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隻在人們的口口相傳裡頭出現,話本子裡頭聽說過不少,可是真正見過的人沒幾個,所以,世人一直都認為,他和無情樓是說書人寫出來的。」
秦曳之又凝了凝眉:「你調查他,可有人發現?」
那黑衣人頓了頓,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屬下不知!傳說無情樓的人武藝高深莫測,恍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屬下不知是否被人發現。」
無情樓一般不動手,動手就會在眨眼之間的功夫要人命,他自己都不確定,此番查探阿南和無情樓,究竟有沒有被人發現。
「那他二十年前,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了?」
「屬下無能,隻查到了一星半點,隻說這無情樓的樓主以前有咳皿的癥狀,有人說他是去養病去了,至於究竟是因為什麼,怕是無人知道。」
「那他如今呢?」
「江湖上未曾聽過他的傳言!」那便表示,他已經湮沒於世間了。
秦曳之還是蹙眉,突然問道:「這個無情樓樓主,今年多大了?」
跪著的人一時沒防備秦曳之竟然問這樣的話,一時有些語塞,他快速地擡頭,然後說道:「這個……屬下不知,不過,這人二十年前在世間消失不見,若是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此人怕是已經有四十歲了!」
四十歲?
秦曳之的心突然平和了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聊。
他心中苦笑,卻是一種自嘲嘲諷的笑,他也不看面前的密信了,轉而將信就放進火光下燒了個灰燼,那跪著的人還有很多話沒說,不過主子不問,他也不需要開口了。
秦曳之笑道:「你下去吧,辛苦了,好生歇著!」
那暗衛覺得有些奇怪,主子一晃神的功夫,怎麼心情立馬就好了,他猜不到,也不敢猜,拱手便道:「多謝主子!」
然後隻見到面前的黑影一閃,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秦曳之想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傻笑。
阿南……
是上回婉兒高熱時嘴裡呢喃喊過的名字,他當時為了照顧她,徹夜不眠,卻從她的口中得到了這樣一個名字。
當時他便嚇的幾欲奔潰。
阿南,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他自認也知道,顧筱婉的生活軌跡、人生軌跡,也從未見過也從未認識過叫這個名字的人。
他當時有些慌,不知道顧筱婉喊的這個名字,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他按捺不住,這才命人去查。
可這一查倒好,竟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二十年前,婉兒還沒出生呢,看來,當時高熱的她昏迷之中隻是隨口這麼一說,然他緊張,竟然還信了。
許是當時她喊的是其他,他聽錯罷了。
糾結了好幾日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自嘲道:「秦曳之,你也這麼沒出息!」
是啊,確實沒出息,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溫暖的人,他怎麼敢有半分的懈怠?
那是他的寶貝,他一生溫暖的所在,他怎麼能失去她?
若是失去了她,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來的更快一些。
他的心情陡然好了起來,連日來的緊張和高強度的工作,讓他有些心神俱疲,他沖外頭喊了一聲,阿未很快就出現了:「主子……」
「本王有些倦了,服侍本王更衣!」秦曳之眉眼之間雖然可見疲倦,可是話語裡頭卻是難得的輕鬆和愜意。
跟在他身旁這麼久了的阿未怎麼會不了解主子,見他神色輕鬆,當下也便放下心來。
他邊替秦曳之更衣,便聽見他問道:「姑娘在宮中一切可好?」
阿未點頭:「從宮裡頭傳來的消息,姑娘一切都好,隻是……」
「隻是什麼?」秦曳之的聲音陡然淩厲起來,一雙銳利的眸子直逼阿未。
但凡是姑娘的消息,他總是緊張的不行。
「剛才宮裡頭來消息了,說是皇上,拉著姑娘還在禦書房下棋,姑娘還沒有回寢宮歇息!」阿未得到了阿左的消息,也是剛才才得知的。
這都子夜了,還拉著她下棋。秦曳之的眉眼凝結了些冰霜。
他知道婉兒的棋藝好,更是在他之上,而皇帝是個愛棋如癡的人,發現了這塊寶貝,自然是不捨得放手的,多學點是正常的,隻是……
婉兒的身體不好,她身體恢復又沒多久,若是熬夜……
秦曳之想到這裡,又覺得心口一疼,他一把抓過剛才脫下來的外罩,又重新披在身上,大踏步朝外頭走去。
「主子,您去哪裡?」阿未緊跟其後。
「進宮!」
棋室裡頭,舒天賜依然精神抖擻,可是顧筱婉已經掩著手,打了好幾個呵欠了。
她真的困了。
提神醒腦的茶她都喝了一杯又一杯了,可是依然抵擋不了綿綿的倦意。
若是中午歇了會,應該還能在撐個把時辰吧,可是現在……她真的熬不住了。
可是看到對面的皇上那興緻勃勃的樣子,她怎麼好意思拂了他的興緻,畢竟,她在宮裡頭的時間也不多。
顧筱婉看了看對面還在認真分析著八步之後的形勢的皇帝,又偷偷地掩嘴打了個呵欠,然後端起面前的茶,連灌了好一大口,不過,不說茶都是提神的嘛?怎麼她喝了跟沒喝一樣?難道是因為茶水泡過太多遍了,已經沒啥用了?
顧筱婉想到這裡,便喊道:「齊公公,麻煩您替我再重新泡杯茶吧?」
茶碗裡頭的茶已經沖泡的沒有任何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