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聲尖叫響起的同時,有爆炸聲傳來。
瞬間,宴會廳亂作一團。
我本能護住小腹,眼看著躲不開時,卻不想落入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周放——」
燒焦味猛地灌入鼻腔,又一聲爆炸聲響起,人們四處逃竄,亂作一團。
「我的天,是硫酸!」
周圍的人,發出尖叫聲,更是讓所有人恐慌。
他們逃竄的速度更是快,擠的我跟周放根本無法移動。
姜初夏跟瘋了一樣,根本不顧及那些人。
有的人被潑到,更是鬧的厲害。
眼看著姜初夏沖我來,千鈞一髮之際,喬鞍衝出人群,控制了姜初夏。
但也免不了被灼傷。
「嫂子,沒事吧?」
我強逼著自己鎮定,「我沒事,快送周放去醫院!」
秦教授和張老也來了,上了我們的車。
送周放到急救室,我一陣頭暈目眩。
「阮阮!」
趕來的江萊扶住我。
我剛才都沒能注意到她的安危,正想看看她有沒有怎麼樣,突然聽她驚叫一聲,「醫生——」
後面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了,隻覺得耳邊各種聲音,嘈雜得厲害。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並不在醫院。
第一時間,我手覆上小腹。
三個月也沒顯懷,但我能感受到孩子還在。
我鬆了口氣,從床上起來,打量周圍。
看起來像是遊輪上的房間。
我還沒能理出頭緒,這時,房間門打開。
我防備的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等那個人的面容映在我眼裡,我驚駭不已。
「怎麼是你?!」
……
醫院。
周放經過搶救,沒有生命危險,但後背的灼傷嚴重,恐怕是要留疤。
可這卻不是今天最嚴重的事情。
「還沒找到嗎?」
江萊急的團團轉,「我眼看著她進的急救室,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池湛已經著人在查了,喬鞍甚至是帶著傷一直在處理事情。
如果沒能在周放麻醉過了醒來前,找到阮南枝,他肯定是要發瘋。
池湛看著江萊急切的模樣,不由道:「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
江萊那雙眼通紅如皿,「你剛才就不該拉開我,如果是我救了軟阮阮,周放沒事,他就能處理好多事情!阮阮也不會不見了!」
池湛臉色也不好看,「我當時要是不拉開你,落下的吊燈就會砸死你。」
「你倆就別吵了。」
周傾精心挑選的禮服,一大早起來做的頭髮化的妝,此刻都難免淩亂,「我們就算是吵破天,事情也已經發生了。」
「現在更重要的是想一想,怎麼和周放說。」
姜聿珩將外套披在周傾身上,他剛從姜雲舒病房過來。
姜雲舒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就等著她醒來。
而今天的宴會是姜雲舒主辦,他作為姜雲舒的弟弟,得去善後。
姜聿珩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傾看向姜聿珩,「粥粥還沒醒。」
姜聿珩:「今天情況複雜,整個宴會廳都炸沒了,我必須去善後。粥粥醒了你給我打電話。」
……
轟隆——
烏雲成片的壓過來,狂風卷著雨點呼嘯,讓城市晝如黑夜。
海上也沒能避免。
風起,船晃的厲害。
我最近本來胃口就不好,又經歷了一件又一件心悸的事情。
這會兒抱著垃圾桶吐的眼冒金星。
忽然,眼前出現一瓶水。
我知道是誰遞過來的,沒接。
可遞水的人卻沒有放棄,擰開瓶蓋抵到我嘴邊。
我扭頭,輪船一晃,水灑了一地。
「南枝。」
這聲音太過熟悉。
我胃裡翻湧的卻更劇烈了,手也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是陸時晏。
是我曾經那麼那麼信任的人。
我倉惶吐完,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涼聲道:「別這麼叫我。」
陸時晏冷笑一聲,「怎麼周放能叫,我卻叫不得?」
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事,和他脫不開關係。
姜初夏出現在宴會廳,怕是都有他的功勞。
周放身上的傷,也是拜他所賜。
過去的算計和如今的一切,叫我對他隻剩抵觸與反感。
「你跟他怎麼能比?」
「他才不會像你這樣,用這麼骯髒的手段!」
陸時晏扔掉手裡的礦泉水,抽了紙巾將手指上的水漬擦乾淨。
隨後朝我走近。
他已經不再偽裝,臉上沒有叫著我南枝時,溫和的笑意。
陰沉如外面的雷雨天。
「你別過來!」
我抄起手邊的東西砸過去。
陸時晏很輕鬆的躲開,他用力扣住我的下巴。
他逼近我,冷冷說道:「我不如他?」
眼底,是近乎癲狂的偏執,「南枝,我對你的愛不比他少……不對,是我比他愛你更多。」
我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可又因為懷孕不敢動作太大。
「放開!」
陸時晏卻低下了頭。
眼看著他要碰到我的唇瓣,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下一秒,有什麼濕熱落在我掌心。
我又反胃了。
「嘔——」
陸時晏這才放開我,我重新抱住垃圾桶。
但能吐的都吐完了,這會兒出了酸水,什麼都吐不出。
喉嚨火辣辣的疼。
但這裡的水我說什麼都不敢喝,隻能忍著。
周放知道我不見了,一定會派人來找我的。
還有舅舅和我媽。
他們都會找我,我應該不會在這裡待太久。
陸時晏覷著我,「南枝。」
我腦子極快的轉著,尋求解決的辦法。
不想,他突然伸手按在我的小腹上。
我慌亂的想要後退,他死死按住,我動彈不得。
「南枝,我現在留著這個孽種,是因為醫生說你的身體受不住人流手術,加上船上的醫療條件也不好,手術的風險更高。」
「所以,南枝,別惹我。」
我無法控制的發抖,攥著他手腕的手,指尖深深的陷進肉裡。
鮮皿溢出來。
陸時晏看到,反倒興奮。
我才驚覺,他到底有多瘋。
礙於孩子,我不得不順從下來,「別傷害我的孩子。」
陸時晏收回手,嫌惡的掃過我的肚子,說道:「等到了我的地方,這個孩子,我不會留。」
我瞬間慌了,「不行,你不能動他,這是我的孩子!」
陸時晏笑了,他拍拍我的臉,忽然溫聲問我:「想留下他?」
我直覺他要威脅我了,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你有什麼條件?」
陸時晏眼神變的深情起來,「隻要你愛我,我就留下它。」
「……」
……
周放醒過來的很快。
比預計的要早。
以至於姜聿珩那邊還沒處理完。
池湛和喬鞍也還沒找到阮南枝的痕迹。
江萊等在周放病房門口,周傾在隔壁等孩子醒過來。
兩人都是坐立難安的。
江萊正想去買個熱咖啡安撫一下自己和周傾的情緒。
身後的病房門突然開了。
她腦袋一卡一卡的轉過去。
看到臉色蒼白的周放,慌張更多。
嘴唇囁喏半天,就蹦出乾巴巴的一句:「你醒了啊……」
周放雖然病態,但身上那股冷意和壓迫感絲毫沒有減弱。
「阿阮呢?」
江萊隻能趕緊實話實說,就算周放發瘋,但他能更快的找到阮阮。
「本來進了急救室,可是一直沒出來,我們進去找,沒有人,現在還……」
「阿放。」
江萊的話沒說完,被匆匆趕來的池湛打斷。
池湛都顧不上調整呼吸,「沈老夫人去世了。」
「什麼?」
「什麼!」
周放是錯愕的,但他性格使然,情緒不會波動的太明顯。
而江萊則是震驚到破音,「你確定嗎?」
池湛面色嚴肅,「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江萊有點站不住,這都叫什麼事啊。
本來阮阮和奶奶相認是多好的事情啊。
最後怎麼就變成這種模樣了。
「沈文中也死了。」
周放有驚也有悲。
但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周放問,「阿阮呢?」
池湛如實道:「喬鞍還在找,他也被硫酸傷了,傷口都沒好好處理,一直在找。」
周放垂在身側的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識的磨搓。
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去印證。
「舅舅!」
粥粥醒了,第一句話就是要來找周放,周傾帶著他過來。
「你不能跑,慢慢走。」
粥粥可等不及,他一把抱住周放的大腿。
「是那個跟你搶舅媽的叔叔!」
「什麼?」
周放一時沒明白他的話。
粥粥闆著小臉,憤憤道:「就是那個送過狗狗來家裡的陸叔叔,是他帶走了舅媽!」
池湛一驚,「你看到了陸時晏?」
「嗯嗯!」
粥粥狂點頭,「舅舅,是我親眼看到的!」
周傾都不知道有這事。
當時爆炸來的猝不及防,粥粥跟其他孩子玩,離她稍微有點距離。
她反應再快,他也還是被波及了。
是跟南枝前後腳進的急救室。
她問:「你怎麼看到的?當時你都沒有意識了。」
「就在急救室裡面,我醒過來,看到舅媽被帶走了,但醫生又馬上給我打針……」
周放一直有懷疑,沒想到這陸時晏跟蟑螂一樣,令人極其噁心。
最不能接受的是池湛。
「粥粥,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他還跟周放那麼確定地說過,陸時晏一定死了。
粥粥搖頭,「粥粥確定,就是他。」
想搶走舅媽的人,他記得可清楚了!
「……」
池湛覺得匪夷所思,「他難不成是有復活甲或者鐵布衫嗎,那化工廠都炸成廢墟了,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還能來帶走南枝的。」
「問你啊。」
周放面無表情,嗓音輕飄飄道。
這還不如給池湛一腳,或者直接懟他,更讓他舒服呢。
周放這態度,反倒是讓他愧疚難當。
「確實是我大意了,我認。」
「現在是認錯的時候?」
周放回到病房,幾步路,冷汗直冒。
汗水滲透傷痕,疼的唇色慘白。
池湛跟在後面,「我肯定給你找到人,而且把她完完整整的帶回來,你這傷不能折騰,要是感染了,你也許會死。」
周放全然不聽,在病房裡轉了一圈,問池湛:「我手機呢?」
池湛知道他那性子,勸不動,給他拿了手機。
周放給喬鞍打電話。
喬鞍本來因為化工廠爆炸的事情,就有過錯。
一直在找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得了。
現在是錯上加錯。
喬鞍接通,「四哥。」
「有線索嗎?」
喬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立馬道:「沒,醫院的監控都被刪了,我排查了高速、機場、車站,現在去碼頭。」
周放冷笑。
安排的夠嚴謹的,連醫院監控都能刪。
醫院上次因為奶奶的事情,已經換了一批人,竟然還能鑽了空子。
憑陸時晏一個人可辦不到。
「往孫凱和尼爾林那邊查,尤其是邊境線的港口。」
喬鞍和池湛上次在國外,已經處理了孫凱和森諾。
他們是沒有入鏡的資格的。
喬鞍雖然有疑惑,還是按照周放說的辦。
畢竟他負責酒店的安保,酒店卻炸了。
姜初夏他也沒排查出來。
他有罪。
「四哥放心,我就是死,也會把嫂子好好帶回你面前。」
周放隻道:「陸時晏帶走她的。」
喬鞍一下懵了,「你說什麼?!」
周放懶得重複,他掛了電話,開始聯繫其他人。
池湛看周放額頭都因為傷口的疼痛,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有些不是滋味。
「我勸不動你,但南枝回來看你這樣,她會難受的。」
「你不想她心疼,先顧好自己,有什麼要辦的,你吩咐我,我去辦。」
周放不說話,徑自忙著。
池湛也能理解,陸時晏這件事他確實沒做好。
周放打了很多電話,中途,他問了江萊一句,自己睡了多久,是什麼時候發現阮南枝不見的。
江萊都如實回答。
聽到阿阮流皿去的急救室,周放褐色的眸中痛苦疊起,問話的時候,嗓音極啞,」孩子還在嗎?「
這個問題,江萊沒有辦法回答。
陸時晏又在這種情況下帶走阮阮,孩子能不能保住,說不準的。
周放從江萊的沉默裡有了幾分猜測,他問粥粥:「你還有沒有看到和聽到什麼了?」
粥粥搖頭,「就看他帶走了舅媽,舅媽身上有皿……」
說著,他還哭了,「舅舅,你那麼厲害,快救舅舅,她流了好多皿,粥粥擔心……」
要論擔心,周放是最擔心的。
孩子倘若沒了,是傷心,但最重要的是她安好。
「爸爸!」
就在病房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時,粥粥突然喊了聲。
姜聿珩走到周放跟前,「沈老夫人和沈文中,都去世了,南枝現在下落不明,沈家沒人,你得做個決定。看要不要火化,還是放進太平間等南枝回來再說。」
……
今天是極盡陰霾的一天,外面的暴雨像是永不停歇。
隨著夜幕降臨,整座城市更是陷在潮濕陰暗裡。
我不知道景城的所有情況。
沒有手機,房間裡沒有鐘錶,透過小窗戶看海面,黑乎乎的,也判斷不出來時間。
直到陸時晏來送飯,我才猜測應該是傍晚了。
「怎麼不動筷子?」
我不信任陸時晏,水都不敢喝,更何況是吃他送來的飯。
陸時晏看透我的想法,說道:「我倒是無所謂,最後大不了給你上營養針,反正這孽種我也沒想留。」
我肯定不可能餓死我的孩子,可如果這飯菜有問題,那豈不是雪上加霜。
進退兩難間,讓我更加的恨陸時晏了。
陸時晏對上我憤恨的眼神,卻笑了。
「那你餓著吧。」
他撂下這句話,徑直出去。
門重新關上。。
我靠在床頭看窗外。
手覆上小腹,無比確定,周放會找到我的。
不會太久。
……
周放翻遍了整個景城。
港口和碼頭也在逐一排查。
靠近邊境的幾個重點排查。
連一隻鳥都飛不出的天羅地網,但沒有任何收穫。
周放不顧勸阻出了院,親自去每一個港口。
池湛勸不動,就隻能讓秦教授帶著團隊跟著,能帶的設備儀器都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距離阮南枝失蹤已經快五個小時了。
越是時間長,她的危險就越會增加。
「喬鞍,準備船。」
喬鞍也沒好到哪裡去,這雨下起來沒完,他來回跑免不了被淋。
灼傷都黏在衣服上。
可他不能喊一聲疼,也不能停下來休息。
「四哥,上船。」
周放上去後,隨後大部隊都跟著上去。
江萊身上還穿著禮服,在路上還好,但船一開動,海風吹過來,混著雨水,還是冷。
池湛把外套給她,她不要。
「四哥。」
喬鞍走過來,遞上手機,「森諾的電話。」
周放眸中閃過殺意,接起。
但沒出聲。
森諾卻很喜歡他這性格,有態度。
「放,隻要你來我這裡,成為我的人,我保證你的女人沒事。」
果然跟他有關係。
他就說,陸時晏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完整的計劃。
也是他大意了,沒及時處理姜初夏。
還以為這個鳩佔鵲巢的,沒了陸時晏,沒那個本事翻起風浪。
周放嗓音混著海風,極冷,「既然你著急死,那我就大發善心,送你去見你們上帝。」
森諾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都有些停不下來。
「放,在景城也許你很厲害,但我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我隻給你十分鐘,如果你還是這種強硬的態度,那你這輩子都看不到那個女人了。」
周放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
森諾不理解,看向孫凱,「你不是說,抓住了那個女人,他就會乖乖成為我的人嗎?」
孫凱也挺不解的。
周放多在乎阮南枝,他是十分清楚的。
而且從陸時晏那邊得知,阮南枝是懷孕了的。
這種情況下,周放怎麼會不妥協。
「陸時晏是您的人?」
孫凱也是才知道,陸時晏早就跟森諾搭上線了。
那金蟬脫殼,是知道阮南枝懷孕就開始計劃的。
甚至引誘周放來森諾的地盤,也是陸時晏算計好的。
之前,他還覺得陸時晏戀愛腦了,為了阮南枝自爆。
誰成想,陸時晏原來留了後手。
這心計和周放已經是不相上下了。
但周放那邊不能掉以輕心。
阮南枝都被帶走了,他還是那種狂妄的態度,有點不正常。
孫凱出主意,「不如你讓陸時晏拍個短視頻,給周放發過去。」
森諾會意,給陸時晏打電話。
……
陸時晏以為,阮南枝為了孩子怎麼也要吃東西。
卻不想,她真的不吃。
他等了好久,飯菜熱了又熱,熱不了又重新做,卻一直都沒有聽到阮南枝求他。
眼看著午夜了,他從監控看到,她連一口水都沒喝。
之前還吐成那樣。
小臉上一點皿色沒有,看著好像下一秒就會咽氣。
最終是他熬不過,看不得她難受。
可他剛端起飯菜,手機響了。
……
孕期被張姨照顧得無微不至,一日三餐定時定點。
這麼一通餓下來,我已經飢腸轆轆。
這樣下去,肚子裡的孩子沒事,我可能就先撐不住了。
也不知道周放現在有沒有尋到我的蹤跡。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
忽地,房間門被人由外推開。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陸時晏。
我不想說話,張嘴隻想罵他。
但這樣隻會惹怒他。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南枝。」
我當沒聽見,眼神直直的看著窗外。
陸時晏一把扣住我的胳膊,將我按在了床上。
我另一手護著小腹,儘可能的脫離他的桎梏。
發現效果微乎其微,我隻能開口:「求你了,別傷害我的孩子……」
「隻要你不傷害它,我都可以聽你的。」
硬來不行,我隻能試試軟的。
能拖多久時間拖多久。
周放一定在救我的路上了。
「都聽我的?」
我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陸時晏握著我的手臂收緊,「南枝,你說的是違心話。」
「……」
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裡有寶寶,我真的會奮起一搏。
鬧到兩敗俱傷,誰也別想好。
可現在,我不能拿孩子的命去賭。
「我隻是有些不能控制的本能反應,但我說的話是真的,隻要你不傷害我的孩子,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既然你這麼說了。」
陸時晏鬆開我起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那就跟我錄個像。」
我不明所以,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錄什麼像?」
陸時晏笑容別有深意,「你親我一下。」
「我錄下來,給周放看。」
「……」
這個要求我還真是做不到。
但給周放看……
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可以。」
陸時晏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你是想在視頻裡給周放透露消息吧。」
「……」
我隻問:「你錄不錄?」
陸時晏握著手機的手忽然抖得很厲害。
看起來像是興奮到極緻,無法控制導緻。
我不知道陸時晏到底是真喜歡我還是其他什麼。
既然有機會,我就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