎轉世了,她以前的那些能力,這世很有可能都沒有了!你又是何苦呢?」慧遠大師無奈地勸道。
然而,這個人若是能勸住,他就不會苦苦地等了這麼多年。
他笑,面上卻是極緻的冰冷:「若她有,那她就一定是,若她沒有,我還會再想其他的方法來驗證,直到確定她真的不是為止!」
阿南雖然說著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腦海中有一種強烈的意念,斷定她一定就是!
隻是,他要找到她是的證明。
他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他不介意再多花一點點的時間,哪怕現在,他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慧遠大師皺眉,冷笑道:「你便是知道了她是,又如何?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人。我忘記了告訴你一聲,我已經用她和那人的生辰,分離他們兩個人。可是,看樣子,她卻是不信的!」
阿南沒想到慧遠大師竟然會幫他,一時抿唇說道:「若她是,我便搶走她!」
「可若是她的心裡沒有你呢?」慧遠大師毫不客氣地問道。
哪裡知道,現在已經沒人回答了。
一道身影掠過,面前的那個月白色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他便是連回答一個問題,都沒有勇氣。
「阿南,你連這個問題都不敢正面回答,若是真的是她,她心不在你處,你又該如何?」
慧遠大師嘆了口氣,又重新閉上眼睛,轉起了佛珠。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腳步有些虛浮地離開了相國寺,身後的話傳來,讓他履不穩,踉踉蹌蹌,幾欲摔下去。
慧遠大師最後那一句話,他雖已逃離,可卻依然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朵裡。
他怎麼敢回答?
若不是她,他還有希望,繼續找,可若真的是她,她的心不在他這裡呢?
他還記得前程往事,可是她,早就已經不記得了。怎麼還會記得他們刻骨銘心的愛?
秋意漸濃,園子裡頭的那棵桂花樹也基本上都掉光了花,沒有任何香氣了,隻剩下一樹碧綠的葉子,期待著來年的花開。
顧筱婉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今日沒有什麼太陽,正好坐在門口感受下秋日的風,偶爾被秋風吹一吹,一陣困意席捲而來,顧筱婉索性書也不看了,閉目養神。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聽到阿左輕輕地喊她:「姑娘,慧遠大師來了,說要找您……」
顧筱婉的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
「不見!」說完,又用書將臉蓋了起來。
阿左嘆了口氣,當時慧遠大師跟她說,姑娘怕是不會見她,便讓她再多說一句話。
「慧遠大師說,蘇公子的命可以救的活!」阿左知道姑娘對蘇訾閱隻有感激之情,並無其他意思,看著那樣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年死於非命,怕是誰都不做不到見死不救吧!
況且,蘇訾閱曾經也幫過姑娘!
果然,就見顧筱婉挪開了臉上的書:「他果真這麼說?」
阿左點頭:「他說有辦法可以救下蘇公子。」
「這個老禿驢……」顧筱婉嚷嚷著,然後站了起來,朝前廳大踏步走去。
阿左有些哭笑不得。
要知道,那可是得道高僧,誰都巴不得見他一面,可是姑娘倒好,把人家高僧往外頭推,這樣做,怕也是古今往來第一人了吧!
顧筱婉一路上都憤憤難平,卻因為他能夠救下蘇訾閱而隻能強壓下心中的那口惡氣。
若是能夠救活蘇訾閱,也是幫了蘇家人一把。
哎,她終是心軟,看不得別人生離死別。畢竟,蘇訾閱曾經幫過她,這份恩情,她便是竭盡所能,也要還了。
就見慧遠大師一直都笑著,見到顧筱婉來了,起身行禮,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安平公主……」
顧筱婉面色不悅,微微地福福身,也算是見過,然後神態冷淡的問道:「慧遠大師說有能力救活蘇訾閱?」
慧遠大師心內苦笑,這一來就單刀直入,看來,她開始果真是不想見自己的。
他雖無奈,卻很是堅定地點頭說道:「沒錯!」
顧筱婉冷笑:「他都已經病入膏肓,天下所有的大夫都說他是藥石無醫了,慧遠大師難道會起死回生不成?」
「貧僧不能,但是有人可以!」
「誰?」
「安平公主,您可還記得悔恨山嗎?」慧遠大師出言,攔住了顧筱婉。
「悔恨山?」顧筱婉問慧遠大師:「悔恨山?這座山,你也知道?」
「貧僧豈止是知道,多年前,貧道還親自去過!」慧遠大師見她終於不像剛才那麼沖了,這才說道:「悔恨山,常人能以進去,不僅是難以尋找,且裡頭迷霧重重,猛獸毒蛇,常人都找不到的!」
顧筱婉搖頭:「不知道,可這跟你說的讓我去治蘇訾閱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