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宜是不知道陳則乾的那些事情。
正在島上享受日光浴。
這裡的天氣比滬城好多了。
至少沒有陳則那個煩人的。
陳則從飛機到輪船再到直升機。
才到了那座不知名的小島上。
他一路擔心得不行。
這樣偏僻的地方,出點什麼事情,連屍體都找不到。
所以他心裡已經覺得,她是被綁來的。
結果在沙灘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和一個混皿男人聊的相當開心。
身上是比基尼,皮膚白的反光。
那混皿男黏膩的眼神明顯在她身上。
男人看男人最準。
那是對異性濃烈的興趣。
陳則的臉色陰沉起來。
大步走過去,拿了浴巾給她披上。
許靜宜本來笑得挺開心的,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一秒沉臉。
甚至都不想回頭去看。
正準備把身上的浴巾拿下來,被一雙大掌按得死死。
她好煩。
混皿男看許靜宜不高興,看向陳則,卻又被他那身高和壓迫感弄的張不開嘴。
國外的男人相對強壯。
可陳則的氣度不凡,在他面前,不自覺就矮了一頭。
陳則直接把許靜宜抱了起來。
許靜宜沉默著。
因為說話沒用。
他這個人霸道慣了。
陳則沒在島上逗留,直接返程回去。
他私人飛機上可以休息。
許靜宜這才開口,「我接了這邊的項目,不能離開。」
陳則看都沒看她,給她帶到飛機上,按在休息室裡。
察覺飛機起飛。
許靜宜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懶得爭辯,背對著他躺下。
陳則也沒說話。
航程很長,就抱著她睡了。
回到滬城,沒有意外,許靜宜被他帶回了他的住處。
許靜宜往沙發上一攤,問他:「有喝的嗎?渴。」
陳則給她倒了杯水。
許靜宜喝完,覺得一直不說話也不行。
大少爺明顯不高興。
一直對著幹,也沒好處。
「陳則,你能跟我分個手嗎?」
陳則點了支煙,冷冷道:「不能。」
許靜宜也煩,抽了他一支煙點上。
默了默,她說:「那即便是女朋友,也不能幹涉女朋友的工作吧?」
陳則從鼻腔裡哼出一聲,「你的工作就是陽光沙灘,勾搭國外男人?」
許靜宜面不改色,「工作之餘娛樂娛樂,你不是說了麼,我可以玩,回到你這邊就行。」
「……」
迴旋鏢正中眉心。
陳則很短促的呵了聲。
他真是賤啊,那麼擔心她。
「要分手是吧,可以,分。」
許靜宜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陳則沒重複。
許靜宜連忙按滅了煙,麻溜跑了。
陳則看著那迅速消失的背影,笑了。
眼裡卻冰冷如霜。
……
許靜宜沒敢回家。
她怕陳則反悔,趕緊往機場跑。
她今天累了,倒是沒出國,而是去找蘇煙。
問她什麼情況。
「他沒和你說?」蘇煙看陳則著急成那樣,怎麼著也得邀個功啊,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有好處。
「說什麼?」
蘇煙也不太清楚細節,把陳則說的,就說了一遍。
有陳則,她也不擔心許靜宜,就沒去細查,不太好。
許靜宜聽懵了,「他還結過婚,然後白月光跟死去的前妻有關係,要害我?」
蘇煙道:「我覺得你和他還是好好說一下這件事,以免有什麼誤會。」
許靜宜擺擺手,「誤會就誤會吧,我們也分手了,那白月光找不到我。」
蘇煙也不好管,「你還去國外?」
「去呀,但我休息兩天,飛機坐多了,好累。」
蘇煙給她訂了酒店。
家裡,可以來玩,但不能留宿。
邵聿庭不喜歡。
她也尊重,畢竟也不是沒地方住。
邵氏有酒店。
許靜宜還挺喜歡住酒店的。
最好的套房,平常她自己可捨不得。
浴缸比她的卧室都大。
而且她也很怵頭,和邵聿庭打照面。
能躲則躲。
……
滬城。
尹承佑知道陳則回來,立刻來找他。
將調查的結果也告訴他。
「哥,你猜的真沒錯,那個女人和算計你那個,是雙胞胎姐妹?」
陳則涼涼的視線看過去。
尹承佑趕緊解釋,「是,她倆長得不一樣,因為現在這個整容了。」
陳則隻有一個問題,「我親口說的,她是白月光?」
尹承佑搖頭,「你不喜歡整容臉,我知道的,但她臉上的痕迹很難看出來,應該是慢慢調整,一點一點微微動的,不像別人直接動,痕迹就重。」
「所以,白月光怎麼來的?」
尹承佑乾笑,「這個你沒交給我查,我還不知道。」
陳則想起來了,他看了眼時間,給賀承蘊打電話。
賀承蘊知道陳則要問什麼,「你這麼著急嗎?」
「是,很著急。」
「但我這兩天有點忙。」
陳則撣撣煙灰,「那我自己查。」
賀承蘊:「我這邊也會查,到時候同步訊息。」
陳則掛了電話,派人去查的同時,自己也梳理了一下。
總覺得缺了段記憶似的。
「我受過傷嗎?」
尹承佑現在後背發毛,這也太詭異了。
「我印象裡是沒有,但你在國外那三年,我真不確定。」
陳則又問:「我親口說的,現在這個老出現在我面前的,是白月光?」
尹承佑點頭,「是的,那個時候跟你身邊,你親口說的,許靜宜也知道,可以說,滬城都知道。」
「許靜宜也知道?」
「對,在她和你有關係之前,她就知道。」
陳則笑了。
知道還強睡他。
現在想躲?晚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見見許靜宜的父母。」
尹承佑唯命是從,「好的,哥。」
……
轉天。
陳則就上門了。
但也記得拿了禮品。
許父許母現在都退休了,偶爾會去忙一忙,但大多數時間都在家。
主要是今天,陳則來的也早。
許父許母就算有事,也不會出門這麼早。
「阿則,你怎麼來了?」
還這麼早?
「靜靜去工作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陳則將禮品放下,「我來是有事問問您。」
許母招呼他進來坐下,說:「問就問,拿什麼禮品。」
「禮數。」陳則坐下,許父給他倒了杯水,他謝過。
「這位是我兄弟,一起過來,打擾了。」
許母看陳則挺嚴肅了,和許父對視了一眼,問他,「你想問什麼?」
事出有急,陳則本想緩和點臉色,但沒做到。
單刀直入。
「我之前來您這裡,您說靜靜是我的白月光,您還記得嗎?」
許母點頭,「這話影響你們了嗎?那我跟靜靜說,她就是被我和她爸寵壞了,不著調的。」
「不是。」陳則道,「我眾所周知的白月光找我來了,但我卻沒有任何印象,您知道什麼,我希望您能,全部告知。」
陳則雖然是晚輩,但畢竟出身豪門。
身上的氣壓很強大,即便許母是長輩,也是有些扛不住的。
許父握住許母的手,開口說:「我知道滬城傳出來的,你那個白月光。」
陳則示意自己在聽。
許父說:「你小時候去過一次鄉下,和靜靜認識,但這段記憶看你似乎沒有……靜靜她不記得,是因為她喜歡社交,對看的上的臉,雖當時喜歡,過後她就忘,尤其是過去了那麼多年。」
「但你當時是表示過,喜歡靜靜的。」
「隻是陳家我們高攀不起,後來靜靜在項目上受傷,傷到了子宮,不能生育,傳聞你也有了其它喜歡的女孩,我們也就故意忘卻這件事了。」
「沒想到你和靜靜又聯繫上了,你那個白月光也沒在你身邊了,你又離了婚,我們想著要是你們真有緣分,就在一起好了,你阿姨才提了提白月光的事情。」
「我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具體你那邊怎麼回事,我們不清楚。」
陳則起身,微微彎了下腰。
許母許父趕緊站起來,「阿則你不用這樣。」
陳則鄭重說道:「阿姨,叔叔,我是真喜歡靜靜,你們放心,我這邊的爛攤子我會處理好,然後好好追求她,打動她和我在一起。」
許母擔心:「但靜靜她……」
陳則:「我都會處理,你們放心,不會讓靜靜委屈的。」
許母許父也不好說什麼了。
「你們一定好好溝通,別冷著,彼此誤會,很傷感情。」
陳則點頭,「我記下了。」
離開許家,上了車,陳則點了支煙,問尹承佑,「他們說的,你知道嗎?」
尹承佑說:「我知道你確實去過鄉下一次,回來後也確實說有個女孩挺特別的,後來你身邊有了一女人,穿一身白裙的,我們就那麼以為了,你帶著她好一段時間,就那麼傳開了。」
陳則狹長的眸子微眯,好像有什麼閃過,但又捉不住。
但許靜宜,應該是從小就沒穿過白色裙子。
她野,泥地裡滾。
怎麼可能穿白裙子。
可更多的細節就想不起來了。
「去查一查,我為什麼會帶著白裙子在身邊。」
「我又為什麼會被她的雙胞胎姐妹算計,她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尹承佑立刻去。
陳則則是回了陳家。
詢問去鄉下的事情。
「我那個時候去看戰友。」陳爺爺說,「你正好放暑假,順便就帶著你過去看看。」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陳則說:「我對這段,一點記憶都沒有。」
陳爺爺驚訝,「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則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在鄉下我和許靜宜玩的很好,可後來我卻不記得她,還把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當成白月光。」
陳爺爺摸著鬍子,「這許家姑娘,和那個女人也不像啊。」
陳則在想,是不是以前像,然後後來整了?
而她接近自己的時候,一定做了什麼。
陳大少爺一直很自信,他這身份不是秘密,出行還帶著人,怎麼能有人算計他。
看來這次栽的,是一個大跟頭。
「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陳家人擔心。
這可是獨苗。
「暫時沒察覺出來。」陳則說。
陳家人:「那還是去醫院查一查。」
陳則是要查一查,失憶的過於詭異。
「我去找顧沉敘。」
陳家人:「找個人陪你。」
「尹承佑會跟著。」
陳則離開陳家,努力去回想的時候,腦袋一陣抽痛。
他便不想了,叫上尹承佑,連夜去寧城。
找到顧沉敘,說明情況。
顧沉敘是外科醫生,雖然其他也會一些。
但他再天才,也不能所有都會。
「我跟我大嫂說一聲,看她有空嗎,她比較會看這些詭異的東西。」
陳則無所謂是誰,隻要查出來問題就行了。
明檀很少給男性看病,但聽著病很詭異,就立刻來了。
「你是說,失去了一段記憶,認錯了人?」
陳則道:「我覺得是替換記憶,把許靜宜從我這裡抹除了。」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是為了什麼。
他問尹承佑,「那女人身邊有人看著嗎?」
尹承佑說:「有的。」
陳則說:「不能打草驚蛇,我這邊沒頭緒,不要動她。」
尹承佑發了消息,傳達指令。
陳則這次栽了,就小心了些。
換做以前他的性格,早就給那女人綁起來,各種手段上去,怎麼可能不說實話。
「記憶替換這事情,普通人能做到嗎?」
「厲害的心理醫生是可以的,或者研究特殊藥物的,也有概率可以。」
明檀給陳則把脈,「你這不像是服用過藥物的,那種藥物都副作用,很難這樣悄無聲息的。」
陳則說:「那就隻剩下催眠了,但我沒見過心理醫生。」
明檀收回手說:「厲害的心理醫生,是不用單獨面對面在心理診室催眠的。」
「咖啡館、商場等人多的場所,也可以達到。」
「你見過那麼多人,可能多說幾句話,就在催眠你了。」
陳則見過的人可多了。
排查起來是個大工程。
而且他現在記憶缺失,想不起有什麼可疑的人。
明檀說:「你剛才嘴裡說的女人,或許就是個厲害的心理醫生。」
陳則擰眉。
那個隻會哭哭啼啼的?
說的話也沒看出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但明檀既然說了,厲害的心理醫生和普通的不一樣,那萬事皆有可能。
「明醫生,請問我記憶能恢復嗎?」
明檀說:「我建議你先從身邊人入手查一查,自己去試著想一想,因為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手段,我冒然出手,怕你出問題。」