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分明是故意為難於她,楚安轉頭望著他的眼神便多了股幽怨。
離夜反而笑道,「你想如何便如何,本王聽你的。」
楚正仁與楚老太太一聽此言,更是恨不得給楚安磕頭,隻求她饒了這娘倆。
楚安輕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爹與祖母如此,楚安若是執意要她們的性命,倒是顯得無情無義。可楚安也不想再見到她們,爹將人送到莊子上吧。」
楚正仁遲疑了一會,連忙點頭答應。
反正楚安也馬上要嫁到夜王府,到時再將這娘倆接回來便可。
白日出了這一鬧事,楚安入夜又失了眠,站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以為自己心中隻有楊家的仇恨,今日她竟然有一刻想要對楚家人下手。
趙小氏與楚月雖然對楚安很是過分,可畢竟沒有害過楚安的性命,她竟有殺她們的衝動!
若是今日楚月與夜王殿下真的有什麼事,那她會如何?
為了報仇,赴楚安親娘的後塵?還是另謀出路,決不妥協?
好像還是前者好些,要扳倒那些人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事情。
「唉......」楚安長嘆了一口氣。
「一個女子怎麼終日裡唉聲嘆氣??」離夜說時已經到了窗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很是親近。
楚安微怔,在感受到男子鋪面而來的氣息時猛然後退,怒道,「夜王殿下就如此喜歡夜裡行走?」
離夜翻身進了寢房,說道,「喜不喜歡,你難道不知道?」
楚安無語望著,好像他白日與夜間是完全不同之人。
上次夜間來她閨房也是如此,句句不正經。可白日裡在長陽宮以及別處見到他,卻又一副嚴肅正經模樣。
這夜王殿下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瘋症,一到夜晚便發作?
正想間,又聽得他說道,「若是還有怨氣,本王讓人去殺了那趙氏母女。」
楚安不語,心中卻起了抱怨。
非是她攔著,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倒顯得她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離夜見楚安不說話,以為自己做法太過於殘忍,蹙眉道,「或者讓她們吃些苦頭。」
「夜王殿下這是何意?白日裡明著放過了人,暗地裡卻又想著找人算賬?」
他今日要是真想對趙小氏與楚月做什麼,也不至於讓她感到如此為難。
這時候倒好,說這話是來哄她的不成?
離夜聽出了她話裡的怨氣,說道,「有些事情隻能在暗地裡做著,若是白日本王治罪於趙氏母女,這傳出於你名聲不好。」
楚安無言,他考慮的甚是有道理。
白日裡若是他處置了趙小氏與楚月,那外頭的人總會想辦法打探出楚家到底發生了何事。
雖然丟人的是楚月,可這個中牽扯的人是與她有婚約的夜王殿下,總會有人將不懷好意的髒水往她身上潑。
她與夜王殿下結合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此時若是傳出此事,於她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雖想得明白他的用意,可心中不免還是對他今日將自己喚回來有些餘怨,說道,「夜王殿下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不用特意詢問楚安,終究白日裡吃虧的是夜王殿下。」與她何幹?
離夜走上前,「本王若是讓旁女子佔了便宜,吃虧的難道不是你?」
「與我有何關係?」楚安疑惑道。
離夜解釋道,「本王的身子本屬於你一人,如今卻讓其他女子摸了瞧了,你不吃虧?」
房中陷入一陣沉靜,兩人一動不動站著,楚安臉上早已爬滿了緋紅。
好在這是在黑夜,除了她能感受到臉頰上的燙意,他應該看不出來。
夜王殿下這不是瘋了,帝都傳聞的風流才子實屬夜王殿下才是。
「胡言亂語,夜王殿下該尋個大夫瞧瞧!」
一陣風吹來,才發現此刻她隻簡單就著薄裳,慌忙轉身進了內寢。
離夜是習武之人,在黑夜中行走自如,眼神卻也比一般人清明,早便瞧出她臉上的羞澀。
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望著她的背影說道,「等你嫁入夜王府,便不會有這些惱人之事。」
隻怕更甚才是,楚安心裡想道。
「今日你為何要來楚家?」
「楚家主說的不明白?」離夜反問道。
楚安背對著離夜,說道,「趙小氏捏造信函,但夜王殿下何等聰明,難道不知曉這其中怪異?就算先前不知曉,那到了院中也應該明白,為何還要進去?」
「怪異?本王倒是不覺得。」離夜突然靠近楚安身後,輕聲說道,「反正你我馬上就是夫妻,若是發生些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說呢?」
楚安惱怒,轉身想要打他,人卻不見了蹤影,仿若剛才她隻是自言自語一般。
「無恥!」楚安怒罵了一聲。
隔日,趙小氏與楚月被送往莊上,楚月自是哭哭啼啼不願前往。
那莊上都是些粗魯野蠻之人,她怎可與那些人待在一處?
楚正仁見她哭得厲害,臉上的添的傷疤讓人心生可憐,本想去求求楚安,讓她放楚月一馬。
一側王氏好心說道,「夜王殿下這已經是開恩,若這連莊子都不去,夜王殿下怕是以為老爺不將他當回事。藐視皇家,何等大罪?」
楚正仁聽後便將心中想法作罷,隨手多派了幾人隨著二人前去莊上。
王氏見狀又道,「老爺,夫人與小姐此去是受罰,可不是去避暑享福,這麼多人跟去夜王殿下會如何想?」
楚正仁一想覺得王氏說得有道理,便知遣派了錢嬤嬤與楚月貼身丫鬟前往。
王氏本不想讓兩人帶上楚家任何人,當初楚安平白無故前去去莊子上可什麼丫鬟伺候都沒有,這兩人也好意思帶伺候之人?
可見楚正仁面色難看,也就作罷。
趙小氏與楚月在楚家被人伺候慣了,如今隻有一個嬤嬤與丫頭,也是有得這兩人苦頭受的!
而王氏這兩句話卻已被趙小氏記在了心裡,想著等她從莊子上回來一定要王氏好看!
楚安將城西商鋪宅院全買之後,楚正仁竟也到城西去打聽了宅院鋪子。
不僅是楚正仁,帝都一些小商戶都或多或少遣了人來詢問。
當下,楚安心中更有了把握。
從商之人嗅覺必須靈敏,如今這麼多人已經開始打聽,想來他們也覺得城西街鋪子會漲,有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