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再這樣下去,不等三個月進夜王府就會被他吃了。
果然......
他現在是越來越得寸進尺,偷摸著便也就罷了,竟然敢當著她的面親她!
「怎麼了?傻了?」離夜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伸手輕彈著她的額頭,吃笑道。
佔了她的便宜還笑!
楚安臉像紅胭脂,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又羞又惱怒卻除了呆怔看著他外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某人再次靠近,她這才慌忙往裡躲去,徹底將自己捂緊。
不知何來的笑意,他人坐著笑了許久,好似這是多麼好笑的一件事。
楚安聽著笑聲雙臉更紅,隻想快些將他打發走,說道,「殿下幾日不曾洗漱了?」
聞言笑聲即刻消失,他已有兩日不曾換洗。
「先吃點東西,本王洗漱後再來。」離夜說道,緊接著便是腳步聲漸行漸遠。
楚安鬆了氣,聽不見腳步聲便立即掀開被子,大口呼吸著。
離夜走後芝蘭便帶著人端來了熱食,楚安早被青梅勾起餓覺,再也顧不得矜持,將前世在家時那副自然隨意露了出來。
芝蘭小海兩人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心下驚訝卻也不敢多說,小姐現在能吃自是好的。
楚安狼吞虎咽除了是因為餓之外,還有旁的原因那便是害怕離夜前來。
想著快些填飽肚子,不論是休息還是什麼,總能躲著些。
如她所願,天色漸黑離夜並未前來,遣人到她跟前說了緣由,皇上召見他入宮。
聽聞此消息,楚安身心放鬆,但那種不安與愧疚之感卻又立即席捲而來,久久不得入眠。
人身子變差了便越發容易多愁善感,她該早日了解這些事,倒是隻須一死煙消雲散。
「唉......」
「小丫頭小小年紀,這心中裝著的事可是不少啊!」
楚安側躺著不動,冷聲道,「我要殺了他們!」
身後無了動靜,許久道,「直接?」
「對!」
「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賀為殺了林氏一族,不也是出自死士之手?」反正楊家永遠不可能翻案,直接殺了她就不用再這麼痛苦,她就可以跟爹娘相聚了。
「那不一樣,林氏不過普通人,而你想要殺的可是將軍府的人,還有宮裡的。就連我想要靠近將軍府都難,更何況是死士。若是我的死士能入宮殺人,這龍椅之上坐著的人應該是我才對,還能輪得上那老頭?」
楚安起身望去,見戈冠玉坐於樑上,額前散落的頭髮遮不住淤青,一隻眼睛早已紅腫。可他手拿壺酒還是無比瀟灑肆意,彷彿臉上這些東西是畫上去的一般。
她先前見離夜臉上的淤青很是憤怒,見戈冠玉也是如此倒也消了些氣。
他說的這些她都明白,有時就是忍不住幻想,想著或許他真的能做到。
「不是說好點到為止?多大的人還像小孩般。」楚安倚靠著說道。
戈冠玉單腳自由垂下,得意道,「若不是小丫頭生病,這帝都可就遭殃了!」
楚安忍不住翻了白眼,真當帝都隻是話本上的那般可隨意摧毀?
戈冠玉仰頭喝了口酒,舒暢道,「小丫頭這病生的可真是詭異,該不會是你怕離夜打不過我,所以佯裝生病將他喚回來吧?」
說著戈冠玉抿嘴呵呵笑著,模樣怪異令人忍俊不禁。
都傷成這樣還想著喝酒,當真是不曉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楚安盯著樑上之人許久,忽然說道,「你會傷害他嗎?」
「小丫頭說誰?」
戈冠玉笑意漸緩,用衣袖輕輕擦了擦傷口上的酒漬,明明臉上很是在意卻又佯裝不知她在說什麼。
「離夜。」楚安說道。
戈冠玉捂著嘴角說道,「小丫頭這可不公平了,是他一直在找我麻煩,我可是安分守己的無辜百姓......」
「我知道你不會。」楚安打斷道。
從水淩山上她就覺得戈冠玉對離夜不同,雖然兩人見面總是拳腳相加,看似兩人都想置對方於死地,但她知道這不過是表象。
她不知道戈冠玉與離夜之間到底有什麼,可能感受出兩人不是仇敵。
戈冠玉輕扯出一絲笑意,將壺中剩餘之酒飲進,從房梁躍下坐在她面前。
「小丫頭,你憑什麼肯定我不想殺離夜,而離夜也不會殺我呢?」戈冠玉難得嚴肅,無了浪蕩之子悠閑,多了些令人膽顫氣息。
這種氣息她隻在那些殺人如麻的死士身上感受過。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楚安淡定道。
戈冠玉盯了她會兒轉而有些無奈,似乎有些失望,又恢復平日裡弔兒郎當的模樣。
「小丫頭啊小丫頭,你猜錯了,我與離夜兩人隻能活一個!」
若是真的如此,那想必這兩人定都是想對方活著,楚安想道。
房內久無聲響,一絲尷尬氣息在兩人之間遊離,戈冠玉突而笑嘻嘻道,「小丫頭和漫香姑娘關係這麼好,可知道她喜歡的是什麼?」
楚安瞧了他一眼,撐著身子便想要躺下不去理會,卻被戈冠玉制止。
「小丫頭,做人可不能這麼沒良心,我幫你這麼多,現在也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快告訴我漫香姑娘喜歡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總之有關與漫香姑娘的一切都告訴我!」
楚安低頭暼了眼他抓著被子的手,戈冠玉立馬鬆開,討好笑道,「好丫頭,你快告訴我,那可是你未來的嫂子!」
「嫂子?若是如此,不知這是第幾位了?」楚安白眼道。
漫香姐姐這般人兒自當配得上好郎君,哪能被他染指,將來指定是傷心的主。
「什麼第幾位?你的嫂子永遠是漫香姑娘。」戈冠玉擡手發誓道。
楚安見他又開始不正經,掀起被子便躺了下去,說道,「殿下好像說是夜間要過來,要是看到你在這兒,你們兩人可當真隻能活一個了!」
戈冠玉詫異看著楚安,嘆道,「大禮未行夫妻之實已定?」
楚安瞬間臉紅,慌忙解釋道,「不是,他隻是說過來看看而已。」
「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你說隻是看看而已?」
「你......」楚安語噎不知如何解釋。
「哦!是我忘記了,聽說你們在皇陵前已行了夫妻之禮,那我這便不打擾了。」
戈冠玉笑著即刻消失在房內,楚安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