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又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繾綣。
池書文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連忙進了試衣間。
最後她實在是太累了,求著賀奶奶,才作罷。
也正好到晚飯時間了,就在商場裡吃飯。
賀奶奶問:「不再多住一晚了?」
池書文搖搖頭,「那邊還有事情。」
賀奶奶也沒強求,隻是慈愛的說:「既然已經復婚了,那就是奶奶的家人了,沒事就常回來看看,奶奶現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池書文皺眉,「奶奶,您別這麼說,您會長命百歲的。」
賀奶奶笑,「小一和淼淼的孩子已經生了,我看著有下一代,挺開心的。文文要是可以,也生一個,奶奶看著你們都有後代,也走的安心。」
賀承蘊給賀奶奶倒茶,「都有曾孫了,就別催我們了,我們喜歡兩個人。」
他知道奶奶是為自己說話。
畢竟是親奶奶,對池書文再好,心裡的天平也是傾向於他這一邊的。
那他就必須要向著池書文了。
「對了,文文養了個貓兒子,也算你的曾孫,回頭給你抱抱。」
賀奶奶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去一邊去。」
賀承蘊假模假式的,「疼死了,就你這力氣,得活二百歲。」
賀奶奶不理他,跟池書文說:「你別有壓力,人老了就是愛嘮叨,不是逼你生孩子的意思。」
池書文點點頭,「您說的我都明白的。」
賀奶奶:「那就好。」
吃完飯,賀奶奶就讓他們走了。
司機帶著賀爺爺來接。
池書文陪著等待,看到賀爺爺下車,還給了賀奶奶一束花。
還是玫瑰花。
賀奶奶的笑容裡,帶著點少女的歡快。
池書文很羨慕他們到這樣的年紀,還有愛情。
愛情是婚姻的基礎。
沒有愛情,漫漫一生,真的很難跟一個人一直過下去。
就算有孩子捆綁,也是痛苦的,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好。
所以她也不想耽誤賀承蘊。
可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
一個半小時後,落地霽城。
賀承蘊甚至脖子上都掛著購物袋,從飛機上下來。
池書文是想幫忙的。
賀承蘊隻讓她拿行李箱。
這次回去的時間短,行李箱拿了個小的。
賀奶奶買的那些衣服,還帶了些她自己做的吃的。
實在是裝不下了。
「有車。」賀承蘊看她那皺著的小臉,「就這幾步路,我這一身的力氣,也沒處使。」
池書文真恨自己現在能秒懂他的言外之意。
她不說話了。
下了飛機確實有車。
而且還有司機。
等到了家,有人幫忙拿東西上去。
池書文沒管也沒問。
先將行李箱裡穿過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賀奶奶買的那些直接掛起來了。
「不打算穿?」賀承蘊問。
池書文道:「暫時穿不上。」
賀承蘊點頭,趁她上班,把這些衣服都清潔乾淨了。
要穿的時候,直接就可以穿了。
……
池書文投入工作。
準備將宰客的事情好好處理一下。
沒想到周一上班,她還沒去找的人,先找來了。
「池部,我是旅遊發展的負責人,本來您一來我就該拜訪了,但我那邊確實好多工作沒處理完,這不,一忙完我就過來了。」
他說著,把手裡的禮盒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池書文面色嚴肅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負責人:「咱們都是同事,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是互相拆台,而且很多人都不容易,砸人飯碗不太好,您說是不是?」
池書文:「我不反對他們商家掙錢,但是宰客就不行了,不僅如此,還以次充好,缺斤少兩。」
負責人:「您這話時候的嚴重了,旺季的時候,是會有些溢價的,但都在合理的範圍內,您那晚看到的,是個別的,我已經處理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她插手管了。
可誰的錢不是辛苦掙的。
旺季溢價都可以說的過去。
這淡季的時候也這樣怎麼行。
也不是所有人來旅遊都在旺季。
「如果你能管好,那我肯定不插手,畢竟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但你如果跟他們同流合污,我就不能不管了。」
「是是是。」
負責人保證後面會管理好。
池書文便讓他拿著他的禮品離開了。
「這不值錢……」
「你最好拿走。」
負責人看她冷著臉,就拿著禮品走了。
上了車,就變臉罵街。
他的助理問:「王科,我們是不是給那娘們一點教訓,敢在咱們這地盤上撒野。」
王科一腳踹在主駕駛的椅背上,「想死嗎?」
那可是賀家的人。
雖然賀家在燕城,天高皇帝遠的,可賀承蘊是跟著過來的。
要是動了池書文,不死也得脫層皮。
「通知下去,先收斂一段時間,為暑期做準備。」
……
池書文下班回家的路上,和賀承蘊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賀承蘊這幾天頭一次沉了臉,「他有什麼資格警告你?」
池書文愣住。
她沒說負責人警告她啊?
賀承蘊趁著紅燈看了她一眼,「他上門就為了警告你的,你以為是來承認錯誤的?」
池書文搖頭,「那倒沒有。」
隻是沒想到他能看出這一層。
這政商之家出來的人,是厲害。
「昨天,我看你身邊有幾個人……」
綠燈了,賀承蘊發動車子,笑意回到俊臉上,「要借我的人?」
池書文誠實點頭。
她沒有人能用,在這裡孤立無援的。
主要是她被調職過來的時候,也沒想過還要處理這樣的事情。
但既然看見了,她就不能不管了。
現在跟他也復婚了。
用一下也沒事。
另外一方面。
她總給賀承蘊找事,他很快就會煩了吧……
可她不知道,這次把賀承蘊牽扯進來,差點要了他的命。
……
回到家,賀承蘊一邊做飯一邊分析道:「現在叫人去沒意義了,在暑期之前,肯定是一切正常的。」
池書文卻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我們每次都沒能打車,你叫人去打車,機場,高鐵站這些地方,去晚一點。」
賀承蘊說:「你說的這個情況,無論哪個城市都有,尤其是晚上,計程車都不打表的,全是一口價。」
池書文驚訝,「你經商連這個都知道?你有計程車的生意嗎?」
賀承蘊笑了聲,覺得她好可愛。
「沒有,但小姑姑總會在家裡說。」
「燕城也是大城市,來往的人不少,她也曾管理過亂收費和宰客的問題。」
池書文點頭,「小姑姑管理的挺好的。」
賀承蘊說:「那隻是表面,大都市還是要做些榜樣,私下裡當然還有人會那麼做。但霽城是小城市,旅遊業也不算髮達,經濟也是一個相對平穩的樣子,大家平常吃喝不愁,日子過的平淡且有滋有味,所以……」
他的話沒說完,池書文已經領會到其中的意思了。
小城市管理起來,要更難。
而且砸人家飯碗,人家肯定要奮起反抗的。
「儘力而為。」賀承蘊拍拍她的頭,端著飯菜出去,「先吃飽,再好好想。」
……
賀元白開始籌劃婚禮的事情。
江瑛不說,但他也能猜出,她大概要什麼樣的。
當然也沒忘了去求蘇煙。
蘇煙不太贊成,「她跟你結婚是因為什麼,你心裡很清楚,而且她本來對這種出風頭的場合很厭煩,你最好是不要惹她。」
賀元白嗓音冷冷淡淡,「是因為當初她跟易琛,盛大的訂婚儀式嗎?」
蘇煙:「……」
賀元白嗓音幽冷起來,「我聽說,易琛還訂製了全球獨一份的紫色婚紗,準備和她辦婚禮的。」
蘇煙頭疼。
他知道的還挺多。
江瑛酷愛紫色,平日裡穿的最多的就是紫色,連頭髮都是。
所以易琛才找了知名的設計師,設計了紫色的婚紗。
綴了很多的鑽石提亮,還用蘇綉綉了她喜歡的彼岸花。
雖然不吉利,但主打隻要她喜歡就好。
不僅如此,那件婚紗還有她的名字藏在裡面。
顏色不算特別,但確實是全球獨一件。
現在易琛還收藏著。
「你想知道這些,是要避開?」
賀元白拳頭緩緩握緊。
他沒確定,隻是試探,但看蘇煙的神色和問話,可以確定。
有婚紗這一檔子事。
呵。
「沒事了。」賀元白起身走了。
蘇煙給江瑛打電話。
江瑛先開口:「賀元白找你去了?」
蘇煙問:「你真準備辦婚禮?易琛在你領證後,可是給我打過電話的。」
易琛來不了燕城,也不是一輩子。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什麼,他賺的錢不幹凈,也跟燕城沒關係。
港城那邊需要他的財力,也不會對他真的懲罰什麼。
況且,這些年,易琛也洗白了不少。
而他那手段和性格,要是陰一手,他們都很難防備。
直到現在,他們也隻知道三叔的死和他有關。
猜測是三叔不想他跟江瑛結婚了,而下殺手篡位。
但一點證據沒有。
乾乾淨淨。
三叔就是意外死的。
「你跟他說說,賀元白會聽你的。」
江瑛笑了,「你指著他這麼大一個醋罈子,聽我的?」
賀元白明顯是較勁。
蘇煙說:「你求求他,應該是有用的,最起碼可以拖一拖,拖到易琛沒能力鬧的那天。」
江瑛卻覺得不破不立。
她也受夠了。
不想再拖下去了,想一次性解決。
蘇煙猜出她的意思,隻說:「需要幫忙說話。」
江瑛:「不會和你客氣的。」
……
霽城。
晚飯後,池書文坐到沙發上看書。
賀承蘊收拾完,去洗澡。
抽油煙機再好用,身上也有油煙味。
池書文餘光看到他進了浴室,就靜不下心來看書了。
已經有幾天了。
以他的需求,今晚會不會……
賀承蘊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明顯在出神。
臉頰紅撲撲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本來是不打算打擾她的。
這會兒,腳步一轉的走過去。
「還想宰客的事?」
「啊?」
池書文嚇了一跳,連忙往後躲。
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賀承蘊托住了她。
剛洗完澡,他又不愛穿衣服出來,隻圍著浴巾。
池書文慌亂中,雙手貼在了他完美的肌理上。
手心被灼燙了一下。
「你很熱?」賀承蘊故意問,「需要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些嗎?」
「……」
池書文推開他,聲如蚊蠅,「謝謝……」
賀承蘊笑,「還挺客氣。」
他把吹風機給她,「別總是嘴上道謝。」
池書文站起來,給他吹頭髮。
他的頭髮也好吹,很快就幹了。
「好了。」
池書文退後一步,卻被他抱住。
「你、你幹嘛?」
賀承蘊擡頭看她,「你是不是在想那種事情?」
池書文:「……」
賀承蘊戳她的臉,「你的臉比剛才還紅,不過是吹個頭髮,以前也不是沒吹過。」
心態變了,很多東西就跟著變了。
畢竟她現在不是那個隻配合他的合格妻子了。
他們現在的關係,說實在的,真有些尷尬。
她才那麼的不自然。
「你放開我,我還要看書。」
賀承蘊卻目光灼灼的問她,「可以嗎?」
「……」
他以前都沒問過。
按住她就開始。
現在就要幹什麼?
池書文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
賀承蘊眼裡略過一絲壞,「你這是默認的意思?」
「……」
池書文該說什麼。
她應該順從,讓他覺得沒意思。
可這種時候,卻又想拒絕。
賀承蘊鬆開了她,「以前是我不對,沒尊重你的意思。」
池書文:「?」
賀承蘊眉眼間忽然有些憂傷,「我好不容易娶到你,實在是害怕失去你,想著先佔有你。」
「但我現在想想,那是不對的,應該尊重你,夫妻之間的事情先問問你,你同意了,想跟我做,做起來才更……」
池書文捂他的嘴。
忽然說這些幹什麼?
她都懵了。
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捂他的嘴。
賀承蘊沒再說了,起身去床上躺下。
池書文則是坐在沙發上。
她沒有心思看書了,純粹是等生物鐘的時間到。
然後去洗漱,躺到了床上。
以往會直接抱住她的男人,今晚很老實,在另外一邊閉著眼睛。
池書文背對著他,也閉上了眼睛。
但迷迷糊糊的,覺得男人抱住了她,親吻的她上不來氣。
她半推半就的,就在要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咚的一聲,她醒了。
懵逼的擡頭,男人在床上,斜支著頭,興味盎然的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